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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住晚晚。“等一等。”“有事么?”晚晚单肩背着书包,一身校裙,看起来文静美好。她站在窗边,微微仰头看他。许思齐眼镜没摘,还戴着,他笑了笑,说:“边走边说吧。”两人沿楼梯下楼,许思齐道:“我看你的英语成绩不太理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图书馆,帮你借几本辅导书。”“图书馆?辅导书?”这对晚晚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听起来挺新鲜的,她点头:“好啊。”许思齐暗地松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去吧。”“行。”二人一路出了校门,肩并肩,个子般配,长相养眼,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人暗地议论:“那不是许思齐吗?他在跟大哥谈恋爱?”陆知行和木晚晚的cp粉站出来辟谣:“怎么可能,那是准大嫂!别乱说!”事实上,不止是这些闲杂学生看到了,就连陆知行本人也看到了。他走的好好的,孙高见突然扒住他的手臂,拼命摇晃,说:“行哥行哥,那不是嫂子吗?”陆知行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眼底的温度在一点点降低。孙高见看他如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觑着陆知行的脸色,试探道:“算了,行哥,我看这样也不错,反正你也想赶她走,对不对,那就更应该促成这段姻缘。到时候你跟叔叔阿姨说,嫂子移情别恋,对你不忠,不用你想办法,阿姨自己就会把她送走的。”陆知行只感觉胸腔淤积一口气,堵得他呼吸不畅。什么促成这段姻缘,哪段姻缘?怎么就成姻缘了?木晚晚身上只有一段天赐良缘,就是他陆知行。他憋着气,张口就骂:“放你妈的屁。”骂完,陆知行迈着一双长腿,大步匆匆向校外走。孙高见在原地挠头,他哪里说错了?当初行哥给他打电话,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到底应该放谁妈的屁啊?话是这样说,孙高见还是跟了上去。现在的情况是,陆知行之心,路人皆知,只有他自己不知。他必须得想办法,隐晦地提点提点好兄弟。一一九中学是B城的老学校了,早年地皮便宜,学校建在闹市区。几十年发展下来,使得周围高楼拔地而起,这一片可以说是B城中心的中心,去哪都方便,都很近。许思齐带晚晚去了市图书馆,他似乎对这里很熟,带她乘电梯直上三层。图书馆宽阔明亮,里面很是安静。来这里借阅书籍的人很多,总能见到捧书看的人席地而坐。一排排书架望不到头,每层书架都摆满了书,不敢想象,这里究竟有多少藏书。晚晚喜欢书,来到这里格外欣喜,许思齐见她难得露出笑颜,不禁也跟着笑了。“这边。”他带她来到辅导书区,指尖划过一本本书脊,抽出一本来,在手中翻看。晚晚不如他懂这些,站在一旁乖乖等。许思齐侧目看她一眼,见她双手垂在胸前,好看的眸子左右张望,纤长的颈优雅好看,一举一动都那么赏心悦目。他心间一柔,想起之前的事,他故作不经意地说:“哦,对了,教导主任已经走了,你知道吗?”“嗯?”晚晚缓了缓,“走了啊,那还算聪明。”许思齐酝酿着开口,手里头默默翻了一页书,头也未抬:“说起来,你为了陆知行跟教导主任作对,就不怕他会事后报复?”“你知道?”晚晚怔了一下。“嗯。我那天交了卷,看你跟教导主任一起去了监控室,就在门外听了个大概。”“哦。”晚晚应声,“我不怕他会报复什么,因为我相信陆知行。”她认真回答许思齐的话:“我相信他不会作弊。”许思齐有些错愕:“你就这么笃定?”“是。”她转身,看向别处,“一个人的人品如何,不能单以成绩来论,也许这有所长,那有所短。其实也不算跟主任作对,陆知行啊,他性子比马还烈,怎么受得了委屈。我只想帮他讨个公道,被冤枉的滋味,一定很不好。”“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学习不够好的人……你懂我的意思。”“我并不慕强。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是他内里是怎样的人。”她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目录。许思齐也换了一本书,说:“也许你是除了他朋友和父母外,唯一一个会说他好话的人。”晚晚轻笑:“或许别人看来,他是个脾气性格都很糟糕的人,但他并不是的。正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真挚,有担当,光是这两点,就很难得了,不是么?”假如他真的性格很差,就不会在惹恼她之后,为了将她哄好,急得手忙脚乱。一旦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就会加倍弥补,这就是陆知行。许思齐道:“听你这样说,你们似乎很熟。”晚晚本想说还好,转念一想,开学之初,陆知行可是对她放过话的。于是她回:“不熟。”许思齐拿好手头这本书,捧在怀里,说:“走吧,去那边看看。”二人并肩离开这排书架,刚要走向另一排,却见斜对的书架过道处,站着两个穿着一一九中学校服的男生。一高,一矮,晚晚看到她们时,矮的那个正探头探脑向这边看,高的那个则背对他们,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四目相对,二人条件反射地转回头来,连忙从书架上找书,好像找了很久。“陆知行?”许思齐皱眉,“还有孙高见?他们怎么在这儿。”晚晚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弯起唇角:“想知道,不如过去问问。”他们走到二人身边,许思齐问:“需要帮忙吗,陆同学?”“不用,我自己会找。”陆知行口吻较冷。许思齐不恼,而是问:“你们怎么在图书馆?”“我还能来图书馆跳大绳么?”陆知行没什么好态度,偷偷瞥了一旁作看戏状的晚晚一眼,心头那股涤荡感,久久未能平息。还从没有人,这样评价过他。他以为,在这个世上,即便是他的父母,对他的印象,也是一个顽劣不堪的坏孩子。原来还有人,能够这样为他辩解,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义无反顾地相信他,而不是用既定印象去猜测怀疑什么。他原本还想,教导主任怎么会突然跟他道歉。竟然是她。是她在为自己争辩,争辩除了他自己之外,根本没有人在乎的清白。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在他胸腔内撞击,那冲击力,如同他站在瀑布之下,不断被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