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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瘦的身体滚下坚硬的石阶,肩膀重而连续地撞在石头上,脸磕得生疼,鼻子顿时涌出一股热流。“他妈的死基佬!变态!”舒照在眩晕里听到粗鲁的骂声,他滚落在墙角,浑身的力气都用来感受疼痛。跟着他眼前多了两道黑影,他看到那人抬起腿,条件反射抱住头,随后就被狠狠踹了两脚。“叫你张狂!叫你横!”舒照护在头上的胳膊被踹的发麻,那人卷起脚,接连不停地踹在他的心口和肚子。他发出闷哼,感觉胃部炸开似的疼,又听到另个声音说:“你不是喜欢□□|屁|眼么?老子就他妈好好|cao|cao|你的屁|眼!”舒照心头一惊,下一刻胯骨上一阵尖锐的疼,那人挥着木棍在他胯上和腿上连轮了好几下,疼痛过后,舒照感觉自己的腿麻了。“差不多了吧?就一小白脸儿,再打残了。”另个人蹲下身,“老子最恨的就是小白脸儿!”他一手按住舒照的手腕,一手在他脸上揍了三四拳,拳头打在脸上,脸又撞在地上,舒照真是被揍的眼冒金星了。“小子,别那么张狂,以后夹紧屁股做人,不然老子还他妈揍你!”说完他们便从楼道里消失了。舒照在原地躺了会儿,慢慢翻过身抻直腿,腿和手都是麻的,但肚子和脸真的疼的喘不过气。一呼一吸间都是火辣辣的烧灼感。他撑起身体坐起来,靠着墙捂住胃,突然酸气上涌一口吐了出来。是血是酒都分不清楚,擦了下嘴,就着楼道外的月光一瞧,满手的血。舒照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瘆人的幽光。他舒照从小就两大天赋,一是酒量好,二是抗打耐揍。他吐了口唾沫,从兜里掏出手机,屏幕已经碎了,但还是能用。“阿桦在公司么?”阿姨在那端说:“早走了,跟客人去吃夜宵了。”“知道在哪儿么?”“好像紫茗街?……哦,对了,他们带着几个小妹去那边的老北京涮rou城了。你干嘛问这个?”舒照直接挂断电话,在楼梯上坐下,活动活动手脚,感觉都还能用,就开始思索要不要去干他。他直勾勾盯着楼道外的那片月光,点了根烟,抽一口咳两声,咳得像是身患肺癌满嗓脓痰的重症患者。干他!舒照用这一根烟的时间下了决定。老子就他妈豁出命去,背后使阴招,我舒照要是咽下这口气还他妈不得被你骑到脖子上拉屎!不就是比谁狠么?谁他妈能狠过我!舒照出去打了个车,他在后车镜里看到自己头发像被人|轮|jian过,还有闲心再重新扎了下头发。紫茗街飘散着各种食物的香味,街道两边停满了汽车,整条街都是灯火通明。出租车停在老北京门口,舒照下了车直奔大厅,进门顺手拎了瓶啤酒瓶,然后就看到阿桦在靠窗的座位上跟一桌人笑语晏晏。“先生晚上好,请问几位?”女服务员话刚说完,就见眼前的人双目如刀。舒照拎着酒瓶迈着大步走过去,阿桦见到他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你搞我?”舒照说这话时甚至还带着笑,阿桦惊慌地想要站起身,舒照顿时一酒瓶抡下去……乌兴这个三线城市,交通不拥堵,娱乐业发达,吃喝拉撒都很便利,是个非常适合养老并且安逸的城市。唯一的缺点就是小,小到过了凌晨吃夜宵的地方总共就仨地儿,城北大排档、友谊街,和紫茗街。莫浓这晚跟朋友在紫茗街新开的一家港式餐厅吃饭,出了饭馆一帮人去取车,而后他就注意到几米外的餐厅外面围着一群人,正兴奋地朝里面指指点点。“哟,打架啊?看看去!”他跟朋友来到人群外围,莫浓好奇地朝里面一看:靠窗这桌一片狼藉,有俩姑娘躲在饭桌下面,整个火锅都被掀翻在地;另有仨男的,合伙围着当中一个人,抡椅子的,砸酒瓶的,还有一个上蹿下跳指着当中那男的骂娘。“一托三啊?牛逼呀这兄弟!”莫浓就觉得那牛逼的兄弟有点儿眼熟,白衬衫、黑西裤、头发——卧槽,舒照!舒照这边打得不亦乐乎,那guntang的火锅被他整个掀翻,好玄没吓死阿桦那个王八蛋,他已经砸了阿桦一个脑袋开花,本来想走,奈何这帮人不知哪儿来的混子,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往上冲。这帮混子前后夹击,舒照一边儿躲着随时会抡过来的酒瓶,一边儿还不死心地想揍死躲在墙角的阿桦。莫浓冲进来时正见他被人抡了一椅子,脚下踉跄撞在了隔壁的桌子上,他当即加入战局,抬腿踹倒一个,然后大喊一声:“警察来啦!”那仨混子登时扔掉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就没影了。舒照却八风不动,拎着一条椅子腿走到阿桦面前蹲下,“你他妈搞我啊?”“走走走,”莫浓上去拉住他,“警察马上到,先走了再说。”舒照一把挣开他,拿椅子腿怼着阿桦的脸,“你他妈有本事搞我你有本事亲自搞啊!找了俩窝囊废吓唬我呢?叫我夹紧屁股做人?老子不用夹紧屁股照样能|cao|翻你!”阿桦不停摆手,结巴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舒照脸色阴狠,咬紧牙关像要啃下他一块rou,“你记住,你搞我一次我就搞你一次,咱俩看谁先搞死谁!”莫浓急躁地张望着外头的风声,见他终于把话说完赶紧拉起他的胳膊跑出火锅店,挤开人群跑到了停车的地方,他们的车还没等开出紫茗街就见到警车呼啸着警笛声驶向火锅店。舒照被莫浓送到了急诊室,给他检查的医生对他的幸运以及耐揍能力表示惊讶,无移位骨鼻骨折、后脑勺得剃头缝针,身体多处软组织损伤,还得做个胃镜检查。伤成这样还能生龙活虎去跟人干仗,这得多大毅力?报复心得多强!“说你能忍吧,被揍成这个德行还能报复回来。说你不能忍吧,当时人家打你一耳光你又能跟人称兄道弟。你到底怎么想的?”莫浓拿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杯水,在他床边坐下来。舒照套着宽大的病号服,后脑勺缝针的部位被剃光了一圈头发,裹着纱布还套着个滑稽的网罩,眉骨和嘴角分别有淤青,脸上几道横七竖八的口子。他现在看起来就像被拔光毛的孔雀,不仅外表大打折扣,气质也陡然从高贵冷艳的贵族变成一枚五彩斑斓的乡村非主流。非主流用他松花蛋似的肿眼泡斜乜着一条缝,“你懂个屁!”说完舒照就嘶了声,他摸了摸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