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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瞬间便哭出声,全身血液轰轰地冲向头顶,那一种冰冷至极的晕眩,是她长这么大从未想像过的,她依稀听见母亲的嚎啕:“我和他已经离婚两年了,他欠的钱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我的钱都给你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母亲最后哭的说不出话,瑟瑟发抖。周围的一切在瞬间变得异样安静,她一颗心几乎停止下来,惊恐到了极点,她看向楼下支着蓝色的塑料窗蓬,旁边偶尔有人经过,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男人冷漠粗哑的嗓音。“你说,如果他知道他女儿残了,他会不会回来呢?”只是这一句,在尖锐刺耳的哄笑下,她被人直接从二楼扔了下去。或许是因为那天,她对之前的事才记得不清,可和他在一起后,她反而渐渐有了一点印象,甚至还会梦见,那时的夏蝉声如热浪一般此起彼伏,斑驳的树荫下,卧室里摆满陈旧的家具,她想起来,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他坐在她身边,两人低头玩木偶娃娃,向南的窗外则泻着一大片阳光,如同无数的金蝶,透着槐花幽幽的香气。外面的风声呜咽,她身子忽然微微陷下去,如同沉木甘冽的气息拂来,像是初春的和风将她抱住,有呼吸喷薄在她颈间,她这样怕痒,禁不住睁开眼睛,他眸子温润如初,却烫的惊人,清晰倒映着她的面容,仿佛是深井,就见柔和的涟漪下深不见底,如同隐匿着噬人的暗流,眈眈贪婪的能一口吞噬了她。他宛如树濑熊紧紧抱住她,眉眼间沁出雀跃和满足的光彩,像是明耀的日光,他嘴角翘起,叫她:“络络。”他平时都是沉默寡言,独独最喜欢唤她,一遍又一遍,他唇边淌着温柔的笑:“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她呆了一呆,随即露出不解的表情:“所以呢?”Chapter39【强上】他的呼吸温暖地拂过来,低低的说:“我想要络络的礼物。”桌上的一盏台灯散发出盈盈的光,映得他眼眸有一种奇异的光彩,如同跃动的火簇般灼灼明亮,不说以前她从没过这种节日,就说现在,他居然还想要她送他礼物,白络络秀眉轻颤,宛如听到了笑话,她哧的一下笑出声,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只是嘴角微扬:“我没有礼物要给你。”他脸上毫无失落,只是手臂将她一阵收紧,依旧是温柔缱绻的轻声说:“络络,我只要你的一句承诺。”她听他这句话,忽然间就明白过来,只觉得一颗心愈来愈沉,连浑身的血液也不由自主地冷下去,不知怎的,那一种烦乱无法抑制地从胸口蔓延,他已经把她逼到这样的境地,却还要她一而再的对他妥协,她越是了解他,心底的念头也就越发清晰,从昨晚回到她出租屋之后,她终于想明白了,她不愿意这辈子就这样被锁着,真的不愿意。她眼珠里透出冷漠的颜色,又缓慢地将睫毛往下垂了垂,并不说话。那灯光淡淡的给她镀上一层光辉,倒好似隐匿的障碍般,将他硬生生隔远开,他望着她冷漠的神色,胸口开始隐隐生疼,从深处升腾起来一股强烈的不安感,那样熟悉,他捧着她的脸颊,她却将脸撇开,他不得不用更大的气力将她箍住,急道:“络络!!”他嗓音里含着极点的焦切:“怎么了?”她被迫抬起脸,那神色却很是平静:“宋清珏,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这样锁着我,那我宁可什么也不说。”她语气淡然的像是一柄冰冷的锥子,猝不及防地,狠狠往他心里最柔软的深处刺去,他嘴角微微抖瑟,那剧烈的疼痛昏天黑地般砸过来,愈发深重清晰,他眉棱缓慢压下去,清隽的面容恍如撕开了一条缝隙,正涌出无边的噬人戾气,如同沉沉的阴翳笼着他五官,他静静端详着她面孔,紧蹙眉头,她从容又无畏的对上他的目光,以前是不了解他,多少还对他存在惧怕,现在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放了她,既然改变不了目前的境地,那她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宋清珏的嘴角细微地抽搐,半晌艰难地吸了一口气,他凝望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眼睛:“你说你不讨厌我的,络络。”她轻轻地一笑:“我是不讨厌你,但也不会再答应你什么。”屋子里安静极了,他傻了一般望着她眼里的怠漠,一时间说不出半个字,她见他沉默,便在他怀里挣了一挣,似乎对他这样缠上来的抱法都感到恹恹,她淡冷说道:“不早了,你不去做晚饭吗?”他温润的眼底深不可测,那目光如胶,只是定定凝在她脸上,她以为他还要说什么,就见他目光一闪,陡然将她抱得更紧,她全身的骨头都被他箍在怀里,似乎要被揉碎,他紧紧抱着她,嗓音有着微不可察的颤意:“……好,我去做饭。”正是晚上六七点钟,那厨房忽然响起热油“嗤”的一声,香味弥漫。宋清珏用薄刀捋起砧板上的菜,悉数都放进锅里翻炒,脸上的神色唯有默然,她就坐在餐桌前,双手撑腮,他身上穿着一件再宽松不过的睡衣,那身形却依旧颀长修美,宛如披着月华的濯濯清莲,光是侧脸便不可思议的出尘清隽,他睫毛又是极长,仿佛是徐徐绽开的稠扇,睫尖隐约剔透。直到他端出两盘菜,也都是她最爱吃的,他走过来将菜小心地放在她面前,又去盛了米饭端来,再将她抱在怀里,他下巴埋进她柔软的颈间,就静静地抱着,忽然如孩子一样讨好的轻唤:“络络。”手臂的气力比平日更大了好些,她仍然不肯说话,低头望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菜,目光淡漠,良久才听他长长地深吸一口气。“络络,我们吃饭。”窗外的夜色渐深,宛如冷雾一般笼罩下来,墙上印着槭树一大团一大团的黑影,如鬼魅似摇曳不定,她吃了几口热饭,就不再去吃他递来的菜,将脸转到一边去,他只得默默地放下碗筷,抽起桌上的餐巾纸,抬手一点点将她嘴角擦拭干净,这才放开她,弯身去解开拴在桌脚的锁链。她被他抱起来,一路往卧室走去,台灯并没有关,昏黄的光芒细细碎碎映入她眼中,他将她放进绵软的被子里,转身提着铁链向墙角走去,她倏地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什么也不去想,背对着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她听得铁链被上锁的轻响,又过了片刻,才传来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外面的风似乎都刮在他的身上,从深处涌起一阵阵入髓的冰冷,也震得玻璃窗嗡嗡地作响,宋清珏走到书房中去,将落地灯打开,他站在书柜前拿起金丝绒的小盒子,那粉钻流光溢彩,滟滟似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