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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明川,气势却是跋扈,“抱朴宗办事,哪来的宵小在此挡道?”洛明川原本是打算让的。但是对方这话一说出口,他已经微侧的身子正了正,行了个半礼,“沧涯山兮乾峰,洛明川。”这时殷璧越和段崇轩已经到了,正听见洛明川自报家门,于是殷璧越也作了揖,“沧涯山兮华峰,殷璧越。”“兮华峰段崇轩。”他们这边行了半礼,对方却要还全礼。因为洛明川是沧涯首徒,殷璧越和段崇轩是剑圣弟子。而对面的抱朴宗众人,全是三代弟子。方才说话的弟子从震惊中回过神,脸色已变得铁青,还是带着众人行了礼。当洛明川报出名字时,他差点破口大骂‘你当我是三岁顽童好耍的么,沧涯山大弟子怎会这幅破落打扮?!’可是后面站出来的两个人,却让他硬生生把气咽了回去。因为剑圣弟子的名头,是没有人敢冒认的。不怪抱朴宗弟子嚣张,因为洛明川没穿沧涯的道袍,而是素衣常服。殷璧越黑色披风的兜帽还遮住了半张脸,加上段崇轩那身移动的小金人套装……导致他们三个怎么看都不像正经大门派的弟子。看上去很软很好欺负。但当洛明川先行了礼,这种软就成了软刀子。穿道袍的抱朴宗弟子被反衬成了粗鄙无礼的山野村夫。如果洛明川不行礼,他们并非同门,大可不必讲究辈分与严格的礼制。但这时,他们没有选择,只得回礼,回的压抑而不甘心。这时林间响起了一道男声,冷漠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力,“师侄,退下。”那个为首的抱朴宗弟子面色一喜,恭谨应了声,“是,何师叔。”不只是他,十余个抱朴宗弟子都面露喜色。自发从两边分开,迎接林中走出的那人。殷璧越早知道这伙人能这么跋扈,修为最高的肯定不是刚才那个。而知道他们来历后,虽然震惊却不惊慌,可见这伙人的领头,一定是个身份地位、修为境界都与他们三人不相上下的人。虽是被称作师叔,林中走出的却是一青年。身形削瘦,面色苍白,与众人一样的青色道袍穿在他身上,就生出莫名的沉郁气,像是经年久积的石上青苔。他一身破障期的威势尽数展露,形成与洛明川分庭抗礼之势。抱朴宗弟子们聚拢在他身后,以他为首。场中形势直转。殷璧越已经开始考虑等下拔剑时用哪套剑诀了。青年一拱手,对他们还了个半礼,“抱朴宗,何来。”他的名字很简单,简单到有些奇怪。但是洛明川已露出了然的神色。因为他确实很有名。青年语气带了几分轻视,“不知沧涯高徒在此,未能认出,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他说着请见谅的话,依旧没有让路的意思。反说‘未能认出’,这便是指他们三人奇装异服,形容不端。他扫了眼段崇轩,目露鄙薄之色,还隐隐有些失望。何来确实失望。因为世人都揣测剑圣弟子是何等人物,但他今日一见,只觉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这次来参加折花会,很大程度上是得到了剑圣弟子出山的消息。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实在不值得自己出山这一趟。在场没有傻子,自然都听出了他这话的意思。抱朴宗众人中响起了几声嗤笑。轻微而刺耳。段崇轩也笑了,他上前两步,点头致意,“何师兄,久仰,幸会。”殷璧越敏锐的发现话唠的气势不一样了。不是虚张声势,而是与生俱来的势。就连那身浮华的莨绸金线长袍穿在他身上,也好似变成了一袭端正雍容的皇袍。他说着‘幸会’,却像在说‘跪下’。段崇轩继续说,“师父他老人家常教导我们,修行之人当‘从心所欲不逾矩’,不因外物动摇内心,不因所见而蒙蔽双目,‘以我转物’而非‘以物役我’,若是道心坚定,从心所欲,名剑与折扇,道袍与华服,皆是外物。”何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他不能说剑圣说的不对。段崇轩话锋一转,面上笑意渐深,“相逢即是有缘,虽说行路有先来后到一说,但我今日得见抱朴宗众道友,皆是简朴端方,玉韫珠藏,如此安贫乐道,实在令我佩服!既然众道友形色匆匆,急不可耐,我等岂有不让路之礼?”他折扇一指,大大方方的退开,“请诸位先过!”抱朴宗众人脸色铁青,等着何来的决断。洛明川却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狭路之争是小,传出去,未免有我沧涯山以势欺人之嫌。我派向来持礼重道,这等恶名,是背不得的!”他退到一边,做了个让路的姿势,“请诸位先过!”殷璧越已经拔不出剑了。如果说段崇轩的话是绕了一大圈,含蓄的表达了‘你丑你先过’。洛明川就是明晃晃的‘你弱你有理’。兮华峰外交代表叠加沧涯山外交代表——这两个语言能力MAX的货是怎么凑在一起的!!殷璧越第一次深深感到‘嘴炮即正义’。话说到这份上,抱朴宗再不过,就显得有些矫情了。因为……人家已经让路了啊!他们不管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道理!何来一拱手,道了声,“后会有期”,转身就带着抱朴宗众人走了。等抱朴宗的人走远了,洛明川重新走在前面。殷璧越和段话唠走一路,不解问道,“师父真说过那样的话?”段崇轩理直气壮道,“我只见过师父的画像,谁知道他老人家说没说过!”殷璧越发现自己再次无言以对。连剑圣的话都敢编造,如果这货生在北皇都……绝壁还敢假传圣旨。早晚被查水表!山间小道上,树荫蔽日。青色道袍的弟子不甘道,“何师叔,这事就这么算了?”一路沉默的何来听了这话,面上却显出快意的笑,“沧涯山如今竟落魄到只能一逞口舌之快,何惧之有?”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是了!且看折花会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