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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会儿。”管他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生生世世的伤心。她偏不信命。苏留白卧在床上看着她睡着的侧脸和眼下的阴影,不禁想到为什么世上那么磨难都要降临在他爱的人身上。心情像是骤雨即来的阴云密布在头顶,令人烦闷的窒息,她自黑夜中醒来,身畔早已冰冷。苏留白忙碌的职业生涯让他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伴管平安挨过丧失亲人的痛楚,她注定只能一个人品读命运的残忍。打开床头灯,借着昏黄的灯光翻看管家最后一代生活的轨迹,管平安从来没有这样接近外祖母的人生。那是一本日记,里面记录了从花样年华,情窦初开的少女的短暂的幸福时光,原来夏樱曾经偷渡去往美国妄图找寻失去音讯的爱人,一路伴随死亡的旅途,艰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然而站在异国的土地上看到自己所爱的男人手里挽着其他女人的时候,性格火烈的她却沉默了。是不是真像那句话所说,爱情里谁付出的真心更多,就越会受伤☆、第71章回去的路上更加困难,她窝在漆黑拥挤潮湿的船舱里努力让自己去想起为了船票而卖掉的项链,它美丽耀眼,她一眼就爱上它了,但它永远被留在了海洋的另一边,眼泪断断续续地往下淌,她太心疼她的项链了。女人对爱情的追求永远不该停止。日记写道这是管乐说的话。她还对夏樱说:你要成为别人的影子了,永远为别人而活,失去自我。夏樱当时想,或许她能完成与她不相符的轨迹。然而她们都错了。这错误到了管平安这里依旧持续着,她们认为自己足够伟大,但其实懦弱而自私,为逃避找出一千种理由。管平安觉得夏樱将日记留给她是出于某种私心,她知道她会将这本写满衷情的日记带给某个人看到,而如果在那个人心里产生一丝悸动,她就成功的完成了报复。如果他能受到伤害,那么更好,她完全不给他赎罪的机会。她的动机那么纯碎,关平安却好像看见了那座深深的宅院中,她痴痴望着窗外的明月的身影,他们或许曾经对月许下永不相负的誓言,但月亮早已遗忘。厉洪涛合上日记,慢慢摘下眼镜,表情淡淡地无悲无喜,良久,他对守候在一旁的厉城说:“她让你给我的?”厉城恭谨地说是,厉洪涛就笑了,“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说着,拍拍厉城的肩,慢慢往楼上走。走着走着,脚下忽然一个踉跄,人差点摔下楼梯,厉城忙上前搀扶,却被厉洪涛赶走,“不去公司忙,看着我这老头子做什么,快走快走!”厉城看见他回房才离开,公司确实有太多事情令他措手不及。本来忙的焦头烂额,却被管平安一通电话叫到那间像咖啡厅的四不像的酒吧,他看见冷清的地方就开始质疑她的投资能力极度退化,管平安悠闲的神情又令他十分气愤。“你是不是觉得我占了你的东西,管平安,我告诉你,我所拥有的都是我努力得来的,跟你没有一分钱关系。”“用一分钱形容你和我的关系是便宜了点。”厉城自己找酒喝,直截了当问她什么事,管平安擦擦这儿擦擦哪儿,对着桌角努嘴,“给你财主。”厉城皱眉不乐,管平安问他怎么了,他说自己保持沉默。后来他又说她何必丢厉家和叶家的脸四处赶场演奏,她很骄傲地说现在她是这行价最高的。厉城生气,说可以赞助她开演奏会,管平安瞪大眼睛,说:“除非我疯了。”厉城扔下酒瓶就走,走时带着那本藏在红布中细心保存的日记。而当时就算管平安能够预见之后的事情,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资本市场的形势的风云诡变,谁也料不到每天会多出几个亿万富翁,谁也想不通自己手里的股票怎么就会突然变成水蒸气。由厉城焦头烂额的表情管平安猜出几分内情,但在她摔碎第二个杯子时就决定忘了这事。厉洪涛重病住院的消息登陆各大新闻媒体的首页时,她好像听见证券大厅中那一条无形的线断裂的声音。只不过她没想到扯断这条线的那些手中,还包括叶致远。夏樱的日记本进入厉家的第三天,厉洪涛于早晨6点半跌倒在大门口,然后再也没有爬起来。而到了第四天,厉氏的股票以惊人的速度往下降。厉城在走出医院时抬头看着明媚的阳光,心里不住翻滚一团火焰,火焰上方驾着一方乌云,乌云里不时浮出管平安的笑脸。管平安因为姜尚武的医疗费用辗转在商界名流中辗转演出,厚着脸皮接受丰厚的报酬。这一天结束一位金融巨子的生日宴已经是半夜,她穿着晚礼服嘚嘚嗖嗖地走出门口。今天苏留白值班,没有人接她,她走了几十步依然打不到车,有些心灰意冷,但不后悔拒绝那些殷勤人士提出的送她回家的邀请。管乐说过,欠别人的总一天要还,欠自己的只要一桶冰激凌就够了。所以每天回家她都给自己奖赏一桶冰激凌,然后坐在沙发上边吃边在苏留白有空时打电话聊上十几分钟,然后告诉自己生活依然不错。除了苏念乐不在身边。心酸和劳累都可以忍受,唯有对苏念乐的思念与日俱增。管平安有时会盯着他的照片看上很久,然后问自己是不是最不称职的母亲。直到有一天她对着镜子看见管乐的眼神,忽然有一种嚎啕大哭的冲动。母亲是世上最伟大的女人,然而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成为母亲。她没有哭,她再也不愿意让自己变得可悲。她相信自己的母亲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在祈祷她的孩子幸福安康。夜又冷又黑,像面前那条永远走不完的路。即使苏留白努力完成工作,可不能陪伴她时间里,管平安庆幸自己没有学会依恋的时候就适应了分离。高跟鞋本来发出哒哒的声响慢慢被马达声盖过,一辆漆黑色加长轿车停在她身边,管平安扭头看去,在敞开的后窗里看见叶致远的脸。“上来,我送你。”叶致远慢悠悠地说。在这之前的一整晚他们没有交流,甚至连一个对视的眼神都没有,管平安以为他对自己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但这算什么。她别扭地摇摇头,故作轻快地大笑,“这么美好的夜晚,走着回去既能锻炼身体,又是一种享受,自然叶先生这种出门就要坐车的人是体味不到的。”叶致远嘴角露出迷人的笑,他本来就是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虽然是出名的妻管严,依然有无数的女人费尽心机地想要勾引他,只不过从没听说哪个成功罢了。“听话,平安。”他话中的宠溺像极了蜜糖罐子。管平安有些不适应,却提起兴趣探究他的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