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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清虚子放开他,捋上白花花的胡须,瞧见夏凌云阴暗的脸色,心中万事已了,于是叹一口气,再叹一口气,口中直说道,“孽债啊孽债……”陈冬化不知所云。清虚子不明说,只教陈冬化遵从自己心意就好,还说年轻人的事他不便参与,就让他们自个儿去理清道明。大抵圣人前辈说话就是这样高深莫测,令常人无法理解罢。又一想,方顿悟。在这身体里呆得久了,不免就有了代入感,因此初闻什么孽债还反应不过来,清虚子说的,该是‘他’和他们之间的冤债。陈冬化愣了会儿,想要再问清楚,清虚子已经坐下埋头大快朵颐,便不再追问。银丝已解,陈冬化立刻想着要动身前往离岛。傍晚时分,陈冬化立于宋是镜床前,空气中异香飘动,恍惚看见那人头上生出白丝,再仔细着一看,那人发丝乌亮,倒叫人觉得惊心的黑。他执起宋是镜的手,用力握紧了,兀自对床上的人说话,“我答应不离开你……不离开你……只是,稍稍离开一会,很快就回来。”“知道不见我你会着急,可没有办法了……”“你等着我,等治好你的病,我跟你……”握着宋是镜的手沉默良久,最后俯身吻上那人眉眼,下了决心般的起身,转身离开。他没看见床上宋是镜蓦然睁眼,嘴角浸出血丝,眼里阴鸷令人胆寒。作者有话要说:见谅!第38章三八次日,陈冬化便要辞了清虚子下山,哪知清虚子死活不让,破口大骂他不义不孝,说他刚回来就要离开,也不知侍奉他老人家些时日,竟使起孩子脾性,倒在地上撒泼打滚,陈冬化目瞪口呆,直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无奈,陈冬化应了他的要求,服侍他老人家和师叔,立下半月之约。陈冬化每日三餐依照清虚子所说将饭菜送至师叔处,守着那人吃干净后,再将食盒收好送还回去。于是……“小迟,连歌今天有说什么吗?”“小迟啊,连歌吃那道‘千山万雪’没有?”“小迟,连歌这次吃了几碗?”“小迟,连歌今天说话了吗?”“小迟,连歌叫你带话给我没有?”“小迟……”陈冬化黑着脸放下手中食盒,清虚子急忙围上来,“小迟,连歌今天精神好不好?”知道清虚子暗恋连歌他并没有很惊奇,只很为这段旷世之恋感慨。从两人之口所言陈冬化将那两人之间风流往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连歌和清虚子本是宦门子弟,皆因痴爱武学拜了清虚山一门,两人志同道合,一见如故,便从小一起习武练剑,不想日久生情,然当时两人谁也没有将各自心中情意说出口,竟生生错过一段姻缘,清虚子不知连歌心中有他,连歌亦不知清虚子早悄悄的恋上了他。武成之后祖师让两人下山历练,只因清虚子年少气盛,自视甚高,不肯迁就屈服,锋芒毕露,在江湖得罪了不少大宗势力,及人来寻仇时一时大意遭到各门暗算,本该命丧黄泉之人却在连歌拼死保护中保住性命。连歌身中剧毒,清虚子便带他回了清虚山请祖师救他性命。哪知,毒解了,却留下极严重的后遗症,连歌一身武力尽失,全身几近瘫痪,身体再不生长,只留在当时的二十岁模样。清虚子痛心至极,自知懊悔也无用处,便四指指天向连歌立了誓,此生为他长留清虚山,永不出山门一步,如有违背,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就这样过了几十年。“好得很……”陈冬化咬牙,整天问这些问题无数次,他都要爆炸了,他大可以自己去送饭啊!“我这不是,没脸见他么……”清虚子面露哀色,自从发觉自己头上生出白发之后,他便再也不敢去见连歌。陈冬化叹口气,“你要喜欢师叔大胆告白就是,何苦这样委屈。”纠缠了一辈子却停留在原地,不敢踏出一步,到头来若是后悔也该来不及了。“你怎么不和云儿告白?”清虚子反驳道,“明知云儿喜欢你却从来不敢告诉他一句,嘿嘿,还不是和我一样!”幸灾乐祸的笑。陈冬化顿时噎住,一口气提到胸口,脸憋得通红,他又不喜欢夏凌云!刚想将这话说出口,便见门外夏凌云向这边走来。“师父。”夏凌云向清虚子点头问安,之后看向陈冬化,“迟儿。”清虚子笑道,“云儿最近忙什么呢,许久不见你踪影了。”“解药。”夏凌云抿唇说了两个字。清虚子啊的一声惊叹,“绝情丹有解药?不是说无药可解么?”夏凌云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递到陈冬化面前,“吃。”强势的命令。“呃……”陈冬化冷汗的站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始终没明白清虚子说的绝情丹是劳什子鬼,听名字就知道那肯定不是好东西,然而夏凌云递给他解药……略一想,他们大概是以为他是中了绝情丹才会忘尽前事罢。那两人断不会料到他本是来自另外世界的孤魂一缕,没有本主记忆的他,自是不可能晓得本主的前尘往事。他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口。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从前的‘他’能回来,就连宋是镜也……夏凌云坚定而执着的目光直让陈冬化发冷,僵持半会儿,他忽然扬唇笑道,“我吃就是。”接过那瓷瓶,陈冬化拿掉瓶塞便将瓶中药物尽数吃下,末了,冷笑着对另外二人道,“夏兄,清虚前辈,可还满意?”这话问得清虚子和夏凌云一阵沉默。陈冬化便不再多问,举步离开。心情差极,陈冬化漫无目的的走着,天空忽地下起大雪,扑簌簌落了一身,陈冬化感觉到寒气逼人,不觉间来到连歌屋外,怔了怔,犹疑的打开门走了进去。刚用过午膳不久,连歌开了窗卧在椅上撑着手正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也不睁眼,只轻轻说,“小迟?”声音轻柔悦耳,犹带着少年的稚气。陈冬化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了那人。藤椅上那人披了件纯白色狐皮大衣,一头青丝披泻而下,宛如瀑布,眼睑轻阖的模样好似一片尘埃落定的羽毛,飘逸出尘而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