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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有些闷热的缘故汗打湿了他的衬衫,但他的眼神却仿佛秋风落叶冷的凉嗖,看得人眉头登时一跳,浑身不大自然起来。看这情形,有人就语气讥诮的哄笑道:“得了吧,人陈凉现在能耐了,哪里还用得着给别人洗衣服啊,自己就巴上了韩家的少爷。现在就专门给人家洗内裤,哪里来的时间再洗你衣服。”说这话的时候,眉梢不怀好意的上挑着,眼神故意睨着抿唇不语却握紧了拳头的陈凉,带着几分想看好戏的热闹跟轻视。他陈凉是个什么东西?说白了也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罢了。“怪不得我说陈凉怎么没以前乖了,原来是找着了好主人。”另一个人也顺势落井下石,好整以暇的眯着眼看好戏。常德海怎么愿意给这么一个东西下脸子,顿时怒意上来了冷笑道:“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光着膀子的少年们目睹这一场好戏,而中心人物则是一言不发,这个场面好似跟从前的重叠交错在了一起,结局不变的是一言不发的忍受跟默不作声的低头。可是陈凉却握紧了拳头,第一次不再是低着头习以为常的模样,而是睁着眼冷冷的回视过去,却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视线牢牢地凝固在那个人身上。韩放刚洗完了头,头发湿嗒嗒的水顺着额头往下蜿蜒着水滴,陈凉可以看见那水从他的侧脸缓缓滑落进衣服领子里,他就那么站着,他的侧脸在黑暗用来照亮的昏黄的灯光里勾勒的那么淡漠却张扬着几分勾人的颜色,稚气横生着妖异,偏生他本人却没丝毫意识,此刻站在人群里无动于衷的看着这场闹剧。他的眸子清澈纯粹的好似没倒映出任何人,即使陈凉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言一发的盯着他,对方睁大了眼睛也没能在韩放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就好像是一场不入眼的笑话,连让他发笑的资格都没有,就那么显出了几分可笑的意味。面前的人被他的沉默激得不耐起来,往前进了一步,不偏不倚的挡住了他看着韩放的视线,明明是夏天常德海却觉得有些凉嗖的冷意,看着矮了他半头的陈凉,蛮横道:“你小子不说话光看着什么?你……”“走开。”什么?眼前人眼神有些空洞,他能从那空洞略有些麻木的眼神里看出失魂落魄。常德海几乎是不可置信的要问出那两个字,感到些许荒谬,他们敢那么对陈凉也是捏准了这小子不敢反抗,论家世陈家充其量只够给他们提夜壶,在平民百姓看来也许是权贵,但实际上只是有几个钱罢了,有钱却不是顶有钱,有权,完全是拉下脸扒拉在权势边上的权。陈凉的手指很冰凉,可天气沉闷的汗不自禁的冒出了后背沾湿了身上的衣服黏在身上,风吹不到这里,因为已经被围成了一个小圈子,陈凉可以听见耳边的人说,“这小子是太久没教训了皮痒痒了吧。”于是那些人逐渐靠近了过来,陈凉只是恍惚的想在看一看那个人,那精致艳丽却不羁的眉眼,那漫不经心上挑着的眼尾,以及那似笑非笑阴凉的神情。他的眸子好似蒙上了一层黑雾。“你们在干什么?”懒洋洋的,随意的好似再问你们吃饭没这简单的问题,而场面瞬时间就冷淡了下来。本来还吵闹的人群迅速安静,韩放神色冷淡的挑眼,就着他们下意识让出的一条路往前走去,眼神从低着头微握着拳的陈凉以及正看着自己的常德海身上绕过一圈,又低敛着眼落到地上满满一盆的脏衣服上,挑起一个凉笑:“在干什么呢?”常德海在心里头不知道把陈凉从头到脚从祖宗到孙子咒骂了多少遍,明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没呢,就是让陈凉帮忙洗个衣服。”韩放看着对方把刚才的笑收敛的干干净净,眼神泛凉,“怎么着,你没长手?”常德海给那眼神看得一颗心也咕咚的掉落到了深渊,深怕自个儿被这韩家的少爷惦念上自家吃不了兜着走,可颤了颤唇也拉不下那个脸说不出个所以然,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再哼唧什么,倒是韩放,眼神扫视了在场周围的一圈人,每个给他看过的人都觉得身上阵阵凉意,看起来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模样其实眼神跟淬了冰的刀子似地,仿佛要把这冷意渗入你的骨子里。“都闲着没事干围在这,难道也是没长手想要人帮一把?”这话极其不客气,更何况韩放语气嘲讽,皮笑rou不笑的模样,当下有几个人忍不住发声道:“韩少,这事儿跟你没多大干系。”韩放眼皮一掀,“巧了,我就是喜欢管闲事。”那人被噎的没话说,也不敢跟韩放呛,韩放不轻不重的一眼瞥了过去重新把眼神落回了常德海身上,没看陈凉一眼,嘴唇扬起一个弧度:“你是哪里有病不能动弹?”常德海脸皮一下子涨红了起来,自尊心作祟梗着脖子道:“你才有病。”周围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敢跟韩放那么叫板,这是要作死。他们都对韩放开学闹腾的那一出记忆深刻,敢跟教官拍板最后竟然还能安然无恙,他们没想到周浮这层上面全归结于韩家手眼通天竟然能通到军校来。韩放的眼危险的眯起,声音随之低沉下来:“你把你刚那话再给我说一遍。”常德海看他那样子心一下就虚慌了起来。韩放撇开侧脸冷笑了一下,脚忽然一踹,旁边的水桶就朝常德海身上砸了过去。水的分量不轻,这一下给常德海砸懵住了,他哪里想到韩放说动手就动手没个过渡,这水冰凉的倒把他刺激的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糊涂事,后悔也晚了。韩放身上也因着水湿了几分,但气势却没浇灭下来,其他人看情形不多连忙去喊周浮。周浮正待在寝室里,然后就有人猝不及防的闯了进来,他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进来不知道要敲门嘛?”那个人气喘吁吁的道:“教官,韩放他跟人……跟……人呢?”看着眼前空荡的寝室他顿时傻眼了。周浮听到韩放两个字就已经跑出去了,看对方穿这个裤衩的样子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要去哪儿找人。韩放最初的想法是看到这边围起来,本来也懒得凑过去看热闹,却乍然听见自个儿名字才停下脚步走过去听消息,没想到听到一个有些略耳熟的名字,陈凉?他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好像是那个给他送水跟递毛巾的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