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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贺笙,正俯身在墨绿色的台呢前。

眼梢略挑的微狭凤眼里,瞳仁墨黑。下巴瘦削,薄唇紧抿,凌厉的眉眼间覆着一层桀骜。握着球杆的手骨节分明,隐约可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弯腰打球时,黑T下摆被带地向上拉起,显出一截劲瘦有力的腰肢。

右手腕往前一送,“嘭”的一声,细细的球杆前缘顺着压在台呢上的虎口推出,原本静止的白色小球被猛地撞击翻滚。

几个快速计算过的精准走位,甚至没有过多的瞄准,干净利落。最后只剩了一颗白球和对方的七颗花球还留在桌上。

意料之中的一杆清。在周围人的喝彩声中,少年慢慢直起身子,垂眸,漫不经心地吹了吹球杆上散得无几的乔克。

食指勾着球杆,斜斜撑着台球桌沿儿看着众人,嘴角挑着个散漫的痞笑,“还有谁?”

全程支着球杆站在一旁,连球桌边儿都没挨上的谈耀抹了一把脸。和笙哥这种级别的打球,他太难了……又特么被杀了个七星。

“我……我、我再来试、试一试。”还没被虐够的何道远起身,拿过谈耀手上的球杆,“笙、笙哥,你让、让我开球。”

未免落得和谈耀一个下场,何道远主动要了发球权,好歹还能听个声响。

丁渠听他同桌又要找虐,忍不住开口调侃:“不要以为你有生理缺陷笙哥就得让你啊。”

本来还噙着点疏懒笑意的少年闻言,嘴角的一丝弧度顷刻消失,半掀着眼皮瞥过去一眼。

明明是半阖着眼睫看不清情绪的一个眼神,却盯得丁渠一个哆嗦。

“嘿嘿”两声,丁渠掩饰了一下尴尬,却忍不住磕巴道:“开、开玩笑的。”

“啧,”何道远见状,赶紧圆场,“怎么还传、传染给你了呢?”

“……”听着屋里小伙伴们没有同情的嘲笑,丁渠撇嘴,无语地点点他同桌。

正当何道远瞄了半天准备开球,他们里间阖着的高耸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外间的音乐声隆隆灌进来。

“贺笙,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进屋的许佳楠看着松松懒懒站在桌球边上,下意识偏头瞥过来的贺笙,惊讶道。

眼睫微垂,躁戾涌进眼底。

何道远被许佳楠这一声惊得手一滑,好不容易找准的角度,出杆就偏得不知道上了哪儿,四散的花球,愣是一个都没进。

“哟,许校花来啦。”谈耀见了自己女神,忍不住贴过去打了声招呼。虽然知道许佳楠会偶尔理一理自己,也是因为贺笙的关系。

许佳楠站着没说话,倒是后跟进来的林静,扯了扯好友的袖子,凑过去小声激动道:“佳楠,为什么有人寸头还能那么帅??!”

“哐当”一声,球杆被贺笙扔在了桌上,“走了。”

“生生生……”何道远赶紧跟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

“……”贺笙眼梢一抽,半阖着眼皮斜了他一眼。

何道远见状,赶紧撒手。卧槽他居然拉了笙哥的袖子??他的手还保得住吗??虽然打什么球都挺菜,可是还能拿来写作业啊!

“别叫了,有事儿快说。”和许佳楠两个待着同一个屋子,让他忍不住不耐烦起来。

“生气了?”何道远赶紧不打一个咯噔地把话问出口。

“……”贺笙闭了闭眼睛,无奈地吁了一口气,转头,冷眼看着他,“你他妈下回,断句的时候能不能别断在关键位置?”

何道远“嘿嘿”傻乐两声,“别别、别气。气大大……”

“行了我不气,气大伤身我明白了。”贺笙赶紧抬手制止他说下去,真的得亏这人嘴皮子不利索,话大概才少了那么一半。转念,也没压着音量,又冷声加了一句,“别让我知道哪个傻逼叫她们来的。先想好准备断哪条腿,明天告诉我。”

咽了咽口水的谈耀&丁渠:“……”还好这个傻逼不是他们。

后半句话,原原本本落进两个女孩子耳朵里。林静倒是没多大感觉,她顶多就是和学校里大多数犯花痴的小姑娘一样,看见帅哥忍不住嚎上两嗓子。要是帅哥瞎了眼看上她,她也是可以欣然接受的。但是许佳楠喜欢贺笙这事儿,却是学校里大半人都知道的。

偏头看了下好友。这么暗的光线都掩不住她沉了的脸色。

林静耸肩吐吐舌头,没敢说话。

“要加什么自己叫,也别太晚。”想着明天要开学,贺笙又鬼使神差地叮嘱了一句,“明天别迟到。”

说完自己都觉得这都是什么几把台词,这是他这种学生能说出口的话?绝壁是被何道远的鬼断句打乱了思路。

“……”同样也觉得自己听错了的里间众人呆呆愣愣点了点脑袋。

大佬这是……准备从头开始了?

贺笙推门到了外间,眼神凉凉扫了众人一眼。刚还捧着话筒勾肩搭背吼着的何志高和汪洋,瞬间哑声。音响里只剩下了单一的背景音乐。

直到贺笙走出去,何志高才偏头望向汪洋,学着贺笙凉凉的语调:“你完了。”

此时就是后悔,非常后悔的汪洋:“……”呜呜呜mama我还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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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身躁意回家的少年,看着紧闭的大门。想到缠了自己一整年的许佳楠,火气压不住,抬腿就是一脚。

“嘭”的一声,餐桌前的三人和落腿进门的贺笙同时愣住。

第一眼看见转过身的冉冉,贺笙怔了怔。不过一瞬,眼睫轻颤,少年就敛了眼里的心思。

偏头对上贺之洲的视线,眼睛微眯了一瞬。本就野戾的眉眼,在这一刻显得更不近人情了。

看着双手还插在裤兜里,满脸写着“别惹老子,我很烦躁”的少年,冉冉眨巴了两下眼睛。所以他这是——用脚开的门?

啧,对自家房门好残忍。

“你江阿姨和冉冉来了。”短暂的沉默后,贺之洲出声。只是开口话音里的温度,和刚刚在小姑娘面前的比起来,也就从赤道哐叽一声掉到了南极而已。

下颌线紧了紧,贺笙偏头看向餐桌另一面的母女俩。

她怎么会到家里来?

到底是因为江夏和自己母亲的关系,还有那点残着余温的过往,贺笙压了心里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