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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冰冷仿佛是淬了毒一般。她突然弯起嘴角,轻轻开口说了一句:“陈将军真是好笑,当真是将本郡主当成三岁小儿来糊弄不成,先且不说这些人在福王府中杀伤抢掠便足以……”“郡主慎言,陈家军不过是为了控制住要逃跑的谋逆罪人方才动的手。而府中财物,不是皆留在府里吗?将士们也不过是帮着郡主收纳归拢罢了!”陈副将自是看出陈戟对于唐娇的忍耐,若是今日陈戟愿意狠心干脆解决了唐娇,自然不必这么麻烦,可偏偏要留着她,就不得不去堵对方的嘴,所以他也只能够忍气吞声。不过总归如今他们还是占了优势,如何说法,自也该由他们来定,陈副将皮笑rou不笑,看向唐娇的眼中满目嘲讽。唐娇回以轻笑,并不急着反驳,只是将手指向了仍然跪倒在地上的几名兵士,语气轻柔开口:“陈副将既然如此说法,那本郡主自是不好质疑,不过这几人方才竟敢对本郡主动手,冒犯皇亲国戚,又该是如何罪名!”唐娇语气不急不缓,轻柔异常,却是轻轻松松将话题回到了一开始,在场所有人面色一变,先且不论露出了惊慌之色的那几名兵士,便是从始至终都是面不改色的陈戟,面上的肌rou也微微抽动了一下。陈副将看着陈戟的神色,心中有些恐慌,忍不住开口:“表兄……”陈副将也不知道今日陈戟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不帮自己的兄弟,竟然去帮和他们整个陈家军都有着血海深仇的福王郡主。但即使他们愿意听从陈戟的命令不动唐娇,也将福王府的财物归还唐娇,可是无论如何,陈家军的任何一人都不能够因为这个妖女而受罚。陈家军如今活下来的将士都是好不容易从那个战场上下来的,更是并肩作战多年的好兄弟,又有多少的将士因为唐娇的父亲福王谋逆而没了性命,若是陈戟因为唐娇一句话而让兄弟受罚,甚至按照所谓冒犯皇亲国戚之罪再丧命,这无异是寒了所有将士的心。但陈副将这会儿心中还真对陈戟没有什么底,他见陈戟久久没有说话,又将目光看向了唐娇,唐娇这会儿倒也不慌,面上含着微笑,却是透露着得意洋洋的可恨。他恨得直咬牙,双目不觉通红。果真是那个逆贼的好女儿,虽然还只是个孩子,却有着这份心计与城府,心肠还这般歹毒。更可怕的是,这根本就是个疯子。若是开始之时,他还以为对方因为年纪小又被娇宠坏了,所以才不懂得看脸色察形式,做出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可接下来她句句咄咄逼人、却条理清晰的话语一步步为自己占据了主动地位。陈副将丝毫不觉得陈戟今日的退让会让对方善罢甘休,只怕对方如今也将他们恨得紧,日后若是有机会……不行,他绝对不能够放任这么一个威胁存在。陈副将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的唐娇自然是注意到了。不过,她也不在乎便是了,不管如今她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她都不想活了,能够临死前不再畏小做低,如此畅意一回,滋味还真当不错。虽然陈戟的态度让她有几分惊讶,但这并不能够改变两者之间所隔着的血海深仇。只是,唐娇也很好奇陈戟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是被她逼的忍无可忍,对她下手?亦或者继续忍着,心痛处决自己浴血奋战的好兄弟……无论哪者,唐娇嘴角不由浮起了一抹轻蔑的笑容。过了一会儿,唐娇看见陈戟终于有了反应。他右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上,高大强壮的身材缓慢且沉重的前行,步步气势逼人,慢慢朝着唐娇逼近。唐娇抬起头,面上笑容淡下,然而嘴角轻蔑更甚,她娇小的身躯站立在这片空旷的庭院中,只等着陈戟拔刀相向。“咣”的一声,锋利的冷光闪过,刀被拔了出来,而陈戟修长的双腿却是忽然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捧着那把刀高举过头顶,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陈家军冒犯郡主,皆是陈戟御下不严、治军无方,若是郡主要怪罪,陈戟愿一力承担!”“将军!”谁都没有想到,陈戟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原本面上虽然有惊慌却满是不服气的兵士见到陈戟这般,面上顿时急了,他们跪着爬到了陈戟身边,想要拉住他的手,嘴里更是急切的开口争辩:“不关将军的事,要死也该是属下们去死!”唐娇目光复杂的看着陈戟,她不知道陈戟这般究竟有何深意,若只是想要收服下属,他的确是成功了,可若是想要因此而威胁她,却是选错了方子,她以前怕死有顾虑,自然不敢对这位陈家军少帅做什么,可她如今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求生的念头,巴不得多拉几人下水陪她一起下地狱,陈戟此举,简直正投她下怀。唐娇抬起脚,朝着陈戟走了一步,还未走近,手臂却被人一把拉住。陈副将气急败坏冲着陈戟怒吼:“表兄,她是疯子,你跟着她一起疯吗!”陈戟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陈副将,沉声命令:“松手!”“表兄!”陈副将心中不甘,但他知晓陈戟的性格,所以在他坚决的目光下,还是慢慢的松了手。唐娇冷笑甩开了陈副将的手,一把拿过陈戟手中的大刀,一言不发,直接想要挥刀刺向他胸口的时候,手又再次被紧紧的抓住。唐娇目光斜睨陈副将,却朝着陈戟发难:“陈戟你若是贪生怕死便直说,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惺惺作态,忒的让人恶心。”“陈辞,松手!”陈戟抬起眼睑,语气淡然却不容抗拒开口。“表兄!”陈副将说什么都不愿意松开自己的手,他目光厌恶仇视的看着唐娇,冷声道,“郡主,你闹够了没有,我表兄对你一直以礼相待,忍耐退让,从头至尾得罪了你的人是我,你要杀便杀我!”唐娇轻抬眼睑,嘴角上扬,明明是孩童的模样,面上却浮现了不属于孩童的邪恶神色。她在陈副将手上的力道松开之时,便直接将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陈副将被刀刃的冰冷刺痛了肌肤,面上神色发怔,耳边是唐娇依然讽刺的话语:“你以为本郡主不敢吗?”跪在地上的陈戟沉下了脸,双手紧握成拳,腿脚正要发力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几声焦急的呼唤声突如其来,而他明显看到唐娇身体一怔。陈戟没有站起身,心中却是渐渐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唐娇对他动手,他认了,但他的确是不可能让唐娇伤到陈家军任何一人,若真到了不得不选择的时候,他也只能够选择得罪这位郡主。好在,这位郡主并非像方才那般无惧无畏、孑然一身,这个时候她显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