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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炎笑道:“上次平王见罢公主,对公主的聪慧赞不绝口。今日一见,在下也是佩服之至!公主不但聪慧,更有胆识!昭德公有福气!”昌邑伯吼道:“至少要过了三年孝期!宣惠父母皆亡,现在正是重孝在身!”陈炎道:“昌邑伯富贵日子过得久了,怎么忘了咱们民间还有百日孝内成婚的说法呢?再说了,有平王登基的大喜事在后头,公主与昭德公的婚事自然一切无碍!”徐思齐登时乐得眉开眼笑,忙不迭地向陈炎道谢。两人奉上礼单,这就算是下聘了。等交待完聘礼,徐思齐与陈炎便一同告辞,高高兴兴地去向刘广胜复命去了。待回到住处,宣惠刚拿过沅湘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昌邑伯夫人和薛夫人就过来了。昌邑伯夫人哭道:“我的儿,你今日夜里就走吧!先找个客栈躲一晚上,明日一早就出城去……”宣惠拉过昌邑伯夫人的手,安慰道:“外祖母,您别担心。我答应了婚事,不过是为了换个地方罢了。那徐思齐做了刘广胜的内应,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就偏要从他家里出去!我倒要瞧瞧,他若是看丢了我,刘广胜对他的宠眷还能剩几分!”话说到最后,宣惠已是咬牙切齿。昌邑伯夫人哭得泣不成声,薛夫人担忧地问道:“到了他家,也不是你想逃就逃得脱啊!宣惠,听舅母一句劝,今晚收拾收拾就走吧!”宣惠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走的。若我就这样走了,日后还有何颜面见表哥?徐思齐是个糊涂拎不清的,治家也不会有多严。一日没有机会,我便等一个月,一个月没有机会,我便等一年!终有能走的一天!”昌邑伯夫人哭得肝胆俱裂:“我的阿玉啊!你们娘儿俩的命怎么都那么苦……为什么不让我这个半截入土的人去替你们……他们还要姝儿去嫁给那个不中用的徐思齐,百日孝期里完婚……姝儿是公主啊,怎么就这么怠慢她……”当天下午,徐思齐便送来了成亲的日子并一套外面绣铺现成买的嫁衣。旌云几个默默地将嫁衣收起,直到十天后成亲的正日子才拿出来草草熨了一下。这门亲事结得憋屈,昌邑伯府上上下下都没个喜庆的样子,反倒像是要出殡。出于对宣惠的祝福,昌邑伯夫人还是请了薛家本家一个父母俱在、儿女双全的侄儿媳妇给宣惠做全福人。那薛婶子一边给宣惠梳着头,一边叹道:“公主跟贤妃娘娘长得可真像!当年我刚嫁进来的时候,贤妃娘娘跟您差不多大。认亲的时候我怕穿得多显胖,结果大冬天把我冻得直哆嗦。还是贤妃娘娘看见了,把她的手炉悄悄塞给我……我只说她是个有大福气的,谁知道……”说得宣惠的眼圈也红了,她抿了抿嘴唇,笑道:“您还记得些我母亲的什么事?都给我讲讲吧!”薛婶子擦了把眼泪,正要开口,外面却传来一阵sao动。宣惠恍惚听到有人说“回来了”,心中一动,忙叫采薇:“你快出去看看,是谁回来了?”------------第一百章假嫁还没等采薇出去,帘子一响,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宣惠!和靖在哪儿?”宣惠闻言,惊喜地站了起来:“表哥!你怎么回来了?”等薛元翰进了屋,看到宣惠身上的嫁衣,顿时惊道:“你这是要嫁给谁?”宣惠避而不答,拉了薛元翰坐下,问道:“二姐还在南苑表哥你是怎么进城的?”薛元翰一听这话,紧紧地攥着宣惠的胳膊:“此话当真?和靖一直没有回宫?”宣惠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忐忑地说道:“城破前两日,母妃说要接jiejie回宫,可还没等父皇下旨,就出了三大营空饷的事,之后没多久就”“哐当”一声,一个茶盏应声而碎,茶叶茶水在砖地上肆意地流淌。薛元翰怒道:“只不过是把公主从南苑接回来,需要下什么旨意?”“你也知道如今北边正是战乱,你为何还要回来?”昌邑伯撩了帘子进来,看见薛元翰这个样子,就不由自主地发怒道:“一回来也不去告诉长辈,就跑过来质问宣惠。接不接和靖回宫,是她能做的了主的吗?你没看到她身上的嫁衣吗?等过几日京城安稳下来,派几个人去南苑看看就是了!”。薛元翰颓然地靠在椅子上,茫然地说道:“不用了,我已经去过了南苑被劫掠一空,出云庵里一个人也没有”宣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却传来喜庆的鼓乐声。有下人来禀报:“伯爷,姑昭那徐思齐已经到门口了。”这门亲事做的诡异,叫姑爷不对,叫封号更不对,他索性就叫了名字。昌邑伯怒道:“让他等着!”说罢就摔了帘子出去了。薛元翰腾地站了起来,问道:“谁?谁要来娶宣惠?”屋里的下人们均不敢做声,宣惠垂下眼睑,说道:“徐思齐。”“去拿我的剑的来!他今日敢把宣惠娶走,我就剁了他!”薛元翰暴怒道。宣惠给旌云使了个眼色,她就带着下人们都出去了。“表哥,嫁给他不过是为了让我光明正大地离开昌邑伯府,日后我若出京,便也跟伯府没了干系。不过是权宜之计,表哥又何必如此生气。”薛元翰道:“慎之与你,两情相悦,好容易得了赐婚你好好在伯府住着,他必来找你。”宣惠坐回妆镜前,轻轻地拿绢子擦着被泪水冲花的眼角。“即使他来找,我还是从昌邑伯府走,又有什么分别?你真的忍心看着,因我一人,而牵连外祖父、外祖母、舅母和这伯府上上下下许多人?”“可你,不能就这样嫁了要嫁也是嫁给慎之!”“表哥,你往日常说,吹捧那些贞女、烈女故事的人都不怀好意,为何今日却又变了腔调?女子名节于我又有什么要紧,我但求问心无愧就好。”“可你让慎之情何以堪?”薛元翰仍旧不死心。宣惠眼睛盯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瘦削的下巴,喃喃地说道:“他该懂我的”她长叹口气,走到薛元翰身边,蹲下身仰望着他说道:“既然现在表哥已回到京城,还请你去看看长姐。我这些天都被困在伯府,一步也迈不出去。外祖父遣了下人去问,公主府却是大门紧闭,谁也不让进。长姐现在已有身孕,我怕她受不住”薛元翰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呢?”宣惠使劲咬了咬下唇,挤出一丝微笑:“我就等时机出京了,还请表哥给我安排南下的船。”薛元翰应道:“知道了。”然后蹲下身,拍了拍肩膀说:“来,我背你上轿。”宣惠乖乖地伏在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