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黑暗笼罩,没有丝毫光亮,少年伸出双手试图触摸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然而并没有,身旁也没有任何感到熟悉的气息。 黑暗让自己变成睁着眼的盲人,心跳不可控的加快。少年不敢大气出声,努力抑制心中的恐慌,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声呼喊:“有人吗?” 寂静一片,无人回应,也没有回响声,这是无尽的黑暗。 砰! 忽然间,空间碎裂开,强烈的光束打入进来四处变得敞亮,甚至有些刺眼,少年伸手挡在眼前,快眯成细线的眼睛透过指缝,普罗色的瞳孔地震般地收缩。这里没有虔诚的祷告者,光洁神圣的教堂立着不相称的东西,被血液污染的白色巨大十字架,上面挂着一个看起来随时准备好被审判的人。 少年不敢置信地揉揉眼,定睛确认着,没有错,这是他在熟悉不过的人。 “薰!”他不信眼前的这一幕,假的假的,这一定是梦,“薰是你吗!”大声呼唤,提着变得僵硬的身躯跌撞踉跄地奔到十字架前。 上面的人低垂着头毫无反应,白色发丝垂盖住失去光芒的双眼,只剩微弱浅薄的鼻息声,粗壮且布满锈痕的铁钉牢固钉住四驱,流脓夹杂在血液中从穿透的roudong一并流出,肌肤的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是长鞭打的还是利刃所划开?光是rou眼看就能体会到疼痛穿入骨髓的感觉。 少年的眉心拧皱成八字,喉咙一时像卡了尖刺出不了声,心中阵阵刺痛,颤抖地伸手触碰那人的身体,是具没有温度的冰雕。 “我..我 这就救你下来,薰,等我,坚持住。”说罢便不遗余力地将铁钉往外拔。 用力,用力,一定可以拔出来的。可是这细瘦的身躯怎么可能拔得动,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国中生罢了,双拳握紧指甲陷入rou里掐得深疼,少年并不在意,只痛恨自己此时的软弱无力。 这锈钉大概就是恶鬼的勾爪,死死扣紧,化作无形的牢笼将人永远禁锢。 就算尖锈划破手掌也丝毫未动,望着沾染鲜血的手,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对方的,十字架上的人已经没有感知,平静的像早已去往天国。悲痛与恐惧占据了大脑,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明明四下无人,却是对他无声的嘲讽。终究,什么都护不住,就连在乎的人最后也会离开自己吗。 心房被撕裂开,“砰砰砰”心从高台坠落,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快到要停止呼吸。 “真嗣 !” “真嗣!醒醒!” 少年猛得惊醒,嘴巴张合大口地呼吸,后背的冷汗浸湿了床单。 是梦。可是那么真实,直至醒来还能感到胸口的闷痛、窒息。他抓紧眼前的这人的衣袖,拼命把头埋进对方的胸前,少年不敢抬头,他害怕极了,恐惧蔓延四肢甚至有些发软,手心冒着冷汗,但双手依旧牢牢抓住,仿佛他只要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化做一缕青烟散去。 薰一手将少年拢抱在怀里,轻轻抚拍他的背部:“真嗣,你没事真是太好。” “薰。”真嗣轻唤他的名字,掀开眼帘对上了那双如月光红宝石清透的瞳孔,起伏不定的心才渐渐被安抚平静。 “我在。” “今晚薰可以陪我睡吗?” 心颤动了一下,因为少年很少对他表露出依赖。“当然可以。” 两人凝视对望,薰捧起真嗣的脸颊痴迷的盯着,一手抹去眼角的渗出的泪痕,他的动作让真嗣抬高了下颚,看着像只向主人索吻的小白兔,逐渐缩短距离,薰的鼻息呼出的温度铺在脸上,蜻蜓点水,一个吻轻落在少年的眼皮上。 即使房间的灯火昏暗,也能看清因为突如其来的吻让真嗣的脸颊刷上一层红晕,喉结滚动咽了下口水,睫毛噗呲扇动,原本紧盯的双眼也因为害羞变得有些闪躲,抓紧衣袖的手瞬间无处安放。薰的手指腹贴在他的脸上来回摩擦,动作轻柔到发痒,不经歪脑袋缩了下脖子。 只有在少年面前他才会褪去平日里冷冽的气息,特别是今晚的少年格外的依赖自己,他知道此时的自己表现得像个寂寞的孩童,一旦得到糖果就想获取更多,想从少年身上索取,想让少年的眼里装满自己,拥抱、抚摸、亲吻,哪怕只有一个微笑也好,对他来说那便是很好的礼物。 “我们来做吧。”脑子里有个恶魔在煽动,鬼迷心窍地说出埋藏在心底深处罪恶的愿望。 “...” “不可以吗。”有点失落。 对于薰的触碰他并不反感,甚至有些许期待:“是薰的话,”内心的羞耻感让他不敢直视对方,手指紧张地揪扯床单,弄得皱巴巴,声音小得含糊不清,“也,也不是...不可以。” 即时声音小得不能再小的,薰还是听清了,也就是说少年答应他了。他再一次吻住真嗣,不同之前,没有试探的意味,直接又激烈同时不失温柔,亲吻啃咬真嗣的薄唇,轻巧的拨开糖衣舔舐,悄然探入进去,缠绕住,交缠吸吮跟软糖一样软甜的舌头。 虽然外头的白雪初化,但接近末冬夜里的风不免还是有些刺骨,再加上是深夜街上没有喧嚷的人行声,只剩夜鹰在那独自站岗,显得有点冷清。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窥探这一切,屋里没有开暖气,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因为挨得很近可以听见彼此呼吸声,身体相互摩擦体温传递到对方身上变得更加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