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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居高临下地垂着眼皮道:“眼睛好了?好了就起来走吧,别赖着不动。”奥斯维德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出了手。“哟,刚刚还说我有病呢,现在又想让我拉你一把?”凯文凉凉地嘲讽,“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他踢了踢奥斯维德的脚,道:“快起来。”说完,他就自顾自地走了,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丢给皇帝,显然没把皇帝放在眼里。片刻之后,凯文·被打脸·法斯宾德阁下又原路返了回来。他抱着胳膊盯着依旧伸着手的奥斯维德看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他一把握住奥斯维德宽大的手掌,将这个仗着自己是皇帝就撒泼的傻大个给拽了起来。奥斯维德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脚下还没站稳,就被凯文一巴掌打在手背上。“你知不知道你很重?能不能有点起码的自觉?多大的人了……”凯文丢下这么一句没好气的话,便打头走在了前面。奥斯维德在他身后看不到的地方笑了一声,又很快蹙起了眉。他一边走着,一边按着太阳xue晃了晃头。如果凯文回头仔细看一眼,就能发现他的脚步非常虚浮,跟平时区别很大。“要走多远才能跟他们接上头?”凯文头也不回地问道。“接头?你是说隔壁的大部队?”奥斯维德反应比平时要略微慢一些,他顿了一会儿才道:“不用想了,接不上的。”凯文脚步一顿,有些诧异地回头问道:“什么意思?接不上?”“这两条密道差别很大,隔壁的密道四通八达,有无数岔道口,迷宫一样,但是可以藏身的地方也同样很多。”奥斯维德答道,“能联通金狮所有城镇的地下,所以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他抬脚点了点地面,又道:“至于我们所走的这条,是为了给隔壁打掩护的,同时也能行军,中间岔道很少,可以通往蜃海和冰原。”“所以我们现在不是跟隔壁接头,而是去追玫瑰旧堡那支队伍?”“嗯……”奥斯维德这一个字又拖出了有些疲惫的尾音,脚下的步子节奏也跟着有些乱,忽轻忽重。“你怎么了?”凯文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回头走到奥斯维德面前,“眼睛又看不见了?”奥斯维德摇了摇头,道:“只是有点……头重脚轻的。”凯文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诧异道:“怎么这么热?”第45章其实刚才握住奥斯维德的手时,他就觉得掌心温度略有些高了,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很多年轻人体火都有些旺盛,整天像个移动火炉似的,掌心灼人一点也挺正常。尤其军队里这样的人可不少,凯文几乎司空见惯。但额头也这么烫可就不是什么单纯的体火旺了,这分明是身体出了问题。“你在发烧!”凯文又用手背靠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怎么可能?”奥斯维德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一没受寒二没感染,发的哪门子烧?”“过度疲劳也可能会导致这种结果,你别忙着否认。”凯文答道,“今天动不动就眼前一黑的人难道不是你?别忘了医官说的话。”奥斯维德毫不客气道:“那是放屁!同样熬了一晚上,那帮头发白一半的都没事,我会这么大反应?还发烧……”他臭着脸嗤笑了一声,“我长这么大就没生过几回病,哪有这么矫情。”凯文:“……”年轻的皇帝越说脸越黑,显然是被戳了G点。可惜刚说完,脚下的步子就又是一阵发飘,头昏沉得更厉害了。凯文眼疾手快地给他搭了把手,没好气道:“承认生病能死?”奥斯维德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能。”凯文:“……”伟大的前光明神头一回生出了“良心”这种东西,他看着皇帝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有心想给他两脚。但他自认为,身为长辈,偶尔也要对年轻人体现出充分的理解和包容——嘴硬就让他们硬嘛,反正到时候晕的也不是他。“好好好,你不是有病,你是火烧心,行了吧?”凯文没好气地略微撒开手,“你走两步试试还能不能保持直线,能我们就继续赶路,不能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奥斯维德:“……你是不是分不清醉酒和头晕。”皇帝陛下堵完这一句,冷着脸抬着下巴便走,一副非常高傲的模样。然而刚走没两步,就被凯文一把薅住手腕,道:“行了,还是在这里歇会儿吧。”再走下去指不定头一歪就能撞墙。“不用!”奥斯维德一摆手否决了这个提议。凯文哭笑不得:“刚才说不急着赶路的是谁,现在让你歇你又不用了,这么多年过去你逆反心理还没好是不是?要不要我再给你治治?”奥斯维德哼了一声。“好,我腿累得要断了,一步都走不动了,英俊的皇帝陛下请你纡尊降贵地原地坐下,歇一会儿成么?”凯文抱着胳膊斜睨着他,不冷不热地说着,心里暗道:看在你小子生病的份上……奥斯维德心里知道这混账难得给了个台阶,再不顺着台阶滚下去,过会儿指不定真要动手。于是他也不硬撑着了,沉沉地“嗯”了一声,哼唧了一句:“那行吧。”凯文:“……”真够蹬鼻子上脸的,说你胖还喘上了。两人也不再讲究,直接倚着墙壁坐了下来。奥斯维德刚才强撑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并不严重,这会儿一松懈,所有症状都变本加厉地扑了上来。头晕脑胀、天旋地转。心脏及其连通着的全身血管都有种异常的饱胀感,像是被人往里面充了气,随时都有可能爆开似的。凯文虽然嘴上一直在挤兑他,心里却还是担心的。说来滑稽,他担心的理由跟奥斯维德嘴硬的理由其实一模一样——只是熬了一夜而已,以奥斯维德这种体格和身体素质,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这显然不是什么疲劳过度,也不会是简简单单的发烧。这条密道为了方便行军,修得并不算窄,刚巧够一匹半张翅的马鹫通过。凯文坐在奥斯维德的对面,手肘架在曲着的膝盖上,一边摩挲着短刀刀柄上的纹路,一边盯着奥斯维德。就见皇帝闭着眼垂着头,眉头紧蹙,一手拇指缓缓按压着太阳xue,已然没有了开口说话的精力。会是受什么影响呢……凯文在脑中把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