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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他。这小孩子眼睛里藏着敌视,阿绯却忽然有心逗他,竟朝他悄悄眨了眼睛。小孩明显一愣,低下头去,却又偷偷掀起浓长的睫毛来看她。脸蛋红扑扑的。阿绯坐的无聊,与他“眉来眼去”打发时间。国子监的老夫子细数皇长孙的种种“罪过”,最后泣泪嚎呼,“老臣实在教不了皇长孙,请太子另择高明吧.....”等老夫子告完状,太子这才转向阿淳,“朱淳!还快向夫子谢罪!”阿淳撅着屁股,一脸乖巧地要给夫子赔礼,那老夫子却连呼,“不不不,皇长孙没错,是老臣教导无方。”阿淳囔囔童音,恭着小手弯下腰去,“是阿淳不好,求夫子原谅。”老夫子竟也弯下腰去,“不不不,是老臣才疏学浅。”阿淳再拜,童音稚稚,“对不起,请夫子原谅...”老夫子拱手弯腰更低,“是老臣无能....”阿绯差点笑出来,这小东西贼精,倒是有点对她的胃口。老夫子告辞前一脸的汗,辞了皇长孙的老师一职,向太子举荐最近闲在家中的岳太师。当初岳太师一瞪眼,一众皇子没有不怕的。就连皇帝都让他三分。阿淳苦着脸,他不喜欢这个古板的老大夫,可是他更不喜欢那个凶巴巴的老太师啊。第41章阿绯,宫中见第四十一章阿绯,宫中见老夫子总算是卸下肩头的重担,皇长孙爱谁教谁教去吧,他是不吃那个委屈了。阿淳小小一个孩子,站在大殿中央。赵孺人没有说话权,他捏着衣角看看座上的太子,见太子虽不怒却极度不悦。立马低下头去,却又偷偷地抬眼去看阿绯。“朱淳!你知不知错?”赵孺人一脸的紧张,退在大殿一边不敢替孩子说话。下跪似乎是家常便饭,阿淳不疾不徐地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认错,“父亲,阿淳知错了。”“知错?孤倒要听听你错在哪里?”阿淳嘟着嘴,看上去又乖又巧,他撅着屁股给父亲嗑一个头,“父亲经常教导阿淳,经师易遇,人师难逢。嗯...阿淳错在戏弄夫子,气走夫子。请父亲责罚。”太子看一眼身侧的阿绯,厉声厉色,“今日的错不在于你不尊师重道,在于不孝!今日是什么日子,你竟然跑去国子监!你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死了吗?”“赵孺人!”赵孺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匆匆回应,“妾在。”“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既然不会教,要你这个当娘的有何用?”这话重了。赵孺人猛然抬头,“殿下——”阿绯皱了皱眉,太子这话不仅仅是冲着赵孺人的吧?果然,就听见朱震霆道,“太子妃贤德淑惠,有慈母典范,日后阿淳就养在太子妃名下吧。”这对于赵孺人来说,有得有失。阿淳是庶出,若能养在太子妃名下,对他的将来大有益处。只是,作为母亲来说,赵孺人还是很不舍。太子愿意,阿绯可不愿意,他是怎么看出她有慈母典范的?她才十七,哪里有这么大的儿子?“太子,一盏茶而已,不必因为这点小事就让他们母子分离吧?”赵孺人却知机不可失,立即屈膝谢恩,“太子教训的是,妾教子无方。阿淳年纪还小,倘能受太子妃教养,妾身母子求之不得。”赵孺人揽过阿淳,哀哀乞求,“望太子妃能收下阿淳。”阿绯转念一想便明白赵孺人的心思。阿淳的眼睛很大,黝黑的眸子像是镶嵌了两颗圆圆的黑珍珠。阿淳仰头看着阿绯。阿绯亲眼看见赵孺人暗里捏了他一把,小小的孩子忽然向前给阿绯磕头,“请母妃放心,阿淳一定听母妃的话,会好好孝顺母妃。”生于深宫的孩子,果然早早就尝到了勾心斗角的滋味。阿绯轻笑,她cao哪门子心啊。反正这深宫如何,与她又有何干?她这一辈子,可能前半生爱过一个云霄太子,这剩余的后半生大概都忘不了那个和尚。这辈子,与太子,她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白捡别人的儿子,省了自己的力气,还帮了眼前的这对母子,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看着殿中跪着的赵孺人与阿淳,让她想起了自己和娘亲。太子见她面有松动,遂起身,“既然太子妃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吧。”皇长孙过继给了太子妃,当天便开口喊阿绯娘亲。她不太适应这个新的身份,怎么一转身就做娘了呢?总觉得很奇怪。皇长孙戏弄夫子,将人气走的事传入了皇帝的耳中。太子请皇上意见,岳太师的学问无人可比,不知可否请赋闲在家的太师入宫专门教授皇长孙课业。这种事,没有不可以的。桐关将禅机送回了太师府,他与铃笙都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太师的大公子。只能感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太师夫人见到缠绵病榻的禅机,哭得不能自已,“冰天雪地的,你这是为了什么呀?”禅机心有内疚,“让母亲跟着cao心了。”太师心里明白的很,却也不想多说,毕竟大儿子从小就没有长在身边。他这个做父亲的心有亏欠。只是,太师问了句,“君默你说实话,你这趟下山是不是....”禅机撑着身子坐起来,君成连忙将软枕塞到他背后。“是。爹、娘、君成,我...还俗了。”岳君成张大了嘴,“啊?”太师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惊讶过后,太师夫人一反平常,“还俗也好,当初娘就不同意你小小年纪出家当和尚。可抵不过你祖母....儿子,回家好!这眼看就要二十一了,等你养好了身子,娘替你寻一户好人家的女儿...”“娘,我大哥他喜欢谁你又不是不知道。”窗外的雪没有化,厚厚的压在梨花枝头,像是千万梨花开。太师瞥了一眼岳君成,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行了,都先别说旁的了。来人....”这时候管家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太师,宫里邵公公带了皇上的口谕来。”太师皱眉,“人呢?”“前厅候着呢。”人都走了,卧房里瞬间安静下来。禅机将厚厚的锦被拉高,盖过胸口。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右腿有些疼,大概是那日掉落山崖时摔坏了。他暗里用力,好在还能走,不严重。他望着窗外的白雪压枝头,心里想的却是白衣惊鸿的阿绯。曾经无欲无求的僧人,一旦陷入情爱,一旦有所执着,要么神仙眷侣,要么疯魔成活。纵然阿绯入宫,可禅机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他,还不想放弃。只要她的心里一天有他,他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