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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蓦地抬眸。一双手轻轻地托住她的下颚,便见书生突然放大的俊脸,唇际被柔软触碰了一下,便迅速撤离。书生颔首没有再看她,但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徐青青看见书生的脸颊至耳垂,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害羞的样子太过可爱,引人禁不住想犯罪。这个吻虽然是书生主动,但徐青青却有一种她在调戏书生的感觉,一点都没有感觉被冒犯到。

书生这时小心地抬眸看向徐青青,徐青青也看他,俩人随即相视而笑。

“早点睡。”徐青青笑着跟书生道别,见他关上门了,才转身离开。

徐青青哼着小曲儿一路慢悠悠地闲走,顺便采了一朵路边的菊花准备拿回房里装饰。

她推开房门,点燃油灯,猛然发现东窗大开,窗前站着个人,吓了一跳。待她辨认出这熟悉的背影时,朱棣已然转身,冷着脸走过来,他看一眼掉在地上的菊花,全然没有理会的意思,撩起袍子便在桌边坐了下来。

徐青青观察朱棣片刻,出于谨慎,还是试探问:“王公子?”

“是王爷。”朱棣冷声道。

“王爷回来了?太好了,我真怕你再等几天回来,我会撑不住了。”徐青青拍拍胸口,松了一大口气,却也为书生的离去略觉得惋惜。

朱棣得知自己变成书生的时间是一天半后,问徐青青可找到治疗的方法没有,这次他能提早回来是否跟善言咒的帮助有关。

徐青青摇头,“善言咒对王爷没用,不过我倒是有点弄明白王爷为何发病,又如何恢复了。”

朱棣凉凉地凝视徐青青,等待她的答案。

“简单来总结的话,王爷似乎是觉得痛苦的时候,便会发作;觉得特别开心幸福的时候,便会恢复。”徐青青从刚刚见到朱棣恢复之后,便有了这个思路。

朱棣思量了下,觉得徐青青的总结简单精辟,似乎正是如此,但书生那边的情况他却不确定。

“那你们刚刚做了什么,让书生感觉到开心幸福?”朱棣问道。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好像‘书生’是另一个跟他不相干的人一样。

“就——”徐青青对着朱棣那双阴鸷的眼,有点说不出口,“就做了些开心的事儿呗。”

“你早就脱了道籍,却一直以平安观住持的身份行道作法,可知这属招摇撞骗?”

徐青青反应过来朱棣没得到答案,就来威胁自己,便反威胁他:“燕王殿下,我们现在是夫妻,同荣同损,我要是出了什么丑事传出去,你名声也不会好。”

“殊不知这世道对女子从不宽容,男儿若被女儿骗了,休了再娶就是,不碍什么名声。倒是徐家,很可能被你连累。”

“狗燕王!我帮你治病,你还威胁我!”徐青青炸毛了。

“放心,已焚毁了你的道籍留档,今后不管是谁都查不出来。”朱棣对于徐青青那一声骂竟毫无反应,只是淡淡地陈述结果。

徐青青反而理亏了,骂了人家亲王之后,人家不气不恼,说帮你解决后顾之忧了,能不愧疚么。

狗燕王真特么能套路人,便是你不想说,也能有法子逼着你出口说。

“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徐青青干脆道,因见燕王惊讶地看自己,她忙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可是为了顾及你的面子才没讲。不过反正你们都是一个人嘛,或许你应该也不会计较这些的。”

徐青青猜得没错,朱棣当然计较,而且非常计较。

特别是当他听徐青青叙述,书生居然不在乎她不是完璧之身,更是生气。

第28章查察

屋里的氛围被压抑到几乎令人无法喘息的地步,徐青青打量朱棣那张黑到不能再黑的脸,感慨他这人的性格还真别扭。

明明书生也是他人格的一部分,却特别嫌弃。或许这就是两种人格无法互通记忆的缘故,他们都在彼此排斥对方。

啪嗒!

好像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徐青青循声而望,注意到朱棣的右手正放在腰际以下,似紧握着腰间的玉佩。徐青青正琢磨着朱棣是不是把玉佩给握碎了,就见他象牙白袍上开了点点红花。

徐青青马上起身去扯开他的手,果然见他掌心有血。

“疯了?”徐青青把断玉取出,看了下伤势,还好扎得不算太甚。她取来烈酒擦拭伤口,再敷药给朱棣包扎好。

朱棣全程默然,一声不吭。

“莫非你吃自己的醋了?哎呀,我好像挺抢手呢。”徐青青把纱布系成一个小蝴蝶结,看眼仍在沉闷的朱棣,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是燕王妃。”半晌后,朱棣终于开口。

徐青青有点摸不着头脑,朱棣突然说这种废话干什么,宣誓主权?

“何必骂自己是母狗。”朱棣凉凉地睨一眼徐青青,起身便走。

她什么时候骂自己是母狗了???

徐青青呆滞了下,转即才反应过来,朱棣在针对她之前那声‘狗燕王’。这厮的反射弧果然很长,就因为他反射弧长,搞得她反应不及时,没能好好发挥跟他吵一架,就让他给跑了,好气人!

所以他刚刚掰玉佩,就为‘狗燕王’这声骂在生气?

果然是个疯子,叫人琢磨不透。

徐青青本想再骂几声狗燕王出气,马上联想到燕王刚才的‘提醒’,居然骂不出口了,真觉得好像在骂自己一样。

次日,朱樉和朱棡一早就兴致冲冲来找朱棣,因为萝卜已经收完了,正好可以约着一起去放鹅。

“我今儿要扮猎户。”

“我扮道长,其实我小时候真想过出家,做个道骨仙风、目无下尘的精绝人物。”朱樉说着就高扬着下巴,掸了掸身上的道袍。

从昨晚听三弟说了他们放鹅的趣事后,朱樉对今天的放鹅就很期待,特意命属下连夜准备了道袍和拂尘,所以现下他当然要好好发挥一下。

朱棣冷眼瞧这俩人的打扮,一个身上裹着半片兽皮,手拿着砍刀,背着弓箭。另一个青道袍加身,手拿拂尘,摆出一副‘我早已看破尘世’的傻模样。

都什么鬼,堂堂两位亲王,竟与三岁娃娃无异。

“四弟呢?四弟今天还扮书生?”朱棡好奇问。

朱棣未及开口,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

“都这么早啊?”徐青青依旧穿着一身道袍,如此与秦王朱樉倒是有几分相似了。

朱樉见状,忙拱手:“道友!”

“道友!”徐青青反应极快,随即嘿嘿笑着配合,倒惹得朱棣再一次拿嫌弃的眼神看他们二人。

“这山里有野兔。”徐青青打量朱棡的扮相,提议道,“与其做假扮,不如真来,去打猎试试?”

“有道理。”朱棡主张去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