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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呼吸声微不可闻。有些时候命令是可以违背,尤其是在这命令让你将性命至于险地的时候。徐子敬微笑了一下。ssLc对他不薄呢,专业的清除者队伍,不忘了在老窝里放两个人守着。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地方,这里已经被ssLc认作是c国间谍们联络的地方,就算他不会回来,这地方也是监视叶昔和其他特情人员的绝佳之处。徐子敬在俄国并没有其他的安全屋,ssLc的人在这里守株待兔还真的等到了他撞上门来。男人低低地哼了一声。楼道里的脚步声缓慢地靠近,然后停在门前。那门缝中透出地一丝光线原本在屋子里的地面上投下一线光亮的影,而此刻却忽然被遮挡了。徐子敬侧过脸,他眯起眼睛,看着那地面上终于连成一片的黑色。他慢吞吞地动了动肩膀。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几乎难以辨别。进来两个人。厚重军靴踩在地上,犹如大型的猫科动物,悄无声息。黑洞洞的枪口缓缓逼近。他们互相比了个手势。隔壁房间早成了监控室,屋子里安装的摄像头可以保证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而那个人从窗子进来时的动作拖泥带水,明显行动不便,而那一声低声咒骂更是带着明显的虚弱的懊恼。狼再凶猛,也有不能扑不能咬的时候。剪爪拔牙,就再没有杀人的能力。徐子敬忽地叹了口气。狼终究是狼,就算剩最后一口气,也不会放弃本能。四肢断了,獠牙还在。杀戮和被杀,早已目睹过无数次,而一切存活和灭亡都将在电光火石间决定。男人腰上使力,猛地从床铺上弹坐起来,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两颗子弹接连击发。故技重施。“砰砰——”倒下之前一支枪开火,扣动扳机的时候枪口焰在黑暗中显得分外耀眼。一颗子弹从脸边上飞过去,带着灼热的气浪射进身后的墙壁里。尸体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沉闷得让人难以反应过来。隔壁房间应该还有一个人。徐子敬站飞快地起身来,他拉开房门,走廊昏暗的光线投射在左手那把簇新的手枪上。他随手将那已经没有子弹的雅利金别在后腰上,然后贴着墙壁移动,动作小心而轻巧,步子稳健。作战状态,来不得半点松懈。男人停在隔壁房间的木头门一侧。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没过两秒钟,房门被猛地拉开,个头高大的俄国人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手中是一支半自动突击步枪。徐子敬咧开嘴笑了起来,那一瞬间男人的笑容在昏暗的灯光底下透出一种阴森森的诡异。他笑得露出牙齿,带着一股子嗜血和冷酷的愉快,那样子让人莫名地后脊梁发冷。只是一瞬间的事。男人从身后攻上,出手如电,锁喉。喉骨断裂的脆响在深夜空旷的走廊里令人毛骨悚然。俄国人几乎没来得及反应,他不过是做着徒劳的挣扎,双手才抬起到一半,便已经无力地垂下。徐子敬被向后倒下的俄国人那足够沉的分量砸得倒退出好几步,他额角已经见了汗。男人双臂使力,将俄国人的尸身缓缓放下。后退时一个踉跄。晕眩一时间让男人眼前一片模糊。好像连景物都开始旋转,徐子敬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用力眨了眨眼睛,像是要赶走那眼睛前面蒙上的一片白雾。他的对手同样是特种兵出身,稍有不慎结果就会截然相反,生死可以用来冒险,但必须拼尽全力。刚刚的蓄势和突袭,几乎已经耗尽了徐子敬所有尚存的体力和精神。男人有些费劲地重新拖起地上的尸体,将那人高马大的俄国人拽进了隔壁的房间,然后关上门。他放任自己将脊背抵在满是灰土的墙壁上,闭着眼睛喘息。十几秒钟的休息之后徐子敬重新回到了他和叶昔的房间,进门的时候差点让地中间的那两具尸体绊个趔趄。他懒得去管,一屁股坐在床上,想了两秒,然后干脆扯开柜子找出一件儿衬衫来。男人动作利落地脱掉外套,房间里没开灯,他眯起眼睛,也只勉强看到自己半边衬衣上不太正常的暗沉颜色。徐子敬咧了下嘴,然后慢吞吞地往下脱衬衣。肩膀处伤口已经和衣服粘连在一块,往下撕扯的时候疼痛让男人呲牙咧嘴,但同时也让他保持了清醒。肩膀上被子弹射入的伤口边缘带着烧焦的皮rou,血还在缓慢地往外渗,徐子敬近乎是咬牙切齿地将撕成长条的衬衫权当纱布缠上肩膀。男人用力缠紧布条,单手打了个结,然后吐掉嘴里面布条子的碎丝。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终于像是放松下来一样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还是原样,嗯,他得感谢那群ssLc的士兵没有两个手雷炸飞他唯一睡觉的地方。徐子敬慢吞吞地躺下。被单上还带着早上离开时的味道,而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他竟没有分神去想叶昔。男人被别在后腰的手枪硌了一下,他将那已经没有子弹的废铁一块抽出来随手扔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徐子敬想了想,然后有点儿费劲地坐起身。他在放在柜子里的背包中翻找了一番,然后将那把匕首放到了枕头底下。他学着那个人的样子,把胳膊伸进枕头下面,一只手握着刀柄,刀鞘稍稍与匕首脱开,然后慢慢闭上眼睛。45离开旅馆徐子敬的睡眠持续了三个小时又二十五分钟。男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无声又迅速。匕首早已出鞘,持刀在手的男人一时间眼神锋利。房间里安静无声。又过了两秒,似乎是反应过来,徐子敬慢慢松开握刀的手。昨天晚上的尸体还留在房间里,好在是冬天,并没有什么异味。血液在地面上结了冰。男人皱了皱眉头。弄成这样的狼藉是他的错。外面的天空还没有黎明的迹象,徐子敬翻身下床,他站直了身体,然后伸了个懒腰。右肩的疼痛似乎并不明显了,只带着一种让人怀疑的灼热和胀痛。这不是什么好现象。男人抬手看了看表。早上三点钟。这三个小时都没有人汇报监视情况,ssLc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徐子敬慢吞吞地走过去从柜子里收拾东西。背包里的东西并不多,简单的衣物,匕首,再无其他。衣柜里还剩下一件风衣。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那是叶昔的。徐子敬想了想,然后将那风衣也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