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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我一抬头,却看见不远处托勒密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托勒密慢慢走近,看我的眼神变了好几变,才幽幽道:“一直听波巴克斯说你是个舞蹈家,竟然是真的。真受不了,你的拿手绝活就是跳舞?”我X,跳舞怎么了?舞蹈是多么美好的事情!这家伙是什么眼神!“我们现在去哪里?”我不耐烦道。“他们在那边聊天,这帮懒汉,一没仗可打了就像猪一样寂寞,除了吃就是睡,一点精神追求都没有……”托勒密顿了顿道,“哦,对了,亚历山大也在,你是不是过去问候一下?”我犹豫一下:“那个,赫费斯提翁大人在吗?”“他不在,他那个人闷sao得很,就喜欢一个人呆着。”“哦,那我不去了,我们走吧。”“等等,你怎么那么关心赫费斯提翁?”托勒密探究似的打量我半天,“莫非……其实你真正喜欢的是他?”我面无表情看他一眼,连话都懒得回。进房间后托勒密飞快闪了人。我打量一眼身后低气压环绕的疯子,叫苦不迭。两人傻站着僵持半天,我想了想,突然问他:“你有没有杀过人?”他两眼无神地盯着地面,摇摇头。我松了口气:“我也没有。”奈西眉毛一动,惊诧地抬眼看了看我。“你不用那么意外,又不是人人都是喀山德,”我朝他一摆手,“你只要不威胁我的安全,我可以帮你解开这个锁链。”他移开视线,轻轻点了点头。看来这人还不是无药可救,我心中顿时安定不少,撸起袖子开始扯锁链。然而鼓捣了两下我就不是发现根本那么回事。这锁链头尾相接,死死扣在一起,显然是捆好之后直接焊住的。看这架势,好像喀山德压根就没打算给这个埃及人留活路!可恶!奈西的脸色一直不好看,到后来额头上渐渐沁出冷汗。我皱起眉头。再这么捆下去,恐怕这两条胳膊就废了。救人如救火,我立即起身:“你等等,我去找人帮忙。”我朝敞廊的尽头奔去。草坪里摆着几张华美的波斯地毯,果不其然,亚历山大也躺在其中。他在太阳下闭目小憩,脸庞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竟显出几分稚气。旁边的椅子上也坐着个闭着眼睛的男人。他一身紫色波斯长袍,下巴尖尖,半长的棕黑色卷发将皮肤衬得白皙异常。听到我太过急促的脚步声,他微微睁开了眼,一双蛇一样妩媚的黑眸冷不防盯上我。我心里有些发毛,不由停下脚步。“亚历山大,听说你最近找了个波斯男孩。”他看着我忽道。我一愣。“没错,巴高斯是个好孩子,我想让他在我身边做事。”亚历山大愉悦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他很聪明,而且……”“亚历山大,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太冒险了,”他不耐烦地打断亚历山大,眼睛依旧盯着我,“想找个做事的人很容易,换一个吧。”巴高斯哪里得罪他了?亚历山大有些错愕地张开眼睛:“克雷斯特,我……”“你知道我是为你好,别忘了伟大的腓力陛下是怎么离开我们的。”男人冷哼道。我疑惑不解,巴高斯和腓力二世的死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刺杀他的应该是他的御前侍卫,难道这人担心我,也就是巴高斯会刺杀亚历山大?太扯了,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果真要刺杀亚历山大,估计连亚历山大的衣角都没摸到就挂了。气氛好像一下凝重起来,原本在一旁聊天的几个人也回头看向这边。“克雷斯特,你现在提这个是什么意思!”有人朝这边边喊边挥拳。“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我们年轻的陛下记住一点。”男人不喜不怒,“战场上牺牲的人,才是最荣耀的,是英雄。”他是在讽刺腓力二世死的太窝囊么?这个叫克雷斯特的究竟是谁,跟亚历山大说话都这么不客气?我一脸莫名地看一眼亚历山大,发现他也在看我。他的蓝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应属于他的情绪,一种可以称之为沉重的情绪。过了一阵,他淡淡道:“克雷斯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会看这个孩子那么不顺眼,但是谢谢你的提醒,虽然我不太需要。这件事,跟我父亲没关系。”男人抱胸看向他,声音变得意味深长:“你这么想,当年刺杀腓力陛下的御前侍卫可不这么……”“猜忌,与轻敌一样,都是让人变坏的东西。”亚历山大抬高声音压下他剩下的话语,他缓缓站起身来,眼睛一瞬不瞬地与男人对视:“克雷斯特,我说了,我会留下他。”有一种压力好像雾气一般在他周围蒸腾起来。没有人说话,两人看向彼此的眼神里带着力量的博弈。静默了片刻,克雷斯特冷笑一声:“是了,你可是皇帝,自然是你说了算。”他起身,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那个御前侍卫可是个波斯人,而且,很不凑巧的,也是腓力陛下的男宠。亚历山大,这么冒险把一只可能会咬人的毒蛇放在自己怀里,你还真是伟大到让人感动呢。”作者有话要说:[1]阿瑞斯,古希腊神话中的战神。第12章克雷斯特走后,有人开始劝慰亚历山大。“谢谢,我没事。”他只是淡淡一笑,摆了摆手,又重新躺下。虽然看上去若无其事,但他眉头微蹙的一瞬还是被我看到了。“陛下,我不是刺客。”我尴尬道。“你当然不是了,男孩,我没有怀疑过你。”我舒口气,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安。克雷斯特这个名字听上去很耳熟,这人看上去也精明干练,肯定是个位高权重的将领,亚历山大这样当面说他,会不会无故树敌?“你不用担心,克雷斯特不会起异心的,他嘴巴是毒了些,不过也就只有嘴巴毒而已。”仿佛察觉了我的想法,亚历山大道。我一愣,不由道:“陛下,你确定?”“是的,因为信任。”他说得很肯定,就像是在阐述某个真理,不急不躁,但十分有力。只是,这样的信任,也未免太草率了些吧。“陛下,”我迟疑道,“你难道不觉得越是亲密的人,才越容易背叛自己吗?”亚历山大笃定地摇摇头:“那是因为还不够信任。”我叹口气:“陛下一定还没被人背叛过。”“因为我愿意全心全意相信每个跟随我的人,”亚历山大自信道,他望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