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第三步
书迷正在阅读:破产之后、反派霸总娇宠记、下下婚、余生和你都很甜、亡命徒的禁脔(骨科 兄妹H)、神欢(西幻NP)、红线(古言,父女,H)、秘事(短篇rou合集)、女主是条美人鱼( 1V1 H)、登基吧,算我求你的!(NPH)
两日后的京都,延绵沉闷的暮鼓声自兆安楼响起,回荡在街头巷尾之间。此时的朱雀大街刚刚热闹起来,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点起了灯,正是人们享用晚膳的时候。 长安街上,正坐在膳厅准备进餐的李家人,却听到砰得一声巨响,李熔一愣,马上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匆匆向外走去。 路上他遇到了仓惶奔来的管家,管家扑通跪下,惊慌道:“老爷!外面来了好多靖林卫,已经闯进来了!” “靖林卫?”李熔脸色微变。 靖林卫是京中禁军一大分支,负责京中巡防事务,为何会突然闯入他李府来? 李熔回头,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妻女,叫她们回后院去,才带着府内仆从往前院赶去。 原本空旷的院子因为站满了两列白衣黑甲的靖林卫而稍显拥挤,李熔匆忙赶到,见此场景忍不住叫道:“你们……你们怎么能擅闯朝廷命官的府邸,这可是违法的!谁派你们来的?!” “我。”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李熔闻声望去,见门口堵着的靖林卫分出一条路来,一身着紫色官服的女人带着人闲庭信步走来,她身姿纤细挺拔,未戴玉冠,一头墨发只用素色发带束着,发尾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轻轻晃荡。 纪行止凤眸清亮,不冷不热地瞧着他,背着手踱步而来,停在了李熔不远处。她微微昂起下巴,冷艳的面容被月光映着,越发显得茭白精致:“李大人。” 李熔看清她面容,竟忍不住抖了下,扑通跪下,磕巴道:“纪……纪相!” 纪行止淡淡嗯了声,四处扫了一眼,状若无意道:“李大人不过是个朝议大夫,府中竟如此气派,实在叫我惊讶。” 李熔垂首,紧张回复:“这李府,原是我兄长的,兄长死得早,又无儿无女,才到了我手上。” “是吗?”纪行止走了两步,忽然问道:“有椅子吗?” “有的有的。”李熔连忙点头,指挥下人道:“还不给大人搬张椅子过来?” 等椅子搬来后,纪园先摸了摸上面厚实柔软的毛垫,才放心放到纪行止身后,纪行止慢条斯理坐下,好整以暇地问:“李大人知道,我这次来是要做什么吗?” “在下,在下愚钝,还望大人明言。” “好吧。”纪行止点点头,居高临下看着他,凉凉道:“有人举报李大人,说李大人是参与当年怀王谋反的乱臣贼子。李大人,这可是不得了的指控,是要掉脑袋的,虽然大部分怀王余党都被铲除了,但本相也以为难免有漏网之鱼,因此就带人来你府上看看。” 李熔低着头,脸色霎时惨白一片,他动了动嘴唇,艰难道:“这……这是诬陷!大人,我怎么可能是怀王余党,五年前,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承议郎,怎么可能是怀王余党?!” “怀王余党可不分你官职大小,只要曾经投靠了,便是我大巍反贼。”纪行止慢条斯理道:“而且,还有人给了我一份名册。” 说着,她伸出手,纪园连忙躬身,递给她一本手掌大小的小册子,册子黑色封面,质感坚硬,上面还印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秘。 李熔抬头看见,呼吸不由一窒,瞪着眼睛看着那本册子,仿佛整具身体都被冻住了。 纪行止低笑一声,翻开册子道:“这册子上写的全是怀王一党的名字和籍贯,还有怀王的私印,怎么办呢?李大人,上面好像还有你的名字呢。” “不,不可能……”李熔哆嗦道:“这一定是假的!这册子,这册子定是伪造!” “是不是伪造,明日朝堂之上,交与陛下定夺便知。”纪行止哼笑一声,问道:“李大人,你觉得如何?” 李熔顿时僵住,恐惧地看着纪行止,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还以为这册子毁在了那场叛乱中,所以才没人找得到,这五年来也确实没有半点消息,可它……可它怎么会在纪行止手里?难道纪行止,真如传言所说那般手眼通天? 纪行止收回册子,看着他心如死灰的脸,却忽然啧了一声,她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李大人,你还不必如此惊慌,这册子在我手里,若是明日不交给陛下,你就还有活路。” 李熔一怔,马上抬起头看向她,眼睛里迸发出激动的情绪:“大人……大人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李大人这里,是不是有一份药堂的行医日志?”纪行止微笑着看他,声音低柔:“李大人将那东西给我,我就将这册子给你,并带人马上离开李府,只当做无事发生。” 李熔睁大眼睛,眼神空茫地看着她,一瞬间明白了所有事。 想明白后,他甚至想凄然长笑。 他当初怎么敢去威胁纪骞的?他还以为,还以为纪骞会叫纪行止帮他,可纪行止是什么人,怎会被人威胁?他们是一家人,定然会为了保护纪书翰,来毁了他的儿子。 而这时,纪行止的声音也适时响起:“李大人,救你的命,还是救你儿子的命,你选一个吧。” 李熔脸庞抽搐,手指紧紧抓在地面上,用力到出了血,他牙齿咬得咯咯咯响,双眼遍布血丝,好半天后,才哑声喊道:“林叔!” “老爷。”刚才的老管家应声而出,李熔闭上眼,一滴泪落了下去,他颤着声说:“去把我,把我房间暗箱里的匣子拿来……” “……是,老爷。” 纪行止勾了勾唇,慢慢直起腰,懒洋洋道:“我还以为李大人有多爱儿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李熔蓦地一颤,低着头,艰难从牙关挤出几个字来:“比不上,比不上大人……爱弟心切……” 纪行止闻言一怔,接着,她惊讶地睁大眼,乐不可支地笑起来:“李大人,你该不会……不会以为我要这东西,是要救纪书翰吧?” 难道不是吗? 李熔愕然,下意识看向纪行止。 女人容颜如玉,原本冰冷矜傲的面容因为挂了笑,竟显得粲然明媚,她启唇,一字一句道:“李大人可不要误会我,我拿这东西,是要送给崔将军呢。” 什么?! 李熔瞳孔猛地一缩,失声道:“那纪书翰,不就……” “不就要死了?”纪行止笑意盎然,点点头:“是啊,所以呢?” 李熔整个呆住了。 这时,那老仆也赶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黑匣子,纪园上前接过,里面果然有一本行医日志,他翻开来看,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一行字。 “四月十叁日,纪府叁公子购买热石散一合,付碎银半两。” 正是崔晟遇害的前一日。 纪园将行医日志交给纪行止看,纪行止扫了眼,又发现匣子里还有一个蓝色封皮的小本子,不禁问:“那是什么?” “是……”纪园翻开,看了一眼就沉默了,纪行止挑眉,伸手道:“我看看。” 纪园犹豫了下:“主子还是不要看了。” “为何?”纪行止更好奇了:“给我。” 纪园无奈,只能递给她。 纪行止翻开看了一眼,也陷入无言的沉默。 满纸污言秽语,辱骂诅咒,令人不忍直视,甚至有一种让人惊奇的恶心感。 纪行止皱眉翻到最前面,在扉页上看到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字:翰。 她乐了,合上小本,递给纪园:“还真是意外收获啊,把这个册子,和药堂的行医日志,一起送到崔将军府上去。” 纪园点头:“是。” 这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sao动声,纪行止皱眉看过去,不多时,便有一靖林卫小跑过来,禀报道:“大人,门外有人硬闯,说是大人您的父亲。” “父亲?”纪行止挑眉,开怀道:“好啊,我还没去找他,他倒先找上门来了,把他们放进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