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当贺一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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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诞生在黄昏里,初升的光镀了河流山川,划破永迹的夜,扬起璀璨的波,照亮地平线,飞鸟挟着希望赶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沛县很忙,市井传闻中县令的老友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将在今日举办盛大宴会,没接到邀请的人们忙着打探消息,巴不得通过九曲十八弯的人情搭上这辆顺风车;接到邀请的人,忙着沐浴更衣骑马坐车赶着参加宴会。 人嘛,总是相信抱团取暖的。 沛县的父母官贾大人很重视这场宴会,有多重视了,就连平日里对待外人不苟言笑做事滴水不漏有原则到不近人情的潇禾潇大人, 也受县令嘱托为这场盛宴cao持着。 为了主家能更快融入沛县,她想出个绝妙主意,筵席座次按照当日贺礼的多少排位,贺礼越高当离主家最近。这样不但能吊起参宴者的胃口大大提升主家颜面,更能激起参与者的竞争之意可谓一举多得。 这几天沛县的流言传得凶哦,在传言中本次宴会的主人是单父县赫赫有名的吕家。更有人说,这个吕家的吕就是当年那位被迫自杀的传奇伟人。 乱世风投第一人,创下奇货可居,以商人之身问鼎丞相之尊这吕家与不可说的谁,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梵侩这个傻大姐对于周逗逗的事情内心及其愧疚,是猪也不杀了,成天喝闷酒。刘野明明心里装着事,一大早的去人家里找梵侩,进门满屋的酒香,熏的咧! 当梵侩傻乎乎看着站在光里的刘野时,眼里冒出崇拜的星星,“mama,我又看到心软得神了!”她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手搂着刘野,一手拍开尘封的酒坛,她将酒壶对准来人的嘴,哗啦啦的灌。 起先,刘野还抗拒、挣扎,等清冽回甘的酒液倒进嘴里划过咽喉,她沉沦了。 日上三竿,吕府门前客似云来,潇禾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意迎来送往。她心里眼里满是焦急,客人们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她惆啊!瞧着就要开宴了,沛县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就连县令大人也到了。却迟迟不见刘野的身影,终于她看到了希望——曹香! 等曹香着急忙慌赶到梵侩家时,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有人按住她四肢,将她那颗本就不算聪明的头颅开了瓢。 不算明亮的屋内,地上散落着无数的酒壶,多的都快没了落脚的空余,有的酒壶倒在地上香浓的酒液还不停从壶口处滴落 “十五、二十、十五!哈哈哈好闺女,你又输了,喝!快喝!” “老大,我喝不下了哎你头上怎么还有光圈,跟个菩萨一样。” 梵侩没有聚焦的瞳仁直直盯着刘野,原本瘫倒的身子摇头晃脑跪坐起来,对着刘野的方向朝拜。 “亲娘咧,很可能影响前途啊!周逗逗有你们当朋友,也算是活够了!” 曹香内心如烈火炙烤说不上什么感受,她一手推开梵侩,一手捞起刘野准备开溜。抓着人好不容易站起来要迈步离开的时候,一双大手紧紧握住她的衣角,骂骂咧咧借力站起,“香,喝一杯,嗝!”梵侩打了个酒嗝,扯得她一阵踉跄眼看着就要栽倒。 曹香搂着刘野一头栽进梵侩结实的臂弯中,还真是安全感十足。她翻了个白眼,不想与醉酒之人纠缠。 “你还想不想救逗逗了。” 梵侩听到“救逗逗”几个字,昏聩的头仿佛有一千根银针在密密麻麻的扎,好痛,好痛。她呜呼哀嚎,“逗逗,我对不起你哦,我若是早知道你要进局子,那天晚上就不和你抢羊腿了,好肥美的羊腿哦,呜呜逗逗你都瘦了,多吃点” 她双手端着空气,就像端着盘子谦让。 曹香看着在地上又哭又笑撒泼打滚的梵侩,眼前止不住发黑,瞥了眼屋外的好阳光,再不走真赶不上吃席了,“你你好好待着,我带老大先走,别别发癫了啊!” 等两人飞奔到吕府门前时,客人已经进得差不多了。潇禾攥着手来回踱步,平静的面容之下是急到眼底的愁。 “阿季你去哪里了。” 潇禾看见曹香拉着的刘野,拿出自己绢帕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好重的酒气,她睨了曹香很不满意。 “老大老大和梵侩喝喝酒了” “胡闹!”潇禾的声音有些大了,周围的人都转过来看,她自知失态朝着众人礼貌地微笑,当她接过醒酒汤给刘野灌进去的时候,响起了讨厌的声音。 “哟,楼汀长也来了,这阔是盛宴,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 雍齿!烦人的助攻又来了,雍助攻,啊不是!雍齿因为缺了两颗牙,嘴巴漏风的关系有些吐字不清,她呲着牙花阴阳怪气的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哈哈哈,缺牙巴,哈哈哈,你个大放厥词的缺牙巴,晚上蜡烛吹得灭不?哈哈哈。” 刘野刚被人灌下一碗醒酒汤肚子胀得很,人也不清醒,说的话完全不经过思考纯粹有感而发,她对着雍齿笑得痴。 本来雍齿就有气,刘野的话一出围观群众纷纷用那种好奇、有瓜吃的心态,不约而同地将眼神聚焦在她身上,饶是她脸皮再厚,这么多人的八卦之心落在她身上也吃不消。脸皮整个红的就像挂在树上讨果子吃的猴屁股。 “你胡说,闭嘴给我闭嘴” 她上蹿下跳吃瘪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连潇禾的嘴角都翘了好几分,“好了好了,大伙快进府吃酒去吧。”她打着圆场,又在刘野耳边叮嘱,今日不可造次了啊 雍齿那个气啊,大家看完她笑话后转身就走,身边连一个替她鸣不平的人都没有,这沛县难道真是刘野一个人的天下不成。腊八豆似的眼睛喷出怒火,望着眼前的一切不停地转。 当看到吕府门前写着“贺钱几何”牌子的时候笑了,悄咪咪望了一眼刘野大声喝道,“刘亭长!今日进府赴宴的规矩可是潇大人定的,你贺多少钱!” 她抱着手挡在府门前,笑得很贱。 规矩,什么他妈的规矩,我才是规矩! 刘野看了看潇禾,又看了看雍齿,嘴巴比思想更快,“当贺一万钱!” 潇禾愣了,曹香也呆了,围观群众也停了脚步,只有雍齿眨巴着眼冷哼,对着吕府的小厮带着调笑,“哎,听到了吧,还不去报给你家主人,沛县出了个大富豪,要给你主子送金山咯。” 潇禾出手想拦,那小厮跑得跟烟似的,转眼就不见了。 “你们看我干什么,当贺一万钱!!!嘿嘿。” 刘野还在傻笑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曹香叹了口气:毁灭吧!我真的累了。 一万钱是个什么概念了,沛县的父母官贾大人,一个月的月俸不足五百钱,等于一个县令要不吃不喝一年半载才凑得齐一万钱。一钱可以买一公斤小米,谁家好人来吃席随身携带那么多钱,你刘野能当场拿出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