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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府上的四老爷呢?”季冉氏问道。“荀错是被冤枉的,季沿可不是!”季陵面色一沉,冷声道,“要不是季萍去京兆尹那里举报,我都不知道我这个老实的好四弟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连自己的亲侄女,他都能利用了去哄骗拐带别人家的小姑娘!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这种人,最好是死在牢里面!”季冉氏皱了皱眉:“可是好歹要为同哥儿、裕哥儿、毓姐儿和湘姐儿考虑考虑。”“季沿怎么不知道为四个孩子考虑?”提起季沿,季陵就有些不耐烦了,他摆摆手,道,“别提他了,一提我就想生气。”“不提就不提吧。”季冉氏看着季陵鬓边的斑白有些心疼,“这几日让厨房熬一些何首乌汤给你洗头发?我跟大夫打听过了,用何首乌洗头,再吃一些黑豆和黑芝麻,头发还能青回来的。”“我又不是你们女人,在意这个做什么。”季陵有些不以为然。“你才多大年纪!才四十几岁啊!”季冉氏眼眶有些发酸,“这也是两个女儿没看到,她们要是看到了,得多心疼啊!你要觉得不用在意这个,你就顶着这斑白的两鬓,去娘和两个女儿那里转悠一圈!”季陵忙道:“都听你的,都听你的!”“你看你哭什么,这辈子,我什么话没有听你的?”季陵拍了拍季冉氏的肩膀。季冉氏像是少女时那般拧了拧他的手背,转过头去不看他:“你胡说什么,谁哭了!”“是我哭了!”季陵立即道。季冉氏这才转嗔为笑。第二日一大早,季箬就到了浣春院,跟季冉氏要人,并且说了要去祭奠杜笙的事情。“要人容易,上次你爹给你的鲁权和孙肃,你爹说了,以后就留在你身边,听你使唤。”季冉氏沉吟道,“可是祭奠……阿箬,他教了你这么些天,你是应该去祭拜他的。可我担心你又被冲撞到了。”季箬失笑:“他是我的先生,冲撞我做什么。上次我就是吓到了,现在病已经好了,没事了。”季冉氏还是不放心:“要不然娘陪你一起去?”“娘,今日端午呢!”季箬道,“你跟那些官太太们不是约好了看龙舟?你要是不去,大家可有闲言碎语说了。”季陵是丞相,百官之首,季冉氏是丞相夫人,有正经诰命在身,是百官夫人之首。这些圈子内的交际,是必不可少的。季冉氏若是不去,只怕除了闲言碎语,御史们说不得也会参上一本。“那你就等过了端午节再去!”季冉氏道。“不了。”季箬坚持,“娘,我病已经好了,再不去祭拜先生,先生岂不是会怪罪于我!”她是想着,端午节这么重要的日子,说不定会有人去看杜笙,她必须赶在那些人之前去才行!季冉氏没有办法,只好点头,道:“让锦桃和锦杏都跟着你,祭拜完了,就赶紧来护国寺这边找我。”“好。”季箬满口答应。季箬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等鲁权孙肃前来报道,便立即出发,前往城郊。杜笙的坟墓并不难找,远远的,就看到那边一座孤坟,坟前的祭品已经被吃不上饭的乞丐拿走了,只剩下几撮灰烬。季箬看到墓碑上硕大的“杜笙”二字,眼睛酸涩,心里也酸涩。她屏退了下人之后,独自一人蹲在杜笙墓前烧纸钱,苦笑着问碑下的人:“你说,是你害苦了我,还是我害苦了你?”这是一个目前谁也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季箬烧完了纸之后,捡了个带着叶子的树枝,插在了碑前。树枝上唯一一片叶子背季箬用指甲掐出来一个燕子的形状,然后将供品摆上去,整整齐齐的压住了那片叶子。她站起身来,让众人近身。对鲁权和孙肃吩咐道:“你们今天就悄悄盯着这里,都有谁来了,什么表情,说了什么话,等天黑了回来一一描述给我听。”鲁权孙肃立马应了。季箬转身看向一直提心吊胆的锦桃和锦杏:“走吧,去护国寺。”第一百四十七章看龙舟与民同乐端午本来就是热闹的日子,因为有了皇家和百官的参与,就变得更加热闹了。这种热闹,是季箬在十二楼里面没有见过的。季箬带着锦桃和锦杏,在一堆命妇的中间找到了季冉氏。季冉氏朝她招了招手,皱着眉头道:“快过来……你看你这手,冰凉的,这么热的天儿跑来跑去也不见出汗,回头还得多补补。”季箬在这种问题上从来不会反驳季冉氏,她扫了眼四周,问道:“jiejie呢?没有来吗?”“上香去了。”季冉氏拉着季箬坐下来,然后将她介绍给她周围的那些命妇们。命妇们也纷纷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季箬认识。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锣响,大家都激动了起来。季冉氏对季箬道:“时辰到了,龙舟比赛要开始了。”一个小娘子拉了拉季箬的衣袖,略带讨好意味,道:“五娘子快看看那高楼,有人影了。”季箬顺着她所指,朝一座高楼看去,里面的人看不分明,可确实能够看到有七八个人影围在一起。小娘子压低了声音说道:“都说皇上今年会在那座楼上与民同乐,看来皇上刚刚是上楼了。”季箬抿着嘴儿笑了笑,也压低了声音,对小娘子道:“难怪那些官员们都欢呼得那么卖力,原来是天子在楼上镇着!”那小娘子扑哧一乐:“五娘子你说话真有趣。”然后她又赶紧介绍自己:“我闺名云佩瑾,在家行七,我爹爹是户部侍郎。”哦,管钱的。季箬心里点了点头,对云佩瑾笑道:“原来是云七娘子。”说话间,那边龙舟比赛的各个队伍已经就位。云佩瑾指着其中一个队伍道:“那个领头的是我哥哥,我哥哥在御林军当值。他旁边那条龙舟上的领头的是我旭哥哥,旭哥哥在兵马司当值。我哥哥和旭哥哥是好朋友,他们私下打了赌,赌的是我爹爹藏的好酒。”季箬含笑听着云佩瑾说话。云佩瑾促狭的笑了笑:“你知道吗,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