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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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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简单地吃过午饭后,奚咏带闻琦年回了港口,准备收拾行装与其他人告别,然后在象郡打听一下密法的行踪。

得知闻琦年要走,许鲸极为不情愿,拉着她说了好些撒娇的小女儿话,直到得了她还会再来见自己的承诺,才勉强松了手,塞给她一支珍奇的奇藤虚叶簪作为临别小礼物,巴巴地放了人出门。

两人又与许岩笑别,出了船厅,一抬眼,忽然瞟见船头立着一位身姿挺拔的青衣公子,仔细一看,正是白鸿光。

白鸿光见他们走近甲板,便快步上前,腼腆一笑,规规矩矩地作揖道:“多谢二位五日前的相救之恩,在下这便要返程青州了。”

闻琦年淡淡地瞧了瞧他,只觉得这人行为举止都十分正经有礼。

说罢,白鸿光直起身,望着奚咏,颇为不舍:“你们哪日若路过青州,一定通知我。鸿光随时都在胥山派中静候。”

奚咏也极为尊重这个品质高尚的年轻友人,便点头笑道:“山高水远,日后有缘自然会再见。只不知,你回去的事宜安排好了么?”

“适才许先生与我闲聊,说他知道象郡有处不错的镖局,可以遣人护送我回去。”

向来尊崇“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白鸿光难得地轻轻拍了拍奚咏的肩头,墨眼弯弯,笑容如同清风朗月:“你就放心罢。”

“这样也好。易璋派莫名没了动静,万事小心才对。”

奚咏一面讲着,一面走到了船梯处,行礼道:“白公子,今日就此别过。得识你这般的人物,奚某幸甚。”

闻琦年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白公子,不需相送了,他日再会。”

白鸿光还要留在船上等待一两日,让许岩联系好镖局再出发,闻言,只得停下步子,站在船边,目送他们离去。

走了数十步,奚咏似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一眼。

一轮晴日高挂在蔚蓝的天幕上,发出炫目的光芒,使得岸边停靠的大船不甚清晰,轮廓模糊。港口来往,人声嘈杂,人影散乱。惟有船上静静立着一人,正在凝视着他们走远的身影。见他回头,就又抬起了手,稍作挥舞。

船边一动未动的白鸿光站在万丈柔和的灿光中,茶青衣裾飘动,鬓发云丝软绸,双眸清澈明亮,最后笑着挥了挥手,以作送别。

闻琦年见奚咏怔怔停下,便笑道:“你和他关系还真是不错。”

“若是我父亲看见他,一定会很高兴。”奚咏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说出了一番没头没脑的话来。

“自然。”闻琦年想了想,认同地点点头,“奚伯父极为欣赏这样的谦谦君子。”

所以也把奚咏养得乖极了,她心中暗暗想着,又是清淡一笑。

没想到琼城小霸王奚柏倒成了个例外。

随意地寻了处客栈放下包袱后,已然是午后昏昏之时。

奚咏敲了敲门,对闻琦年说道:“式玉,我这就出去,寻探密法踪迹,你不若留在房内好好睡个午觉罢。”

好不容易下了悠悠晃荡的行船,一向体弱的闻琦年肯定有些晕眩疲乏,应当好好休息一番。

闻琦年刚想答应,却忽然想起了象郡集市的新奇热闹,便改了主意,重新拿起雪剑,推开门说道:“走罢,我和你一起去。留在在房内也没有什么意思。”

这下,奚咏就有些犹豫了。

闻琦年还不知道这密法是为她所寻,不然肯定会嗤之以鼻,翻了脸。如今若是两个人一同前往,那么在访问僧人之间,她必然要听出端倪。

真是让人苦恼。奚咏心中暗叹,故意放慢了脚步,缓缓行在街上,速度堪比佝偻老头。

“你怎么走得那么慢?现下我们该去哪里找你所说的那个密法?”闻琦年转过身,见奚咏远远落后于她,有些诧异。

“这密法可不好找。象郡大小街道无数,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奚咏无辜地眨了眨眼,指着街边繁华的商铺对闻琦年说道。

哪有这样的道理?闻琦年有些狐疑,却也只能慢下步子,陪奚咏到处兜兜转转,但却一无所获。

午后的街道有些空旷,正是秋老虎的天气,人们都吃了午饭,躲去了阴凉处。闻琦年的鼻尖上也缀了些晶莹细小的汗珠。见状,奚咏有些懊恼,便随意挑了一家冷清的酒楼,扯了她进去歇歇脚。

犯困的小二端上了两盏凉茶,并着一碟清爽的蔬果冷食,就又钻回了柜台后坐下打瞌睡。

窗外偶尔传来小贩有气无力的叫卖声,一股子懒散意味,远处有些犬吠。闻琦年从怀中取出一方浅靛丝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清瘦柔美的脸颊因为晒了些太阳,白中泛粉,红唇紧抿,浓密的睫羽微微垂着。

奚咏硬着头皮饮了几口粗制滥造的凉茶,不敢多说。闻琦年撇撇嘴,也没有责怪什么。

闷热的轻风袭来,夹杂了些许人声。闻琦年的耳力甚佳,立刻侧头仔细辨了辨,似乎是从街道另一头传来的。

难不成有什么热闹之处?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迎风往外看了看。

奚咏注视着闻琦年的行为,安静地放下了茶盏。

少女临窗远眺,一身纱白长穗子针卷草纹绫水裙微微飘动,衬得她像个不染红尘的清丽仙子,云髻乌发,摇摇欲坠。她玉容粉腮,睁着一双盈盈的凤眸,水光浮动,轻轻地看着街道尽头,任由微风带起洁白耳畔几缕不乖巧的发丝,在空中飞舞。

这样一个美好的姑娘,怎能随风逝去,消散于天地之间?

奚咏眸光温软,心绪复杂,默默掩了神色,微垂了头。

“我们去那边看看。”闻琦年回桌稍作休息后,指着街角尽头对奚咏道,“我看有一座酒楼极为热闹,异常极了。”

二人重拾精力,扔下两锭小银子,便出了门朝街角走去。

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那并不是座酒楼,而是座富丽堂皇的赌场。这赌场竟公然开设在官道旁,过往皆是些三教九流之人。路过门外就可以瞥见楼中有不少汗流浃背的赌客,正三两成团围在几张赌桌旁,“青龙四百!”“豹子一品!”等兴奋的喊叫声不绝于耳,钱币相撞,发出哗哗声响。灯红酒绿,人们异样喜哀,纸醉金迷,沉浸在这个午后的赌场天堂之中。

一个异装的瘦弱男子已经把钱输得精光,他眼下一团青黑,嘴唇灰白干枯,不肯接受现实,犹去探够着桌上剩余的银锭,却被眯着细眼的庄家用铁划尺子猛地抽了一下胳膊。

他扬声道:“客官,现下你欠了小店一百八十三两银子,以何偿还?”

男子缩回手,喃喃自语着,身躯颤抖如同风中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