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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面前神情有些冷淡的唐瑶瑶，故作不解：“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孙太医，你我都是明白人，也就不必装聋作哑了。”



    唐瑶瑶笑了笑，伸出手指在那包药粉上方虚空点了点：“孙太医，大家都是明白人，本宫便也不与你客套了。静妃给你的价格，本宫能给更多，你开个价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倨傲，似乎对孙太医和叶泠泠都相当不屑一顾。被轻视的孙太医翘了翘胡子，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说：“贵妃娘娘真是个爽快人，那微臣便也不隐瞒了。静妃娘娘给了微臣一千两，让微臣将她准备好的药材煎煮熬好，送去凤栖宫给皇贵妃娘娘。若是贵妃娘娘想再添些东西，便不是一千两那么简单了。”



    他说完，向唐瑶瑶伸出了三根手指。



    唐瑶瑶：“三千两？？你抢劫呢？”



    孙太医点了点头，一副“我就是坐地起价你能拿我怎么样觉得太贵可以不加啊”的表情。唐瑶瑶咬牙切齿，她才不信叶泠泠那个爱财鬼能出1000两，就为了给陆织婉送点药呢。但是她有求于人，也只能被迫接受孙太医的狮子大开口。



    三张银票入手，孙太医笑眯眯地收起纸包，对着唐瑶瑶担保：“贵妃娘娘请放心，您吩咐的事情，微臣一定办到。”



    唐瑶瑶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她默默地想，等我成功当上皇后，一定要把这个见钱眼开的太医炒了。



    待到确定唐瑶瑶真的离开了，孙太医这才重新拿出了那个纸包，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下，拿出叶泠泠送来的那些人参补药，抖了大半粉末进去。



    他刚把纸包收好，太医院的院副刘太医便走了进来。他是负责给太后熬补药的，所以一贯不把孙太医放在眼里。见他手上拿着一包上好的药材，他忙快步上前，伸手夺了过去：“孙毅，你拿着如此珍贵的人参是想私吞吗？”



    孙太医愣了愣，一脸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你别血口喷人！这、这是……这是静妃娘娘送来给皇贵妃治病的药材！”



    刘太医一愣，旋即冷笑道：“哼，胡言乱语！皇贵妃不过是患了风寒，静妃娘娘怎会送来如此珍贵的药材，简直就是小题大做！孙毅，你怕是想要私吞太医院的东西吧？你好大的胆子！”



    一顶帽子扣下来，孙太医懵了。其实他也知道，刘太医是笃定他收了钱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于是他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不甘的神色，放开了拿着人参的手，离开的手指还有些微的颤抖。



    嗯，演技满分。



    孙太医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的表演打了分。这是叶泠泠教他的。



    刘太医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拿着人参和其他补药转身离去，同时低声道：“正好，今天给太后炖补药竟只剩下些小参了，便拿这个去补上吧！”



    孙太医听到这话，满意地笑了，同时余光向桌脚一瞥。那后面，正好放着他藏起来的三支人参。



    （二）



    “下毒是宫斗剧经典桥段。”叶泠泠说着，吃了一大口手中的焦糖布丁，望向面前的陆织婉。



    陆织婉对某些词汇有些理解困难，但这并不妨碍她听懂叶泠泠整句话的意思。那个奇思妙想的小姑娘正举着一根勺子，眨着眼睛望着她说：“婉婉你快吃呀，今晚上还有戏看呢！”



    这戏也该落幕了，陆织婉想。



    她把叶泠泠带来的焦糖布丁吃完，眼看着她轻车熟路把餐具收到食盒里，然后在渐渐亮起来的月光里跟自己挥手告别。小姑娘拎着食盒拐到了后院，动作熟稔地翻墙离开。



    陆织婉静静地回了房间。



    夜深之后，欢懿宫灯火通明。太后中毒昏迷的消息飞快地传遍了后宫上下。



    叶泠泠正坐在娴语宫的台阶上，望着那株开得正好的绿山茶怔怔出神。细算起来，距离陆知渊离开大魏，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因为晴贵人那段时间的灵性浇灌，这株绿山茶在短时间内就长得枝繁叶茂，枝叶掩映间尽是盛放的嫩绿色花朵，仔细瞅瞅还带了点渐变的感觉。



    不知道陆哥哥回来时，还能看到花开吗？



    叶泠泠专心地留了几分钟的思念时间给陆知渊，等啾啾来汇报她结果的时候才把那些旖旎的神思抛出脑子。



    啾啾说：“娘娘，欢懿宫传来消息，太后忽然昏迷，经过查验，是今日太医院送去的惯例补药出了问题！里面竟然加入了蛇毒炼制的粉末，致使太后中毒，所以才昏迷了过去。如今太医院大部分太医都聚集在欢懿宫，为太后诊治解毒。而皇上震怒，所以负责给太后熬制补药的刘太医还跪在欢懿宫门口请罪呢！”



    叶泠泠怔了怔，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土，问道：“孙太医呢？有没有被牵连？”



    “暂时没有。孙太医也在为太后诊治解毒的太医队伍里，皇上一时无暇顾及这些琐事，只是一直守在欢懿宫看着太后。”



    “其他人得到消息了吗？”



    啾啾知道她问的就是唐瑶瑶，于是了然地答道：“回娘娘的话，灵贵妃想必已经收到消息了，只是听来跟奴婢说话的小姐妹说，云裳宫并无其他动静。”



    叶泠泠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唐瑶瑶目前看似冷静，实际上应该慌得一批。太后本来就不喜欢她，再加上孙太医扮演的这个角色定位是见钱眼开。既然出事的是太后，一旦东窗事发，不光是叶泠泠，她肯定也要被牵扯出来。



    站在台阶下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叶泠泠回屋里灌了半杯冰牛奶，在乐乐宛如她妈一般“娘娘大半夜的别喝这么多冰的东西”的担忧叮嘱下，依依不舍地放下杯子，然后叫上了欢欢：“你和啾啾随我一同去欢懿宫，乐乐你和其他人都早些休息吧。”



    乐乐很固执地坚持道：“不，奴婢们要等娘娘回来。”



    （三）



    刘太医跪在欢懿宫门口，虽是炎炎夏日，可到底入了夜，夜风吹过来还是透着阵阵凉意，更何况他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自打太后从江南回来后，他明里暗里踩了不少人才接到了这个熬制补药的活儿，本想着能在太后面前多露脸，讨个好，没成想这药还没熬几天，太后却先出了事。更可怕的是，这事儿还出在他熬的药上面。



    刘太医觉得自己凉了。



    他左思右想，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好好熬的药，中途也没离开过药罐子，怎么就出了问题呢？他把记忆轴往前拨了拨，脑中忽然一闪而过的画面是他从孙太医手中夺过那根上好人参的场景。



    孙毅？！静妃？！！



    刘太医在夜色里露出满脸惊异的神色，而与此同时，细微的脚步声在他耳边响起，是绣花鞋的软鞋底，磕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紧接着，那声音停在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