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
周壁给许垣当助理这个事,虽说当时没有直接答应,可也算是得到了默许。他知道许垣不愿意再让自己渗入她的生活了,可还是跟了上去,并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为了让自己找更多写作的素材。 许垣是周壁的书迷,从他们认识的时候就是了。 尽管连许垣自己都不能明白,她到底是真心赞赏还是有意维护他的自尊,但有人看他写的书的感觉总是好的,每次他有了灵感,也都是第一个就找她询问意见。本来还模棱两可没个准话的许垣,一听他这么说,就答应了,并让他下午就跟自己一起出外景。 出外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十分困难。要带器材,要带人,要满足客户的需求,还得在杂七杂八的事情中调节,在烈日下工作,她可以不讲究,客户却很容易失去耐心。才跟了几天,周壁就有点吃不消了,扛着三脚架流了满身汗,跟在许垣的后面活像一只软脚虾。 许垣一工作起来就十分暴躁,不太顾及形象,也不太顾及情分,即使是他这个认识三年有余、还在床上一同度过许多夜晚的床伴,他动作慢了,她就要开始吼了,拿着喇叭在草地上破口大骂:周壁,你人呢!扛器材扛到厕所去了? 付文名听说他这几天的事情,乐了,一脸看戏的表情问他:“你给许垣打工?怎么,君齐没在她那干了?” 周壁有点烦闷,摇摇头说:“不清楚君齐的情况,但是听说是单干当摄影师去了。这不是结婚了嘛……当助理太忙了,都没空回家。” 付文名随手拿起一个橘子剥完放进嘴里,被酸得脸皱在一起:“她也是奇怪,不是说她家里是拆迁户吗?好像她爸还是做生意的,怎么也想不开当摄影师啊?你们有钱人都那么奇怪吗?” 周壁耸了耸肩:“不清楚。不过听君齐说,她干这行好像已经很多年了,跟有没有钱没关系吧……” 付文名不吃他这套,接着质问他:“你给她打工……你那卡里一天的利息都赶上她给你开的工资了。你一个富二代不去醉心风月,给她打工算怎么个回事?” 周壁叹了一口气,有点迷茫地看着周围:“我只是有点累了。所以想做点完全不一样的事情放松一下。” 二人坐在马路边闲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很久,直到许垣打电话过去,让周壁晚上来找她一趟。 周壁赶到许垣家里,看见她正在捯饬自己的摄像机,总共有四台,外加一个单反,都在充电。 他问:“明天不是就三个摄影师吗?怎么有四台?” 许垣拿起单反,皱着眉头捣鼓,一副没空抬头的样子:“怕出意外啊,要是突然故障了怎么办。我们接婚礼单一般都是三个机位的,新娘两个,新郎那边一个,一个跟拍,那个摄像机是应急用的。” 周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们干摄影的还真不容易。” “你明天可仔细点啊。别再出什么岔子了,上次你把我单反不小心搞坏一台的事情我还没忘呢。”许垣抬起头,“也别睡过头了。” 周壁又问:“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许垣翻了翻白眼,拿起茶几上的行程安排递给他:“当然是叫你别迟到。顺便明天替我搬一下这个摄像机。” 周壁接过行程表仔细读背,翻到一处地方十分不解:“新娘化妆六点钟,新郎八点钟接人,来得及吗?” 许垣答道:“来得及,新人的家离得很近,办婚礼的地方也近,只要不出什么岔子,都没事。” “结婚真麻烦。我那些朋友结婚,阵仗比这个还大。”周壁耸了耸肩,撇撇嘴,心里已经对明天的行程有了大概的轮廓,只觉得是闲不下来了。原本他还打算找付文名再喝个痛快。 许垣突然转移话题:“哦对……你那个小说,我觉得你要不再投投看出版社?” 周壁没想到她又会提起这事,苦笑了一下,打了退堂鼓:“算了吧……我想等过段时间再说。之前投了好多家,都拒了,要么就是现在还没个准信儿。” “那你想好下一本了吗?”许垣又问。 “哪有那么快……我都跟我朋友说,我是为了休息才给你打工。”周壁说。 “我也没求着你来,嫌累你就走,反正我们影楼一直招人……”许垣想到他这几天灰头土脸的悲戚样,忍不住笑了笑,“我都没让你干多少。” 原本他们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可聊着聊着却变味了,许垣心血来潮,想和他接吻,便不由分说地吻上去,周壁一向没什么原则,她吻上来,就坦然接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正如外面自然下起的夜雨。 他们磕磕碰碰、跌跌撞撞,莽撞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把摄像机给碰坏了。周壁抱紧她,托着她的屁股,让她把腿缠在自己腰上,可惜许垣并不想如他所愿。 她气喘吁吁地松开周壁,在他的喉结上咬了一口,手顺着他的身体曲线一直往下,恋恋不舍地从脖子摸到肩膀,再摸到腰腹。 周壁长了一张隽秀的脸。 许垣记得,刚和周壁睡了一个晚上,知道他是峰西人的时候,她还很惊讶。以前上大学,她也认识很多峰西的同学,可大多不长他这样。他的五官不像典型的北方男人那样平实,又比南方男人多了几分立体感。 后来才听说,他mama是陈疆人。 外面正下着绵绵的夜雨,周壁觉得这样很浪漫,可许垣却没有感觉,沉浸在吻里,快要完全陷入清潮中。她大胆地看着周壁,就像以前无数个zuoai过夜的晚上,可周壁却心头一跳,总觉得她应该是喝酒了。 他被许垣的节奏带着走,迷迷糊糊地就脱了衣服倒在床上,看着许垣在自己身下脱掉衣服,大方展露自己的身体。 她比三年前他们刚认识还要消瘦许多,可能是这几年又扩大了规模、开拓了很多新业务的缘故。 她总让他想到天鹅。天鹅就是这样伸展自己的身体。流畅的肩颈,圆润的胸部,还有几乎已经成为一个平面的肚子。她已经很瘦了,瘦到肋骨和胯骨都贴着皮肤。 周壁思维发散,想到之前骑乘,她把他硌痛的事情。 “干嘛……用不着现在不好意思吧。”许垣拉过他的手,让他掐着自己脖子,却被无情拒绝。 周壁轻抚许垣的脸,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话语随着心中的疑惑几乎快要抵到嘴边。他犹豫了一会儿,一边亲许垣的脖子一边问:“你怎么老想干这种事情?” 许垣闷声叫唤,显然是不想和他说太多,这会儿周壁问她,也有点迷茫的样子。他知道她不会回答自己,按着自己的节奏往下亲,亲到肩膀、亲到锁骨、亲到胸部、一直顺着她的身体曲线亲到下面。 亲吻,听说亲吻可以缓解痛苦。 许垣很喜欢周壁服务自己,即使她从来没说,周壁也可以从她的行为表现中窥探出一二。每次他们因为某件小事而闹得不太愉快的时候,即使她不让他过来,只要他站在她的家门口,哪怕什么也没说,她也会打开门,满脸嫌恶地让他快滚。 记得有一次,许垣因为周壁来影楼找她而大动肝火。那天他们影楼很忙,总共四个摄影师,再加上三个化妆师,还有好几名助理,都没空说一句话,许垣也是。 他去影楼找许垣,无非就是为了说几句话,再问她能不能陪自己去旅游,尽管他知道,许垣的行程早就排到了年底,根本就空不出时间,他还是去了,一去就捅了篓子。 影楼里都没空理他,连当时还在给许垣当助理的安君齐也是,他拿着大小行李,扛着摄像机,跟在许垣的后面。许垣也提着东西,催促安君齐快点,他们走出影楼,走向旁边停着的轿车。 周壁知道,他们要出外景了,担心晚上也看不见许垣,快步跟上去,没想到却把人撞倒。安君齐被吓了一跳,安君齐绊了一跤,摔到地上,连带着摄像机也重重地磕了一下。 一向好脾气的安君齐也忍不住了,连忙查看摄像机有没有事,随后大骂周壁:周壁你个逼人,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那天,他们换了台摄像机出外景。周壁跟在二人旁边,却一直被冷落,只好在场地里面一直闲逛。他站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给漫展拍视频,总觉得所有人都已经真正融入了这个社会,包括许垣,只有他自己还像畏畏缩缩的乌龟,不愿意感知冷暖,只愿意待在自己的壳里。 他给许垣买了更高端的摄像机,又去跟其他了解摄影的朋友打听,琢磨了很久买了一台单反,可对方并没有领情,无情地让他按原价赔,之后就再也没有理过他。 那段时间,连安君齐也不怎么理他,每次都是敷衍。他想找许垣说话,许垣却让影楼的人看见他就请他出去,说是影响生意。 他们关系的破冰起于一个打雷下雨的晚上。 那个晚上,周壁又开始写作,由于心烦意乱,写了三四个小时也只写了两千字不到。周壁看着电脑,越看越觉得自己写得干巴巴的,索性全部删掉。一阵惊雷劈下,他冷不丁抖了一下,脑里又浮现那天他们吵架的情景。 “周壁,你有病是不是,成心的不想我好是吧?照你这个死样子,来了一百次也看不到我这影楼里面前前后后有多少人在忙!今天你弄坏摄像机,明天是不是就要弄坏别的了?你下次别来了,有事情就发消息给我吧。没什么大事,不是你死了,就别来通知我。” 他不顾一切,不顾许垣的厌恶,不顾外面的雷电和暴雨,开车去了许垣家,路上还买了烧烤。 许垣以为是邱惠泽,开门就叫她的名字,一见到是周壁,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厌恶,问他来干嘛。 周壁一眼不发,把自己买的那台摄像机提到许垣的家里,正正好好压在地毯的鞋子上,此举又引起许垣的不满。许垣皱起眉头,不顾周壁的面子,把摄像机抬出去,一副几乎气结的表情,她正要发火,邱惠泽就出了电梯。 原本他也打算走的,可是却被邱惠泽好言留下。三人坐在沙发上,许垣故意忽略他,只和邱惠泽说话,后者却毫不避讳,问他们怎么吵架了。 一向锋芒毕露、直言不讳的许垣,却突然蔫儿了下去,起身走去卧室。邱惠泽跟上,耐心地敲开许垣的房门,过了二十分钟,她们走出来,而邱惠泽也说自己要走了。 周壁见状,怕许垣看见自己还会心烦,也起身准备离开。没想到许垣却叫住了他,让他把摄像机带走。 周壁故作可怜,说已经不能退了。 许垣装作不耐烦,提起茶几上已经凉了的烧烤,快步走到他身边,让他下次来她家,什么都不要带,除了他写的小说或者是剧本。 “嗯……你别……”许垣想要逃开,伸手试图推开他,却被周壁借势抓住手腕。 周壁的舌头很灵活,力气又大,他没有用多少力气,也知道许垣就是象征性地推拒一下,凭着对方的反应,舔弄得更快。 有时候,许垣很拿不准周壁的心思。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起于对于身体欲望的满足和索取,发于周壁对于许垣的情绪依赖。 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好不好、好多久,几乎都是许垣说了算。 许垣高兴,就主动找他;许垣不高兴,就很少会主动在周壁面前晃悠。周壁虽然是峰西男人,却没有那片土地所赐予的豪放,性格沉闷内敛,因为常年写作,情绪也过于丰沛。丰沛的情绪带来的是他在这段关系里的妥协,还有偶尔被许垣发了脾气的小怨气。 连许垣自己都觉得这个男人的点过于刁钻,不知道他此刻的浪漫情丝是怎么来的。刚刚他起身去拿套,还坐到床边捏她的手,跟她说外面下雨了。 许垣不想接话,说自己没有听见。 和没有确认关系的女人zuoai,你就不觉得恐惧,吗?那种明天可能就再也不见的恐惧。这种极度的亲密和孤单,你就那么喜欢吗? 周壁亲许垣的时候,心里突然冒出这样几个问题。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荒谬。总觉得这是对许垣的不信任,可是许垣没有他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搂着他的脖子叫他一个用过的笔名。 山雪。 当山里下了雪,就会偏僻难行。当时许垣来到他家里看他的手稿,那个时候,他还在用这个名字。许垣觉得这个名字兆头不好,随口说用真名也可以。周壁一开始并不认同,直到那年冬天,海汤下了很大的雪,他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车轮爆胎。那天,付文名大老远开着车把他送回了家。 周壁撑在许垣的身体上方,按照他们都喜欢的节奏进出。guitou一次次顶开xue道口,用蛮横的力道顶撞着,身体的碰撞与纠缠让他们之间的欲望更加强烈,撞出一身津津热汗,汗就像黏剂,让他们的身体更为紧密地交缠。 许垣被猛地一顶,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周壁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和她接吻,舌尖扫过口腔的每一方寸。 他们呼吸紊乱,眼神迷离,在高潮的临近和堆叠中忘记之前一切的矛盾,许垣咬着嘴唇,皱着眉头呻吟。 周壁也有点失去理智,难以平定呼吸,他很想掰开许垣的大腿,用更粗鲁的力道cao弄,可是他看见许垣在自己身下浪荡又狼狈的样子。 她无力地仰着头,几乎是习惯性地掰开自己的大腿,胸腔因为粗重而混乱的呼吸上下起伏。她正流着汗,连鼻尖都是汗珠。 她的下身还淌着水,那一片床面几乎完全湿掉。 周壁心里痒痒的,觉得许垣很脆弱,又一次思维发散,想到白天上班的时候,她对自己的严厉样。 他跪在床上,扶着性器挺进去,又俯下身,顺着手臂摸到许垣的手,把她按在床上。许垣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样又要搞什么,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牵着手举过头顶。 许垣一边颤抖着高潮,一边心里想。 周壁这个逼人,不就是十指相扣吗。有什么不好意思。 不知道他的节cao是什么时候捡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