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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指着斜对面张小榻。然后就把王鉴撵出去了。气上加气,更睡不着。萧迟生气,肯定不会自己忍着的,于是他决定给裴月明个惩罚。罚什么呢?萧迟没想好,他不愉快的心情直持续到下次和裴月明互换,倚在美人榻拉着脸眺望窗外,桃红战战兢兢来上茶,他怒了。他会吃人吗?这模样给谁看?他叱道:“滚!”桃红连爬带滚出去了。萧迟赤足在裴月明闺房踱步,十分挑剔地扫了两眼这窄小内室的摆设,然后他发现个东西。这个是套快要做好的湖绸夏衫,鸦绿颜色,款式不是年轻姑娘的。萧迟知道是裴月明亲手做的,下月卢夫人寿辰的礼物。“做得这么丑。”他嘀咕句,想起那个脸慈善笑弧度从来不变好像套面具的年妇人,厌恶皱皱眉。就它了。成功惩罚了裴月明,萧迟心情好多了,他挥墨留了张字条,“再有下次,可不能轻易饶你”,洋洋洒洒段,心里彻底舒服了。这时桃红敲门进来,小心翼翼问:“……主子,二姑娘来了。”“不见。”幸好是入夜了,说主子有点不舒服早早睡下好歹能糊弄过去,桃红低眉顺目赶紧退出并掩上房门。萧迟哼了声,掀帐上床睡觉。裴月明睡的居然也软枕,算这小丫头有点眼光,不过床不熟悉就是不爽。用手调整了下枕窝,他大爷才勉勉强强躺了下来。……萧迟爽了,裴月明气炸了肺。紫宸殿回来后瘫了两天,她才算原地满月复活,谁知过去趟再回来,却对上件沾了摊茶渍的新衣。她瞪大眼睛抖着衣服,湖绿绸衣的领口位置明晃晃块茶杯口大的深褐茶渍。这打算下月给卢夫人当生辰礼的,她个小辈最适合就是亲手做件衣服礼轻情意重了,然而她手艺真心般,点点慢慢做,前后花了快两个月时间才差不多要完工了。这家伙居然敢给她毁了,还留下张什么狗屁字条,末了还评价句她的手艺说十分般,衣服很丑有待改进。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裴月明气得七窍生烟,这家伙太坏了,她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气死她了啊啊!活该他挨骂跪太庙,他不跪谁跪呢?!桃红小声说:“主子,婢子私下做件替上吧?”古代染色技术不行,丝绸洗几次就不鲜亮了,尤其是春夏的浅色。这见没见过水能看得出来的。时人不兴新衣洗洗再穿,最起码卢夫人没有这个癖好。所以这衣裳染了茶渍,就不能用了。好在时间还充裕,熟手工几天就能做好身了,那布还有,桃红躲在她屋里悄悄做了,然后把旧的这身处理干净就行。现在只能这样了,裴月明点点头:“辛苦你了。”不辛苦,就做身衣服而已,桃红小声劝:“主子,您别生气了。”那位可是皇子啊。好吧,谁让人家拳头大呢。裴月明深呼吸平平气,我不生气,我过去要吃好穿好睡好,给补回来。哼。然后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睡大床的待遇没有了。前半夜过去,她起身倒杯茶喝喝,门响王鉴进来了,指着窗畔那张罗汉小榻告诉她,以后她就得睡这里了。“……”这厮还道:“放心睡,这重华宫没人敢私窥内殿。”说完,打个哈欠施施然走了。裴月明看看那张窄小仅容人眠下的小榻,再看看对面柱盘蟒千工拔步紫檀木大床,阵憋气,叉腰磨牙半晌,才拖着脚步往小榻去了。我睡小榻,就是你睡小榻,最好睡落了枕,反正我很快就回去了,疼死你丫的!……本来小榻虽有点小了,但衾枕还挺软和,裴月明睡眠质量高倒能凑合,可惜她睡相般,爱翻身,半夜从猩猩绒地毡上爬回去两次,早上淡淡青痕就挂在眼下了。她打着哈欠用早膳,觉得这胭脂米熬的稠粥都没那么喷香了。偏王鉴还在催她:“要快些了,去上书房的时辰要到了。”裴月明愣,对啊,不关禁闭就该上学了,皇子们都还在上书房读书呢。她忙问:“读哪本书,学到哪里了?”王鉴说:“正学的是,卷二十二,礼乐志第二。”,那就是诸史,属于比较深的内容了。不过诸皇子都大了,学深点正常。裴月明庆幸,书籍是了解社会和世情最便捷最重要的途径,她这几年下心思研学过,旧日裴母还在时还特地请了先生。她问:“殿下学得如何?”这具体的王鉴就不知了,他只认识些常用字而已,而且他也不能进去上书房。皇子们读书,伺候的群得远远候着。不过王鉴含蓄说:“殿下回来,不甚爱看书。”意思是说萧迟不甚好学,学业基本是不精的。可不精到什么程度呢?咸鸭蛋?三四十?还是勉强能够得上合格线?裴月明头疼,半晌她问:“他打师傅不曾?上课打架不打?”如果是这么高难度的话,她都不知怎么办了?好在王鉴说:“那倒没有。”他斜睨裴月明眼:“殿下只是性情硬直些,素不屑矫揉造作。”行,你说是就是。匆匆吃了粥,又捡了抗饿的糯米糕象眼包子吃了有好些,而后就登辇赶上书房去了。重华宫距离上书房不算远,走了刻多点,轿辇就停下来了。上书房是个进宫殿,门朝北开,排五间的正殿做课堂,左右各有偏殿,左偏殿是师傅歇课的地方,右偏殿则是用作皇子们歇脚。间庭院宽阔,前面排倒座房,跟皇子们来上课的太监宫人基本都待在这里,最多留两个守在课堂外面,不过也不能太近,怕影响了课堂气氛。难怪王鉴说不知萧迟课间怎么样。好歹紫宸殿历练过回,裴月明淡定了不少,下辇后太监宫人齐齐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