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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放硬着头皮跟了进去。谢汀冷冷回身站定,双手抱臂,目光冰冷。何文放头皮发麻,小心翼翼探出一只脚,伸手把盒饭放在了谢汀面前:“汀汀,先吃饭,先吃饭……”谢汀嘲弄道:“吃什么饭?气都被气饱了!”应辞许抬眸扫了眼何文放。何文放立刻缩进墙角隐身,把舞台留给那两人尽情发挥。谢汀一眼瞥见,挑眉阴阳怪气道:“哟,我倒是不知道,我的经纪人什么时候归应总管了?我这儿庙小,不如应总家大业大,你不如麻溜投入应总麾下,省的在我跟前受委屈!”应辞许眉心微敛,叹了口气,往前迈了半步,想去牵她的手:“汀汀,刚才我就是逗你,不是……”谢汀冷冷盯着他,扬声打断了他:“逗我?我是应总掌心的一条狗吗?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我他妈就是一条狗,我也是有脾气的!”“刚才是逗我,以前在我跟前一人分饰两角的时候呢?”谢汀一声冷笑,“照应总的说法,也不过是觉得好玩儿,逗一逗我罢了!”“我是不是要说,逗我玩儿能让应总您觉得有趣儿,还得是我谢汀的荣幸啊!我是不是不知好歹?得赶紧三跪九叩谢您大恩啊?”她笑吟吟地,弯着眼睛看他,像是真的觉得好笑:“你他妈如来佛啊应辞许?我谢汀就得在你股掌中翻来覆去逃不掉,随你耍随你逗是不是?”应辞许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不开口,也不辩解。谢汀越是见他这样越来气,她随手抓起桌上的杯子,扬手一掷:“滚!”她带着火气,力气大得很,这一下准头出奇的准,杯沿薄薄的玻璃磕在骨头上一声闷响,而后摔落在地,一地粉碎。应辞许一动未动,漆黑如夜色般的眼神紧紧盯在谢汀身上,片刻,他额角一道细细的血线蔓延出来,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秋日阳光甚好,可透过不够宽大的窗子,只照在谢汀一人身上。应辞许站在门边阴影处,深黑发色遮在略显苍白的皮肤上,鲜红血渍淌过眼皮,暗影里显得奇异诡妙,令人心悸。谢汀眸子粘在那血色上,眼神有一瞬的慌乱。那血液顺着应辞许下颌而走,“啪嗒”,落在了地上。谢汀猛地闭上了眼。眼前四个血红大字在疯狂而快速地闪回着,带着那一夜娃娃幼细空灵的声音刺穿她的耳膜。“谢汀死了嘻嘻嘻……谢汀死了嘻嘻嘻……”她手开始发抖。应辞许敏锐地察觉,再顾不得别的,上前猛地将她抱紧了怀里,热烫掌心攥她的手,重重印在胸膛口。“汀汀,汀汀,”他低声唤她,“你感受,你听,我的心跳,我的体温……”谢汀紧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一声不吭。她身体僵直地靠在他怀里,掌心潮湿,贴在他胸口。心跳声,一下一下。穿透她的血脉,按压她的心脏,温柔、有力。她渐渐平静下来,冷静地往后退了半步,淡声道:“多谢。”怀中瞬间空下来,应辞许略蹙了下眉,没有逼迫她,偏头接过何文放递过来的毛巾。血迹一点点被擦拭干净,谢汀呼吸终于通畅起来,她疲惫道:“我去睡会,希望出来时应总已经离开。”应辞许睫毛半敛,并未开口。谢汀忽然笑了声,偏头若有所思:“说起来,昨晚我被吓到的时候,就是这样攥着苏绍的手……”她似是感叹,托着腮眼神遥远:“还真是截然不同。”她眨眨眼:“多亏了他当时在场,让我没有那么害怕了。”应辞许站在原地,瞳色深沉,静静看着她面上露出淡淡的、开怀的笑。那是为另外一个男人。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诮,忽而开口,却是说:“我们来谈谈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谢汀诧异扬眉,千真万确的疑惑:“谈谈?谈什么?我的事,轮得到应总来管?”第47章屋内静了很久,谁也没有再开口,只能听到秋风鼓起窗帘,掀起的瑟瑟声。谢汀后退一步,像是脱力一般,砸进沙发里。她抬手支额,疲惫道:“没什么必要的话,应总以后还是少来剧组吧,影响不好。”“何文放,”她摆摆手,嗓子微哑,“送送应总。”从始至终没有看应辞许一眼。何文放神情尴尬,犹豫着上前,小心开口:“应总……”应辞许眸色深黑幽暗,眉眼间带几分要笑不笑的冷峭,静静望了谢汀片刻。气氛胶着而沉闷,浓稠的窒息感令人心脏一寸寸紧缩。何文放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只看一眼应辞许的表情,就心惊胆战地垂下了眼。谢汀藏在手掌后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应辞许忽然抬手一甩,外套随意搭在臂弯,扣开门把,转身离开。他甚至彬彬有礼地仔细将门阖上,“啪嗒”,细细的轻响。这一霎那,谢汀眼帘紧紧地闭上,眼角沁出一滴泪。她抬手粗暴地将泪水擦掉,深吸一口气,笑嘻嘻看何文放,声音轻松:“我的午饭呢?我要吃饭。”何文放长长地叹了口气,把盒饭给她摆好,筷子仔仔细细递到她手里,然后往后一退,两手抱臂,抬眉道:“吃,我看你吃不吃得下。”谢汀翻了个白眼:“我干嘛吃不下?”抬手挑了一筷子米,塞进嘴里,味同嚼蜡。三秒后,她筷子一甩,腾地站起来,烦躁道:“我去睡一会,到点叫我。”何文放:“睡,我看你睡不睡的下。”谢汀:“……”她火气腾地上来,霍然扭身,抬手往门外一指:“人还没走远,你现在去追,还追的上!”“哟,这么快就悔过了?”何文放眼睛一亮,把药盒往她手上一塞,“我这就去把应总追回来!”谢汀:“……”“我是让你跟着他,”谢汀头痛,怒吼,“一起滚!!!”……谢汀竟然睡着了。只是又有梦魇缠来。可这一回的梦,同最近那些都不大一样。梦里的视角很混乱,她像飘在空中,又像是被重物沉沉压着,被翻来覆去一霎抛向云端,一霎被人楔在墙角,狠狠挞伐。她双眼迷蒙,微微张着口却说不出话,声音被搅弄地破碎迤逦,断断续续地,像只被人玩弄于股掌的猫,细软缠绵的低吟。她看到那人额角有薄薄的汗,蒸腾在麦色肌肤上,顺着眉梢而下,从下巴溅下来,“啪”地打在她脸颊。他声音冰冷,低低哼笑,沉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