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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木门踏入这曾为他心中禁忌的冷宫,站在满树白花的梨树之下,想起了那个柔情似水的女子曾经站在这树下轻笑着抚摸他的头,对他唤道:“轩儿……若是你能唤我一声娘便好了……”这般想来,陆欣遥是知道自己是她所出吗?可既然如此,为何她最终如此冷漠地对待自己?拓跋日轩抿紧了嘴巴,绕着梨树走了一圈,走到里面时,发现梨树靠墙的里端有一个刚好能伸进手去的树洞。他沉思了一下,将手探入其中,摸索了半日,似是摸到了一块破布,忙将破布拿出,布中还有夹层。想到了洪得全之前的暗示,拓跋日轩未多做犹豫,便将破布撕开,里面竟夹杂着一封信,他打开信纸便看到里面写着:“吾儿,若是你看到这封信,便是你已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为娘无用,在这宫闱之中无法护吾儿周全,本以为避居在这冷宫之中便可以静静看着吾儿长大为人,终究是天真了,为娘虽与陆家断绝关系,但不论是萧氏还是独孤氏却始终忌惮,欲除之而后快。是为娘私心过重,想要吾儿常伴左右,险些为吾儿招来杀身之祸,唯用吾之死换得吾儿平安。为娘知道吾儿必会怨恨为娘无情,但若吾儿可以长命百岁,为娘也了无牵挂了。若可以,为娘愿吾儿一生都不用看到此信。若吾儿看到此信,那必是拓跋山水小人出尔反尔,他必是视你为弃子方将你身世告诉你。吾儿,宫中若不容你,在木床边的柱子往上三寸处有一暗格,内有为娘的随身玉佩,你且带着这玉佩去寻你舅舅陆义庄的庄主,他必会帮你。”拓跋日轩未曾想陆欣遥竟是陆义庄老庄主的meimei,如此算来,那陆威罡倒是自己的表弟了,可笑的是,他先前还千方百计想要拉拢陆义庄。拓跋日轩目光暗淡地走入屋内,寻到陆欣遥所说的那根柱子,上面还有自己年幼时刻上的“莫忘”二字,再看着字边上大大小小的拳印,只觉得曾经的自己愈发可笑。从暗格中取出玉佩,那块玉佩一看便是上等的好玉,中间刻着“欣遥”二字,拓跋日轩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又是一拳印在了那密密麻麻的拳印之上,他以为经历了这些年自己早已不是当初软弱可欺的孩童,回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依旧任人搓圆搓扁,让他好生不甘心!“王爷……”似有若无的呢喃叫拓跋日轩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又迫不及待地转过来身来,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衣男子就那么站在门口,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拓跋日轩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惊喜万分!止不住的喜悦涌上心来,心中连着多日的阴霾被冲淡了不少,他甚至想要冲上前去,将这温雅的男子狠狠抱在怀里,而他的身体早已诚实地这般做了,在他回神之前已将拓跋轩影紧紧箍在了自己的怀里,鼻间充满了半妖淡淡的体香,叫他甚是怀念,心中不愿意承认的牵挂也落下了不少。“王爷?”有些意外拓跋日轩突如其来的热情,拓跋轩影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在窘迫地感受到顶在自己身上的大肚子时,才不得不轻轻推开拓跋日轩,“王爷,小心肚子。”拓跋日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颇为恼羞成怒地哼了一声,转身背对拓跋轩影,又想到此时在宫中极为不安全,忙将他拉到一边,往外张望了一下,未看到什么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是如何混进来的?”又想到这人是半妖,此前自己不也是在冷宫中遇到过他吗?于是不等他回答,拓跋日轩又问:“如今外面局势如何?你可有办法将本王弄出去?”拓跋轩影细细打量拓跋日轩,见他无恙,才回答道:“北面战事胶着,我此次来便是来救王爷的。”拓跋日轩握紧了手中玉佩,心中隐隐有一股积郁闷气,他想到拓跋山水的无情,想到了当日陆欣遥之死,想到了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自己的无能为力,将那玉佩握得更紧了,原本的迷茫也被眼中的冷光一扫而尽,沉声对拓跋轩影说道:“本王要去北城!”113拓跋轩影目光沉沉地看向拓跋日轩已经完全藏不住的肚子,以拓跋日轩现在的身子前往北城……那一句“王爷不要去”的话像鱼刺一般哽在他的喉头,他凝视着拓跋日轩绝决的目光,坚定得一如往常——凡是拓跋日轩已经决定要做的事,那么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再改变了。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迂回地开口道:“王爷,我进宫之前,听闻皇上似乎早已属意七王爷继承大统……王爷的谋逆之罪亦是……”“本王知道。”拓跋日轩极冷地笑着,眼中看到拓跋轩影的喜悦早已被满满的恨意所取代,他不傻,自拓跋山水将自己的身世坦诚公开,他便知道了拓跋山水的用意,更知道拓跋山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放弃皇位。其实若是拓跋山水未曾将陆欣遥是自己生母一事道出,只是告诉自己他想要拓跋雨渊即位之事,如今的他或许真就此放弃了兵权,如其所愿地被困京城……但是被遮掩的真相一旦被剖出来,他被刺得生痛的同时是对拓跋山水满腔的恨意!他面目狰狞地瞪视着皇帝寝宫的方向,这种任人宰割的滋味着实是叫他恨透了,他更恨拓跋山水那一副将自己玩弄于股掌还道是为自己好的嘴脸,既然如此,他偏不让拓跋山水如意——他必要回到北城重掌兵权,搅得这天下不得安宁,叫拓跋山水的如意算盘落空!“王爷……”拓跋轩影不知道拓跋日轩在宫中经历了什么,竟会透露出这般浓烈的恨意。“你不必多言了,本王意已决。”拓跋轩影那般赤裸裸地盯着他的腹部,他自然知道拓跋轩影想要说什么,他在心底再次轻叹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但他终究不是妇人,更不能为孩子所拖累。“我明白了。”拓跋轩影叹息着,面上是淡淡的无奈,却始终无法拂逆拓跋日轩,从一开始他便知道拓跋日轩除了皇权绝不会被其他任何事情所束缚。瞧着拓跋轩影那惆怅的模样,拓跋日轩心中隐隐有些不舍,用力压住自己心底这份连自己都摸不透的情感,道:“他们喂本王吃了化功散,以为本王失了功夫,故而看守并不严。不过你无须担心,不知为何,本王并未失去内力……”拓跋日轩突兀地一顿,他想起了几年前拓跋轩影曾和自己说过他们一族的胎儿会将母体身上所有的毒都化解掉,这几日他还在琢磨的原因原是因着腹中的孩子,一时间到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我知道……”拓跋轩影眉眼淡淡的,“待入夜,我便带王爷离开。”拓跋日轩点了点头,亦不再说什么,两人之间沉默得有些尴尬,拓跋日轩扫了拓跋轩影一眼,压制住心中怪异的难受,为了不让人起疑,率先离开了冷宫。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洪得全,洪得全只是笑着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