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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总之,政权必定是要动一动的。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下一个谢欢,谁也不知道。见她眉头不展,愁绪难消,白问月宽慰她道:“皇后娘娘产子在即,莫要再为旁事困扰了。”“该一心为孩子着想才是。”她主动问开了话,“比如,这皇子的名字可取了?”魏冉扯了扯嘴角,微微摇首,露出一个苦笑。“尚未。”她道:“等孩子生下来了再定也不迟,自看缘分。”“缘分?”白问月疑惑。“没什么。”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魏冉移开了话头,“其实本宫的心里,又喜又怕。”她的眼中有些茫然,似是不太确定,“可能怕比喜更多一些。”“我怕……”她似是要敞开心扉,想同别人倾吐衷肠,白问月不禁微微侧了侧身子,准备仔细倾听。哪曾想,话锋一转,魏冉忽又收起了眼神。只说了一句:“我怕的实在太多了。”尽管如此,白问月也想定下她的心,于是便跟着追问:“娘娘怕什么呢?”长叹出口,久未答声。“天塌了尚有魏大人和将军顶着,再不济也还有太后娘娘。”白问月沉声道:“皇后娘娘您身怀六甲,又即将产子,实在是忧虑太多,也背负太多了。”“您实在不该想这么多。”她抚上魏冉的手,轻拍道:“只当为了孩子,孩子总是无罪的。”至少让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吧。魏冉微微颔首,似是应下。她本想说,她有不得不背负的理由,可又想到,事到如今,行步至此,还说那些做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她们心里都清楚,谢魏这一触即发的‘一争’确实会发生,这场引起争夺的‘最后一根稻草’也的确出自这个身流‘谢魏’两支血脉的孩子。可谢魏的纠缠与恩怨,并非是一朝一夕,更不是因魏冉和这个孩子,才有的。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没有‘这根稻草’,也会有‘别的稻草’,谢魏恩怨的堆积与爆发,都是时间所致罢了。君臣之道、母子之道、乃是必然。她明白魏冉的心境,也知晓她所处的位置。不同于太后与魏央,魏冉在‘谢魏’这一龙一虎之间,扮演的一直是个枢纽。她是魏家的女儿,是谢欢的妻子,也是北绍的皇后。入宫多年,她以忠守魏家之名为己任,极力缓解太后与皇帝的关系,管辖六宫,服侍谢欢,除却一直未曾得子,其他的地方,她皆都尽职尽责,无可挑剔。白问月想,魏冉心中的结,是无人可解的。数九寒天,冰封千里,匆匆又是五日,皇后仍未有临盆的迹象。她在床前亲自侍候起皇后的起居用药,除却谢欢日日来探望皇后时,她都须得见上一面之外,其他都还算顺心。这几日里,除却照顾魏冉,她得了闲还要到太宜宫去请安。晨早起,午食后,和晚膳前。一日三次,日日如此。太后起初不肯见她,次次差方圭出来打发,说是病体难起,太医有嘱,要闭宫休养。闻言,她也不纠缠,只得了回话便走。纵是如此,太后也招架不住这一日三次,坚持不懈的上门请安。天气逐渐化雪转晴,太后的心情似是也随着这晴朗开来的天气转好。于是第六日的晚间,白问月又来请安时,她让方圭将她请了进来。在踏进太宜宫的宫门之前,白问月曾在心里做过许多的设想。比如,太后风寒实际已好,她之所以不愿见人,是因为皇后临盆在即,她主动避免与皇帝的一些正面接触,恐多生事端,令皇后不能安心产子。比如,太后其实已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可为保全眼下的皇后与京中魏府,只得闭宫锁门,封禁消息。延迟朝中动荡。再比如,太后可能是欲擒故纵,佯装称病,为的是松懈皇帝的警惕与戒备,到时只等皇后诞下皇子,谢欢逼宫,她再返身杀谢欢个措手不及,彻底拿下谢氏皇权。她心中猜想过每一种的可能,也估算过这些‘可能性’存在的几率;然而,却没有任何一种,是她眼前这副模样。浓郁刺鼻的药味、愁眉苦脸的宫人、死气沉沉的宫殿、还有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太后。她去时,太后刚服完了药,正要卧榻休憩。刺鼻的药味久聚不散,她心里思索了许久,也未能猜出这到底是哪一味药。唯一可知的事,只凭这生烈的气味,也能断定它医的绝非是普通的病。屋外寒风瑟瑟,屋内炭火灼灼。不卑不亢地跪地,中规中矩地问了一声太后安。太后正净手素洗,拿起棉帕擦拭,眼皮抬也未抬一下:“你倒是孝顺。”华石冷板,白问月俯身跪在地上,轻声回话:“臣妾本分。”“起来坐吧。”罢手让她起身,太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撑首侧躺,微微闭目,恹恹欲睡。她道:“现下你也见到了哀家,还想知道什么,便直接问吧。”她确实有许多的疑问。白问月低眉,温柔出声,:“臣妾惶恐,不过是将军身在远北,臣妾代替将军尽些孝意罢了。”“怎敢质疑太后。”“你有心了,”太后沉吟着嗓子,“可哀家今日让你进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闻言,白问月抬首缓缓去瞧她,只见太后妆容憔悴,疲态难掩,虽比上一次见到她时好了一些,但病状依然能辨。“娘娘身子可好些了?”“老样子,年纪大了,毛病自然也就多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角湿润。“你不必牵挂。”微微垂首。过了半晌,轻声又起。“娘娘虽然闭宫久不出行,想必也已经知晓宫内外加了重兵把守的事情了罢。”太后懒懒地嗯了一声,她揉了揉腰,似是不适,方圭见状,忙上前去按。白问月见她如此从容,心中便有了详数,只不过她依然疑惑。“不知臣妾是否能多嘴问一句,太后是如何打算精用那两千精兵的呢?”她手中有兵。魏央早同她说过调集了两千精兵待命的事,只是当时分权、赈灾还有诸多琐事撞在一起,魏央未来得及说,她也未有意问,这另调出的两千人到底要用在何处。直到,颍州的那封密信,能让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