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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之中。 看着众人脸上的愁容,齐景殷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拊掌笑道:“我倒有一计。” “速速说来。”太子连忙回道。 “粥煮好之后,倒一把砂石进去,即可。” 前世他被小乞儿谢兴家救回山神庙时,便是靠的救济粥勉强没有饿死。那时不比现在,大雍连年天灾人祸,粮食储备本就不足,分出一些用来舍粥与百姓已是不易,粥米的质量自然是没有保障的。吃之前都得用木箸挑去大颗的石子才行,即便挑过数遍,吃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会吃到细小的沙子。 按照谢兴家的说法,这样的粥,若不是他们这种没得吃的贫苦人,是没人会去排队领的,别的不说,起码喝下那么多沙土去,对身子不是一件好事。但正是因着这个,他们才能领到足够的粥回来,不然的话,城里平民和地头蛇,甚至一些小有余产者都会抢着去排队,压根轮不到谢兴家这种没有背景的小乞儿。 正是因着想到了那段时光,齐景殷才想到了这么一个“阴损”主意: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既然赈灾粮都是好粮,那便煮好之后撒一把砂石进去,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尉迟将军直接斥责道:“兀那小子,灾民好不容易得了一碗救济粥,你竟要毁了它,心思未免太过歹毒阴损!” 林大人也不赞同地抚须道:“齐七少此举有伤民心,下官认为,大不可取。” 萧元尚若有所思:“此举确可让一部分抱着占便宜心态的人退却。” 他话音刚落,齐景殷也意识到了自己提出的办法漏洞在哪。 撒砂石确实能逼退一些人,但被逼退的只会是想要来占便宜的人,而不会是那些别有用心的大户,他们可不会因为救济粥不合口味就不来领,只会照旧来领然后回去倒掉。 浪费粮食对他们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即便是当下这种灾年,他们的想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齐景殷懊恼地拍拍自己的额头:“是我想当然了,此计得不偿失,暂时确实不能用。” 一计不成,新计未生,屋内重又陷入了愁云惨淡之中。 太子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见众人均是眉头紧锁,遂善解人意地道:“既然他们已经领了这么些时日,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了,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各位回去慢慢想便是。” 他们又就着之前被打断的灾民安顿问题讨论了一会,便各自散了。 太子与萧元尚、齐景殷三人撑上伞穿上蓑衣便往城外施粥处去了,他们觉得还是要实地瞧瞧,才有可能想出两全之法,解了这困局。 望着雨中穿着破蓑衣微微发抖还坚持排队的灾民,太子眉头轻皱,眉间的愁意挥之不去。他伸手招来了施粥处的管事,让他安排一下修建一个挡雨棚,好歹挡些风雨,省得灾民刚从饿死中逃生又陷入风寒的威胁之中。 管事满口应下之后便离开去安排了。 齐景殷也跟着皱起了眉:这么差的环境和条件,灾民的身体还真不一定能撑得住,难怪前世冀州会出现十室九空的惨状。 “灾民安顿问题确实该早些安排了。” 萧元尚四下一看,灾民大多不被允许进城,可城外尽是荒郊野岭,尽管有衙门派来的人帮忙,灾民所居也不过是临时搭建的破草屋,当下又是yin雨霏霏,草屋能少漏点水已经算是衙门的人用心了,就别提保暖御寒等其他功用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如何能让更多的灾民平安活下来,便是他们需要考虑的头等大事了。 齐景殷附和道:“我之前以为,粮食的问题算是头等大事,需要紧着解决,可眼下看来,如何安顿他们才更要紧。这临时搭建的草屋,怕是禁不住什么风雨的。眼下天气日渐转凉,御寒问题也很严重。” 望着他一条一条地分析着当下他们需要紧急解决的问题,虽然有些不合时宜,太子还是笑道:“阿殷此行所得不小,确实是长大成熟了些。” 第63章 从城外回来之后,以太子为首的赈灾队伍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灾后灾民安置安排。 河堤已经修补完成,短期内冀州百姓理应不会再受到黄河水的侵扰,可河堤只能让现在的黄河水不再泛滥至沿河村庄郡县,却不能收回已经流淌在百姓家园里的水。 直至当下,许多受灾严重的地方都还被泡在水中,只不过水位比刚开始要降了不少。若不加人力干预,按照这天天下雨的德性,等它恢复至百姓可以居住怕是还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灾后重建本应是地方官员要做的事情,然而冀州府尹王阔之在黄河决堤之初便不慎殉职,灵柩早已扶至故土东乡,而州牧也因赈灾劳累重病卧床,一时起不得身,偌大一个冀州府,一时间竟是群龙无首。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处理完河堤问题和粮草问题,太子索性“挂帅”临时处理起冀州的上下事务。 被淹没的村庄郡县需要排水,灾民需要登记记录原籍和安置……事情多得让向来精干的太子和萧元尚等人忙得脚不沾地,焦头烂额。 灾民不能全部放进洛郡,那城外的建设就显得颇为重要了,若是城外给灾民的安置水平过差,加上当下日益寒凉的天气和水难过后的管理,必然会导致疾病甚至瘟疫的产生。 据齐景殷所知,前世的冀州,确实是爆发过一场严重的瘟疫的。 自古以来,天灾最可怕的不是天灾本身,而是灾后的瘟疫。如果说天灾可以带走三分之一人的性命的话,那瘟疫便可收割掉剩下的十分之九,白骨遍野,百不存一,绝非虚言。 自从知道太子有意要前来赈灾,齐景殷便做足了打算,先是仔细回想了前世中关于这场瘟疫的细节,遣人去京城各大药铺收购相关药材,还在东宫书房里泡了好几天,就为了多搜罗一些防治瘟疫的药方。 在临行之前,他甚至还撒泼打滚从皇后姑母那里要来了个旨意,在赈灾队伍里增添了好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 来了冀州之后,他除了按照太子表兄的吩咐坐镇大后方,负责物资粮草等账务问题之外,便是有意无意地在太子等人和太医们面前提起防治瘟疫一事了。 太子之前虽然没有经历过赈灾,但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rou,还能没见过猪跑么?自幼饱读诗书的太子殿下,对瘟疫这种事情自然不算完全无知,以史为鉴,可以明得失,单凭史书上那有限的记载,他也能知道,瘟疫到底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故而,在他的全力支持之下,冀州灾民的安置和瘟疫防治工作都开展得如火如荼。 尽管齐景殷他们已经做了诸多准备,但该爆发的瘟疫到底还是来了。 十月初,一场来势汹汹的疫病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