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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走?”阿绯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无比端庄,不像上一次回去的时候连发髻都是松松散散地。她点头,“啊,要不然呢?”禅机觉得她现在非常不自觉,按住她的后脑,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抬首时,不无哀怨,“果真是到手就不珍惜了。”这种话出自禅机的口,阿绯心里的阴霾瞬间被吹散了,她在寒风中歪头笑他,“谁说和尚不会谈情说爱,说起情话来像诵经一样流利。”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在花树虬枝中渐行渐远。裘衣曳地,翻起地上稀碎的白雪。他看着那个袅娜的身影,禅机的眼睛忽然有些恍惚,有一种她要消失的错觉。禅机追上前几步,细语呢喃,“阿绯...”阿绯回头,言笑晏晏,“怎么了?”禅机笑自己紧张过头,她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没事,记得离太子远点。”凤眼斜红飞扬,她的眉眼在梅林中绚烂,“馋鸡,你真是个爱吃醋的和尚。”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珠玉明媚,月白裘衣下身姿窈窕,就连枝头的梅花都被她比下去了。这样的阿绯应该被悉心呵护。禅机庆幸,还好,他还俗了。第49章阿绯,不是谁的妻第四十九章阿绯,不是谁的妻出乎唐万山与太子的意料,没有等到唐万山等人上奏,黄昏时圣人的旨意便从乾安宫中传出。朕躬不适,太子代理国事。明眼人看得出,皇上这是在有意培养储君。只不过是暂理朝政,唐万山就好像是看到那十二冕旒已经戴在了朱震霆的头上。国事繁忙,朱震霆近日忙得连回东宫的时间都没有。阿绯思来想去,事情不能只压在禅机一个人的身上。所以,眼下她带着宫女,那漆盘上盖着一盅提神醒脑汤。她踩着烛笼的光走近御书房,远远地,与正从御书房出来的唐万山相遇。唐万山一见了她,似乎很是高兴,带着满身的意气风发朝她走过来,脚步生风。阿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爹,现在依旧认识不清。风很冷,吹得她微微眯起了凤眼。唐万山很高兴,便走边唤她的名字,“阿绯,女儿啊....”阿绯站在原地看着他,皇上正在病中,他却满面红光。唐万山,你已经被自己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听说,人死前会有回光返照。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唐万山政/治生涯的回光返照。阿绯眸光清明,启唇微微一笑,“爹。”唐万山笑呵呵地瞧了眼她身后的捧着漆盘的宫人,很是赞同,“这就对了嘛!太子是你的丈夫,做妻子的就应该多多关心他。”阿绯笑而不语。唐万山将她身后的宫人清退,单独与阿绯说话,“阿绯啊,如今什么形势你也知道。太子那边,你得多费心思,这男人啊就喜欢女子婉柔体贴,别总像以前一样不高兴了就使性子。他是太子,是将来的皇上,你现在不抓紧,等以后有更多的女人来分割他的感情,到时候你想哭都没地方哭。”阿绯受教地点头,“所以,爹的意思?”“爹的意思是,你抓紧为太子生个儿子,什么都不可靠,只有稳固的后位和皇子才是最应该抓在手里的。爹的话,金玉良言,你照做,准没错儿。”“阿绯啊,小衣和小采没有福气,早早地去了。爹如今就只剩你和霖儿,唐家的百年兴旺也全系在你们兄妹的身上。霖儿不成气候,成天就知道拈花惹草斗鸡走狗。爹就全指着你了,咱们唐家也就全指望你了。”唐家的兴旺发达与她有什么关系?当年唐丞相发达时可没想过方津津,可没想过她这个庶出的女儿。天色渐渐黑下来,阿绯仰望隐隐现身的星子,长呼一口气。飘渺的白色雾气瞬间消失,她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乖顺的女儿,“这些,我当然知道。唐家,也是我家嘛。”唐万山欣慰地松了一口气,“好!乖女儿!爹以前...委屈你了。”“爹,很久没见我娘了。找个日子,我回去一趟,给她上柱香陪她说说话。”提起方津津,唐万山似乎总是不想说太多,“等太子忙完这段时间吧,上香...爹替你,爹替你...”口中念叨着“爹替你”,便从她身边离开了。阿绯没有回头,径直往御书房走去,身后的宫人有序地跟上来。一路走过来,那盅汤却早已经凉了。可太子似乎有些喜出望外,却又不想表现出来。他放下手中朱笔,端起那盅汤水,就着碗沿便要一饮而尽。阿绯含笑看着,却被边上的一名小太监低声叫住了,“殿下...”那一声殿下过后,太子却已经将凉透的汤水饮下肚,“无妨,难不成孤的太子妃还会下毒吗?”“都退下吧。”小太监垂首退后“是。”宫人尚未退出内殿,太子便伸手将阿绯拉进怀中。他低头,抬起阿绯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告诉孤,今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体贴?”殿中有地龙,空气都是暖烘烘的。瑞兽吐着熏香,太子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这个香味阿绯不喜欢,她更喜欢檀香味。与其说是不喜欢龙涎香更喜欢檀香,不如说她喜欢的是禅机那个人。连带着也独独偏爱那股檀香味。阿绯眼眸微转,落地宫灯在她眼中映出一片黄晕,看在太子的眼里极美。那年初见,她裹一身素衣,却依旧遮不住满身的芳华。那双微挑的凤眼,桃花零落的眼角眉梢,至今叫他记忆尤深。“难道平时妾就那么不近人情吗?”太子的眼睛只盯着她的双唇,缓缓低头下来,话语间缱绻滋味渐长,“自然不是....”阿绯眼睫微颤,指尖轻轻截住前行的太子。太子拧眉,“嗯?”阿绯离开他身旁,手执银剪去修理那稍微有些长的灯芯,“妾总觉得对太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多余的灯芯剪去,宫室内又亮了几分。她回头,红颜展笑,“妾以前与太子很熟吗?”太子的眉头松开,他似乎对搂抱情有独钟,双手揽上阿绯的腰间,细细地摩挲。眼睫微垂,“若是孤说,阿绯曾经心仪于孤,孤也心仪阿绯。不知道...阿绯信还是不信?”她自然不信。烛火跳动间,太子忽然将她压在御案上,那双眼睛渐渐变了颜色,“阿绯,与孤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阿绯心中早有预料,撑在身后的手悄然摸上砚台。龙涎香扑鼻而来,太子极其粗鲁地吮吸在她的颈间。阿绯眸中闪过寒光,突然“哗啦”一声,御案上展开的奏疏落了满地,甚至被砚中的墨汁泼了nongnong的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