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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了下去,只因为他知晓,皇帝并不会听他的话。幸而在这个时候,门口一名宫人恰好端着汤药过来,何无忌瞧见,连忙又走去端到了皇帝身边,轻声开口道:“皇上,药煎好了,您快用!用完歇一歇,待会儿该用午膳了!”皇帝目光淡淡的望向了那盅汤药,倒是放下了手中的笔,对着何无忌道:“行了,搁边上吧!”“皇上,汤药凉了,药性便不好了,您保重身体。”何无忌看着皇帝这般,面上再也忍不住露出了伤心的神色。旁人都说他是最知皇帝心意之人,可如今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皇帝,若只是随意劝说,自是没有什么效果,可若是认真劝说,提及郡主,只怕更是提到皇帝的伤心事。好在,皇帝倒也没有想要为难何无忌,瞧着何无忌这副样子,他只苦笑一下,却是伸手接过了何无忌手中的汤药,慢慢的往嘴里灌去,喝完之后,不待何无忌捧过清茶与他漱口,他却是摆了摆手轻笑道:“这药汤汁朕这段时日可算是喝惯了,倒也不觉得苦了。”何无忌闻言似哭似笑,皇帝这哪里是不觉得汤药苦,分明是心里苦着,便不觉得这汤药苦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忍住,冲着皇帝轻声开口道:“皇上,郡主已经收下了请柬,您若是真的喜欢郡主,郡主此次进宫后,便留郡主在宫中……”何无忌的话还未说完,皇帝的目光便是凌厉的射了过来。显然何无忌的话,触碰到了皇帝的某条底线。他双手不觉握成了拳头,身体也是不觉紧绷,这是极力在压抑心中情绪的表现。其实说何无忌的话触怒到了他,倒不若说是何无忌的话,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欲望,可是偏偏理智在压抑着告诉他,自己绝对不能够这么做。这样做,不仅会毁了自己,更会毁了唐娇。而他最不愿意的,就是伤害唐娇。可心底里的那份欲望实在是太强烈,强烈的仿佛是一触即燃。许久,皇帝晦涩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你是跟在我身边多年的老人,朕知晓你是心疼朕,可有些话,到底该不该说,你自己心中有数。此次便算了,若是再有下次,不必出现在朕面前了。”“皇上……”何无忌低着头,心绪翻涌,此刻倒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心疼。一时气愤尴尬而僵硬,而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宫人的通禀声音,却是太后在门口求见。皇帝听着宫人的禀告,没有说话。何无忌瞧着皇帝的面无表情的摸样,便是今日皇帝已然没有心思与情绪去应付太后,毕竟如今的太后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而特意跑到御书房来寻皇帝,显然不可能是无事来登八宝殿。他试探的与皇帝轻声开口道:“皇上,奴才替您去回了太后娘娘?”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捡起了搁在手边的毛病。这副模样,显然是在默认何无忌的说法。何无忌见此,微微低垂下头,慢慢退出了大殿。御书房门口,太后面上正是不耐烦的站着,身后是一群慈安宫中的宫人相伴。何无忌在门口微微慢下脚步,但很快面上扬起了笑容迎了上去。太后瞧见何无忌出来,眉头皱的越发深了,只是没好气道:“这宫人是如何办事的,哀家在门口等了这许久,皇帝难不成还不知道哀家来了吗?”“太后娘娘,宫人不懂事,您快消消气请见谅……”何无忌的话还未说完,太后便是没好气道:“罢了,哀家还能为难你们这些底下人吗,皇上是否在御书房中……”说着,太后便是要朝着御书房里走去。然而,太后脚步才走出两步,何无忌的手却是伸出拦在了太后跟前。太后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何无忌,却见何无忌面上挂着恭敬而谦卑的笑容,只是对太后轻声道:“太后娘娘,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忘记与您说了,皇上方才用了药已经歇下了,您也知晓近来皇上龙体抱恙,又是事务繁忙,这好不容易方才歇下了,奴才们实在是不忍心,也不敢让叫醒皇上,所以斗胆拦下太后娘娘。”说罢这番话后,何无忌又不等着太后出口,连忙又是道:“太后娘娘,奴才知晓您向来是最疼爱皇上,一定也是不忍心吵醒皇上吧,您放心,等皇上醒了,奴才立刻将您来过的事情告诉皇上,哦……对了,不知太后娘娘寻皇上,是有何要事!”何无忌说这话,显然也没有等着太后会说明来意,所以虽然问了,语气里却并没有什么询问的意思。而太后自然也不可能与一个奴才去说自己寻皇帝的事情,所以……目光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何无忌,心中便是气急,但面上仍是皮笑rou不笑看着何无忌冷声道:“你这狗奴才,还真是好口才,这么一番话说来,哀家倒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哀家不过是瞧着皇上近来身体抱恙,所以来看看皇上,想让皇上莫cao劳了!”太后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来寻皇帝,是说唐娇亲事的事情。毕竟皇帝先时已经回绝过多次,而且是当着何无忌的面与她这个太后没脸,并义正言辞告知唐娇之事,皆有皇帝这个做舅舅的做主,让她少掺和……何无忌当然也不相信太后的来意会是这般简单,但……太后既然这般说了,何无忌自然也是顺势信了。故而他面带微笑又道:“太后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将您对皇上的这番关心,传达给皇上。”呵……太后心中冷笑,暗骂狗奴才。可偏偏这“狗奴才”还就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便是她这个太后有心想要打骂两句,却也要掂量着他在皇帝身边的份量。太后连话都懒得说,直接转身离开。而何无忌见此,面上不骄不躁,依然挂着谦卑而恭敬的笑容,冲着太后行礼目送太后离去。年前事务繁忙而杂乱,而皇帝的身体也一直没有好转,又有何无忌有意无意阻拦,太后直至年前,的确都没能找到好机会与皇帝好好商谈一番唐娇的事情。一次两次不成,这太后倒也是坦然了,干脆也不再见缝插针找机会想与皇帝商谈,干脆想着趁着人多再将事情摊开来说,她却是不相信了,这皇帝还真能将唐娇一直留着。宫宴是在大年三十夜,早早的,宫门口便是排起了长队,等着宫中守宫城的侍卫检验入宫。唐娇的马车是从庄上过来,来的时候,自然也是有些晚了,但偏偏又不是最晚的,恰好被堵在了宫门口。驾驶着马车的侍卫瞧着前方从宫门口处排出的长龙,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冲着身后马车内的唐娇轻声请示道:“郡主,这队伍太长了,等轮到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