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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周原朊朊,堇茶如饴。

    明光 正主下场锤死同人

    【豆瓣昨天刚上的新页面,宁昭同的新书《堇茶如饴》 一点消息都没听说又出了本书,臭女人你什么意思(怒火)(怒火)(图)】

    【今天发售,我家就是开书店的,花了一上午看完了 我只能说这回是正主下场锤死所有同人(图)】

    【我看了,只能说是你们可能想象不出来的怪东西(笑哭)】

    【叫啥《堇茶如饴》啊,应该叫《明光笔记》啊(笑哭)】

    【就是说,它真的是一种很怪的东西……你可以当明光第一人称的小说看,但里面的讨论非常硬核】

    【如果这是一篇同人文,我圆满了。如果这是一封告白信,我原地升天了(面条泪)(面条泪)】

    【姐妹们入股不亏,能看到臭女人的恋爱脑心路历程(面条泪)】

    【妈的这才多久就断货了,你们黑粉的身体能不能诚实一点(怒火)(怒火)】

    【看得我浑身难受,不是说宁昭同写得不好,主要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标准去评价它。文学性就不说了,我看她也没追求这个,但学术性和原创性那么强闹哪样啊(怒火)(怒火)我导还让我给他带一本,你说他看到“我只想干他不想给他生孩子”和“平日里端方谨肃的人害羞起来实在可爱”会怎么想啊!!!(怒火)(怒火)】

    【宝贝们别忐忑赶紧买入手绝对不亏,那些学术讨论只是臭女人和韩非之间的情趣,我们只是他们PLAY里的一环(好开心)】

    【还说宁昭同和韩非因戏生情,我看几把网友才是最分不清现实虚构的(笑哭)】

    【当同人看就是逼死原著的节奏……好多韩非没体现出来的地方宁昭同都用第一人称呈现了,那心路历程各方纠葛让我觉得宁昭同真当过宁昭(笑哭)】

    【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官方发糖冲就好了!(可爱)(可爱)】

    【周原朊朊,堇茶如饴 神仙爱情了真的】

    【我赞同这门婚事!】

    ……

    “是小说?”沈平莛拆开塑封,翻了两下,“自传模式吗?”

    宁昭同躺在屏风后面的床上,声线悠悠:“差不多吧。补充了《明光》里一些韩非没写出来或者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有空可以翻一翻,全是宏观叙事,还有挑继承人的整个心路历程。”

    宏观叙事。

    读出一点讽刺意味,沈平莛失笑,把书放到一边:“送过太师,送过兄长,什么时候也写一本送给我。”

    “行啊。”

    沈平莛闻言,偏过头:“真的?”

    “那还能有假?”宁昭同踩着鞋出来,从包里找出一摞打印书稿,放到他面前,“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大言不惭在扉页说献给咱敬爱的主席同志,要么你花时间看一遍改一改,我给你个二作。”

    连书稿都写好了。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没有第一时间回她,看着封面:“《同归于治》,这是《尚书》里的话。”

    “然也——为善不同,同归于治,”宁昭同坐到边上的椅子上,不太舒服地动了一下屁股,“《协和万邦》的姊妹篇。《协和万邦》重点讨论国际秩序,这本从民族性入手,重点放在国内的特殊性上。但不是政体制度研究。”

    他翻了翻目录,轻笑一声:“尺度也不小了。”

    “所以让您把关啊,”她撑着脸,“改吧,大刀阔斧我也没意见。”

    他抬头,认真看着她:“不怕被说是御用文人吗?”

    “哎,做人不要那么精。”

    “那你也要知道,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说到这里,他轻叹一声,“你考虑太多了。”

    宁昭同坐直了一点:“我要是考虑多,拿给你之前就自我审查一遍了。”说完又笑了一下,抬了下下巴:“我们做文人的都有当国师的愿望,御用文人也就是名声难听了点儿,当就当吧,里子比面子重要。”

    他听笑了,把书稿放到一边:“好,那我就蹭国师一个二作吧。”

    今天北京大学出版社的会议室里有些沉闷。

    许久,编辑部一位头发花白的男编辑举起书稿:“社长,这是我们的选题范围吗?”

    此话一出,众人开始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

    “该中央编译局负责吧?”

    “人民出版社?”

    “应该是外文出版社……对,按理是外文出版社。”

    “意思是还要负责国外出版的事吗?”

    ……

    “咳,各位安静一下,”社长轻咳一声控场,拿起书稿,“大家不用紧张。是宁昭同老师申请的书号,也是宁昭同老师的一作。既然现在还没收到文件,说明这不是政治任务。”

    左边的副社长问道:“她书号的申请表上没有合作者,这个合规吗?”

    社长看他一眼:“谁会问你合不合规?”

    副社长一听,不说话了。

    社长收回目光:“所以,目前的问题是二作这个事……”

    有人举手:“是作者本人说的二作吗?”

    “是。”

    “那还是尊重作者吧。”

    “但是没有这种先例,把领导人写在第二位,也说不过去……”

    ……

    讨论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什么结果。

    最后党组副书记示意散会,跟社长小声咬耳朵:“就算没下文,总得往上面问问。我们在这埋头做书,要犯了什么忌讳,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社长犹豫片刻,终究把顾虑说出来了:“宁昭同直接把书稿发过来,也没嘱咐什么,我要再问一遍,会不会把她得罪了?”

    副书记一听:“这个您不用担心,宁老师我认识,不是那么难伺候的人。”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再问问?”

    “没问题,我这就去。”

    社长看着副书记的背影,心下稍放,磨了磨手底的书稿,又低头看了一眼。

    这位宁老师啊……

    那些风言风语就不提了,但敢把沈平莛放到二作,这底气,多少有点恃宠而骄的意味吧。

    三月后,《同归于治》北京大学2033年10月版问世,同一时间,外文出版社的英、法、德、俄、西、意、日版本也在海外上线。

    国内宣传口其实没怎么发力,除却在官号推送了一条,那些高校加体制内人手发一本的常规预案都没启用。但这两个名字摆在一起,便是不感兴趣的也想买一本翻一翻,于是各大书店还是习惯性地在门脸摆了几本,销量统计比往日那些注水数据也并不逊色。

    发售当天,宁昭同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来自约翰拜沙。

    “宁,恭喜你出版了新书,它在北美也收获了很多关注,”约翰的声音里带着沙哑的笑意,“当然,对于我来说,更值得庆祝的是我终于看到你的英文版著作了。”

    宁昭同笑,示意陈承平把电视声音调低,把猫抱进怀里:“谢谢你约翰,但它受到的关注可能并不是因为我。”

    约翰哈哈一笑:“没关系,那就庆祝你同他的友谊。宁,很高兴看到你过得很好。”

    “谢谢你约翰,你和苏珊最近好吗?”

    “我们很好,谢谢你的关心,”约翰顿了顿,“我想和你谈论一个人,虽然你曾经在邮件里表示不愿再提起……抱歉,宁,我并不是想让他再回到你身边。我是想说,巴泽尔在几天前来到普林斯顿,向我和苏珊告别。他说他退役了,准备去中国生活。我不知道他对你做过什么,但如果他的爱对你来说是负担,请多小心一些。”

    宁昭同都愣住了:“你是说,巴泽尔要来中国?”

    这个名字一出,陈承平抬头看来,目光略显凌厉。

    “是的,”约翰顿了顿,“中国的入境政策非常严格,我想,即使他退役了,也无法在短期进入中国。”

    “是的约翰,他应该很难获得签证……”宁昭同犹豫了一下,“但我想,对他来说,偷渡不是件难事。”

    约翰沉默了一下。

    陈承平把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宁昭同看他一眼:“没事,约翰,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我的丈夫会为我提供很坚固的安保,我很安全。”

    “我看到那条新闻了,是的,宁,我还要祝你新婚快乐,”约翰又笑了,“我看完以后会给你发一封邮件,更多的问题我们在线上再谈吧。宁,期待与你再见。”

    “我也很期待,”宁昭同也笑,“明年我或许会来一趟美国。”

    “那太好了。”

    ……

    几句寒暄,宁昭同挂了电话。

    陈承平出声:“那老美要来中国?”

    宁昭同看着他:“是。”

    “上次跟他有联系是什么时候?”

    “我回国后约翰帮他向我发过一次邮件,我把他骂回去了,那以后就没听过这人名字了……他来真的啊。”

    陈承平想了想:“不急,我看看怎么先盯住这人。”

    宁昭同看着他:“会不会很难?”

    “再难也得试试啊,”陈承平乐了,推了她一下,“得了,不是还要出去吗,去收拾吧。”

    宁昭同一听,把猫递过来:“真不跟我一起啊?”

    “薛预泽都期待好久了,我跟着去多扎他的眼,”陈将军还是一如既往地懂事,“去吧,给我发照片就成。”

    反正在非洲的时候他已经看过她穿婚纱了。

    2034,一个特殊的年份。

    宁老师的昆明豪宅在经过数月的通风过后,甲醛含量终于达到了入住标准,也就是说,大家今年可以在云南过年了。

    【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了房间】

    【精心布置的那种】

    【哦】

    【除了姜哥和傅东君】

    【他俩要是不住一起就别来了】

    【嗯,所以今年会有多少人来呢?】

    【@郁郁乎文 我给爸爸mama也准备了房间哦!】

    【聂郁:来了!】

    【聂郁:爸爸mama已经买了机票了!】

    【聂郁:没有意外情况的话我腊月二十三到家】

    【聂郁:要先回家还是直接去云南?】

    【林织羽:我们已经在家了。】

    【林织羽:(图)】

    【然也宝贝儿:(图)】

    【然也宝贝儿:小珍珠很喜欢新家的风格。】

    【傅东君:呜呜呜呜呜呜师妹苟富贵勿相忘呜呜呜呜】

    【傅东君:我二十六来!带你嫂子一起来!】

    【姜疏横:哥夫】

    【过玄:好羡慕】

    【你羡慕锤子】

    【你老公那院子让我羡慕死】

    【薛预泽:好热闹,在聊过年的事吗?】

    【薛预泽:@昭昭也理 我的房间是什么样子,快给我发一张照片。】

    【不给】

    【你什么时候来?】

    【薛预泽:大概要腊月二十九了。】

    【薛预泽:爷爷让我先回家一趟。】

    【行】

    【来就行】

    【老陈和潜月大概腊月二十五】

    【@togal 你呢】

    【傅东君:他有任务出去了】

    【傅东君:肯定能行,假是我老婆给他批】

    【姜疏横:老公】

    【那就好】

    【@封远英 跟老男人说过没】

    【@江淮平准 @山河承平 你俩回吗?】

    【宁璚:回!】

    【宁璚:就我一个,老王回家】

    【封远英:说了,说晚点给您打电话】

    【行】

    【宁瑱:看舅妈批不批假】

    【宁瑱:(酥酥大眼.JPG)】

    【姜疏横:批】

    【哦】

    【@陈碧渠 记得把猫带过来】

    【陈承平:我带】

    【潜月加班去了?】

    【陈承平:是吧,现在还没回来】

    宁昭同收了手机,踩着拖鞋慢慢下楼,推开门。

    韩非散着头发跪坐在游廊上,指着童书,一字一句地教小珍珠念着,声声入耳。头顶一轮明月朗照,竹影摇曳,底下池水静静流过。

    她轻手轻脚地回身拿过相机,找着角度试图把这一幕留下来。但夜色太沉,噪点太多,最后只留下一张,是月下朦朦胧胧的父女身影。

    她看了许久,蓦地弯眉一笑,回身去找笔记本,准备传到微博上。

    大年三十晚上,欢笑声搭载着食物的香气,一个少有的热闹年节。

    苏笙抱着小珍珠下楼,笑眯眯的:“饿了没呀瓅瓅?”

    “有一点哎,”小珍珠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奶奶饿不饿呀?”

    “奶奶也有点饿了。”

    “那我们找郁郁去!”小珍珠抬起一张小脸,“让他给我们打猎去!”

    打猎。

    苏笙笑得合不拢嘴,再哄她两句,心下却微微一顿。

    虽说同同对他们妥善坦诚了一切,他们也很快地选择接受,但宠了那么多年的孙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血脉,还这么利落地改了对郁郁的称呼……

    有时候她不免想着,是不是与同同达成默契,不揭开那层黑布,会是更好的结局。

    但……

    她和聂渡云对视了一眼,瞬间就移开了。

    她也明白,老聂说得对,没有任何人在里面受到伤害,就已经是最好的现状了。而且郁郁不介意,同同过得开心,这些先生也都是很不错的人,他们两个老的能有什么不满的呢?

    厨房里突然传出一声招呼,粗声粗气的男人嗓子:“开饭了啊开饭了!倩儿去叫你爹妈,念念去五楼把看书都叫下来!”

    苏笙没见到人都能辨认出是谁的声音:那位郁郁的老领导、老队长,和同同一起拍过电视剧的陈承平陈将军。

    这位将军看着就是脾气爆的,郁郁口中的昔日传说又染了些血色,可刚见他的时候苏笙或许还有些怵,等看他任劳任怨做饭洗衣带孩子好几天,再多滤镜也都消退干净了。

    是个能过日子的人,看着粗粝心肠却细,难得还能做一手好菜。

    苏笙想着想着,略略点了下头。

    同同果然不是那种只会看脸的肤浅小姑娘。

    厨房里,宁瑱正在切瓜果,去五楼叫看书的这个任务就推给了觅觅。聂郁倒是应了声,但把最后两瓶酒启开后才洗手出门,没想到正碰见老妈和女儿站在楼梯口。

    “mama,瓅瓅,”聂郁含笑打招呼,擦干净手走过去,“饿不饿啊?”

    “好饿哦,”小珍珠从苏笙怀里挣出来,伸手要他抱,“还有多久开饭啊郁郁?”

    “等mama下来了就能开饭了,”聂郁把她抱起来,先跟苏笙道,“mama把爸爸叫下来吧,晚上在一楼开饭。”

    “酥酥!”小珍珠叫了一声。

    现在家里上下五层搭前院后院,俩猫熟悉环境后就玩疯了,难得能见到猫影。小珍珠一见酥酥从腿边溜过,连忙从聂郁腿上滑下来:“酥酥!”

    苏笙正准备追上去,端着两个盘子出来的薛预泽见状出声:“您去叫聂叔叔吧,我来看着小珍珠。”

    “啊,好。”

    追同同追得满城风雨的小薛,那么大一个总裁,今天一到家就忙上忙下什么都帮着干,接地气得很。

    苏笙目送他跟上去,终于有空跟聂郁解释了:“你爸爸也在五楼,不用特地上去叫他了。”

    聂郁应声,含笑看着一大一小一猫前后追逐,看了一会儿才转头过来:“mama也去坐着吧,我去端菜,很快就开饭了。”

    苏笙一听,把袖子挽起来:“我也来。”

    “用不着那么多人的。”

    “你好歹让我干点活,”苏笙腿脚利落地进了厨房,“让你领导在厨房忙活,我坐享其成,哪儿来这样的道理。”

    陈承平一听就笑,手底下颠锅的手艺行云流水得简直像艺术:“以前我是你领导,现在咱俩是同僚,往后我可就得叫你首长了啊。”

    聂郁无奈:“队长……”

    苏笙闻言哂了一声,笑道:“陈将军,您这话可真要让郁郁无地自容了。要不是您照顾,他有没有命在都不好说……”

    陈承平一听:“你怎么这都跟你爸妈说?”

    “救命之恩无以相报,”聂郁端起刚出锅的青菜,“只能告诉爸爸mama,一家人一起报了。”

    一句话说得苏笙和陈承平都笑起来。

    等聂郁出去了,陈承平对苏笙道:“苏老师,你们家聂郁一直是个拔尖儿的,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那时候我刚把他从国防科大拎回基地,才过了一次演习,就起码有十个人想撬我墙角。不怕苏老师你笑话,他调走以后我可真难受了好久,工作开展都不顺利了,我领导说我看着跟媳妇儿跑了似的。”

    一个有些粗俗的笑话,苏笙却没觉冒犯,笑得厉害:“您能看得上他,是他的福分。他这孩子啊,也没什么大的缺点,就是从小脸皮薄,说两句就要红了脸。要不是您上心提携,给他机会锻炼,他肯定走不到今天。”

    “您哪儿的话,酒香不怕巷子深,他底子厚,又肯干,在哪儿都能出头。”

    ……

    陈承平这人看着大老粗,真聊起来也是个会说话的,不动声色地把苏笙捧得喜笑颜开,聂郁过来叫了两次吃饭都不肯离开厨房。最后还是聂渡云带着孩子过来叫的,看妻子笑得那么开心,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忙不帮上,还耽误陈将军做饭,还不快来。”

    苏笙这才反应过来:“哎呀,这就来!”

    “您把这个端过去吧,”陈承平示意了一下边上醒着的酒,又笑,“还有啊,您二位叫我小陈就行,这么叫我太膈应了。”

    苏笙把酒端起来,倒也没坚持:“也是,都是一家人,我们叫得太生分了。那小陈你别忙了,快来吃饭吧!”

    “马上就来!”

    小陈。一家人。

    聂渡云帮苏笙接了一盏,和她对视了一下。

    苏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却也没说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