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前往/尝试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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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很快就赶到码头,在看到丹恒时炮弹一样冲过去抱住了他。 他抱得很紧,丹恒被牢牢卡进他怀里,后脑勺被死死扣住。景元表现得就好像他们是久别重逢的眷侣,又好像他们下一秒就要离开彼此正难舍难分地告别。 这样激动的情绪表达引起了一些人注意,丹恒感觉到有人开始打量他们,甚至有人掏出手机要拍摄这“感人”一幕。 不是,他们明明早上才见过……丹恒推了推景元的胸膛,示意他快别丢人现眼了,他们该走了。 景元点点头,但他又舍不得放手,他想干脆把丹恒抱回船里。察觉到他意图的丹恒一整个表情惊悚,泥鳅一样滑出景元的怀抱,三两步钻到船上,丹恒面上燥得通红,抿着嘴回头不满地看着他。 薄脸皮的样子也好可爱……景元想着,眼底有了些笑意。他眼眶还有些微红,是知道丹恒要被带走时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 明明他刚刚那么难受,现在又有了想笑的欲望,他的情绪还真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跟着丹恒进了船舱后,不需要被告知,刃就启动了机器。 他其实始终注意着丹恒的一举一动,他知道丹恒把景元也叫上了,他没表示异议。事实上,在答应丹恒带他去岛上后,他就一声未吭过。 马上要被面对的是他的那份记忆。 他现在只想安静地扮演一具尸体。 * 路上只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丹恒晕船反应严重。 他不怎么晕车,但海浪的颠簸让他胃里翻滚起来,他靠在座椅上皱着眉强忍呕吐的欲望。刃不再扮演尸体,他调整了自动驾驶跑出来看丹恒,他没有配备晕船药,路程还有很长,丹恒只能忍一下了。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不晕吗?那时候是怎么解决的?”丹恒脸色苍白地问道。 “去的路上你睡着了。”刃摸着他的脸,让他到船舱的床上躺着休息,但丹恒眩晕到头疼,无法入睡。 “回来路上呢……”丹恒缩在床上捂着自己的头。 “……” “……还是睡着的。”景元坐在床边摸着丹恒的肩膀,把人抱进怀里。 * * * 到达目的地上岸后,丹恒终于有了不安感。 这里看着荒无人烟。 沙滩上有胡乱堆放的石头,似乎之前被用来拼凑什么图案。他们走过沙滩,刃带着他们往森林深处走去,丹恒注意到沿途的树上被人系了红丝巾,经过几十日的日晒雨淋微微褪色。 丹恒瞪大眼睛,他感觉这条路异常熟悉,这些丝巾异常熟悉。 就好像他曾经…… * 丹恒狂奔在森林里,沿路这些红色的丝巾刺激着他的神经,就好像那个该死的混蛋在嘲笑他一样。 「快去快回。」 男人带着笑意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他现在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潜台词。 你逃不出去的。 “……”丹恒咬着牙把夺眶而出的眼泪揩掉,冲向木屋。 * 刃在心里读秒,在过去了大约两个小时后丹恒就回来了,比他预期的时间缩短了一个小时,而丹恒也因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得吓人,浑身冒着虚汗。 “你应该听我的话。”刃皱了皱眉,他叮嘱过丹恒不要这样剧烈运动,这具脆弱的身体刚发完一场烧,需要好好修养才行。 而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丹恒走到他面前。 把他一拳打倒在地。 刃平静地躺在地上,看着丹恒骑跨到他身上,抓着他的衣领厉声问他这里是哪里,该怎么离开。 刃眯了眯眼,专注地看着青年身体剧烈的颤抖,那双平静如湖水的眼睛因为他掀起波澜,呈现出要四分五裂的趋势。 “好漂亮……”刃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丹恒听到这个疯子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气不打一处来,又狠狠给了刃一拳,男人的头偏了一下。 “告诉我这里是哪,怎么离开!别逼我动手!”丹恒的怒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哭腔。 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简直要笑出声了,你要靠那样绵软的拳头逼供吗? 刃对丹恒的拳打脚踢毫无反应,沉默得像块石头。先受不了了的人是丹恒,对一个人暴力相向实际是在考验他的内心,他快受不了了。 丹恒掉头开始在屋里找起工具,做不到直接下手那就用工具来。 他找到了一把老虎钳,捏开刃的嘴巴钳住男人的犬牙。不打麻醉活生生拔牙的疼痛可以达到6级,丹恒看到随着他的施力,男人的牙龈开始渗血的时候,额头疼出了一层细汗,这是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想让我住手就马上告诉我。” 还以为你不会痛呢,既然知道痛就快点屈服,我一点都不想做这种事情…… 丹恒看到刃的目光牢牢锁在自己的咽喉,他估计刃是想一口咬死自己,毕竟他现在正被自己折磨,可惜男人现在被牢牢捆住,他现在再恨也什么都做不到。 丹恒看到刃嘴唇微动,丹恒凑近他听他说话。 “……工具箱里有电钻。” 丹恒皱了下眉,这家伙又在答非所问什么东西。 刃舔了舔冰冷的钳头,铁的味道,和他的血一样。 他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把它拔下来以后,” “可以钻个孔把它戴在脖子上吗?” 丹恒瞬间瞪大双眼看着刃,而刃的目光牢牢锁在他的咽喉,一眨不眨。 猎人猎取到狼后,会把它的牙齿拔下作为战利品佩戴。 刃眼睛眯眯,愉快地看着丹恒。 你也可以这么对待你的战利品。 血水顺着钳子流向丹恒的手,蜿蜒流过掌心,顺着皓白手腕,慢慢下滑。 最后啪嗒落在地上。 * 丹恒颓然地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 老虎钳被丢在一边,刃用舌头顶了顶那颗牙齿,牙根松动,被推动时更多血液流出,带给他钻心的疼痛,刃对此毫无反应。 它最终没被拔掉,丹恒在听到他的话的时候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他说想把自己的犬牙送出时露出了厌弃至极的表情。 丹恒最后把老虎钳丢在一旁,刃始终观察着丹恒的表情,他知道丹恒已经成功说服了自己:我只是因为不想要那颗牙才收收手的,不是因为我下不去手。 心太软了,刃暗暗下了结论。 * 丹恒坐在那里,脑子乱糟糟的。 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做? 他能想到一些折磨人的手段,一些残酷的手段,但他做得到吗?他讨厌伤害别人一如讨厌自己被伤害,他讨厌血腥暴力讨厌至极。 更何况。 就算他用了,这个男人会屈服吗? 他简直像免疫疼痛一样,被打的时候连眉毛都不跳,丹恒怀疑他对身体的感知是有问题的,他麻木得像一具尸体。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想用疼痛让刃屈服是不可能的,丹恒少走了一些弯路。 丹恒坐在地上,肩膀抖动了一会,再抬起头时眼眶有些红。 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收拾东西又打算出门,撬不开刃的嘴他就自己去找出路。 “回来,不许走!”刃冷硬的命令声在身后响起。 丹恒转头怒视他,就你还敢命令我,他更快速地收拾东西。 “……天马上要黑了,你会迷失在外头的,除了那条路,别的地方并不好走”刃放缓声线,他已经慢慢摸清楚了,跟丹恒不能用强硬的方式,得讲道理,要好声好气。 丹恒看了看天色,最后咬牙切齿放下东西。 他开始仔细探查这栋屋子,这里有许多房间,有些能够开启,有些需要钥匙,丹恒找到了一大串钥匙,他会一个个慢慢试过去的。能打开的房间内存放了许多物资,他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有,食物水药物工具……连发电机都有。 丹恒简单给自己做了晚餐,他没胃口但最终吃完了。 然后他又找了一根铁链,把刃绑在椅子上防止他夜间再爬来爬去。 做完这一切他疲惫不堪地爬上沙发休息。 他好像忘记了屋里还有个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的男人。 刃舔了舔唇,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他被药倒捆起来,第二天丹恒病倒,今天是第三天…… 算起来,他已经整整三天没吃过任何东西,没喝过一滴水。 丹恒已经睡着了,刃没有叫醒他告诉他你忘记喂我点东西吃了,他安静地注视着这张睡脸,等待他醒来。 第二天早上,丹恒搬了张桌子在他面前,在桌上放了两份早餐和两杯水。 鸡蛋煎得正好,边缘酥脆焦黄,内里嫩滑柔软,培根的油脂香味被火候完全激发让人食指大动,还有松软的面包…… 丹恒面对面坐在刃的前方,如果不是其中一人被捆得结结实实,他们看上去像是要和平地共进早餐。 丹恒托着腮,他并不急着开动,而是始终注视着刃,他哒哒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已经四天没吃过东西了。” “想吃吗?” 刃挑了挑眉。 他琢磨出味儿来了。 原来不是忘记了,是在这里等他呢。 如果疼痛不能让你屈服,那饥饿和干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