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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咽口水,慢吞吞道,“小叔,你别急,这不过是外面人瞎说罢了,事儿到底如何处理,还没下定论呢……”谢行俭自知失态,缓了缓,沉声问道,“院试进场前不是要核对画像吗?怎么就让秀才进了场?”一提画像,魏席坤就想起当日官差见他晒的炭黑,死活不承认他就是本人,最后还是林教谕出面作担保才了结了此事。他一哂,“官府登记的图像,你也是看过的,不过是寥寥几笔画个轮廓,何况好多人正处在长身体的阶段,容貌一年一个样,那些以画识人的官爷,大多是觉得比照不差,脸上的痣啊这些标志性的能对上,一般都不会拦着不让进,何况入场时间紧,排队的人又多,看走眼的也是有的。”谢行俭闻言,强撑的念头顿时xiele气,他摊在椅子上简直无话可说。之前拿文籍时,他不小心瞄到官爷手中捧着的画册,说真的,他的那副画像拿给他爹认,他爹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除了眼睛和嘴巴像他,其余的真的不堪入目。好在画像下面标了小字,大抵是记载着有关他的具体特征等信息。谢行俭越想越觉得无语,他记得那副画像还是他入县学那会子,郡城派人来县学采的样本。这一年多,他发育的格外快,喉结特征愈发明显,个头也抽长了不少,整个人都在慢慢张开,全然脱了小时候的稚嫩和青涩,一股脑的往成年人的队伍闯。谢行俭拿手捂着脸,唉声叹气道,“流年不利啊——”“确实!”魏席坤跟着叹气不已。两个人精神颓废的摊在椅子上,若不是时刻紧记自己是个男儿,两人恨不得抱头痛哭。倘若今年的成绩因故不作数,那他们这一年来的辛苦就白吃了。谢行俭眉头紧缩,今年的院试若不出意外,他很可能就能拿到案首之位。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有很多书生抱怨不满,诚然不取消成绩,他一旦拿到案首,恐怕也会叫人嘲讽,猜忌他是否也是找人替考上位的。但若是直接停了院试榜,他虽能避开流言安然无恙,可他不甘心啊,他手不释卷奋斗了一年,就这样打了水漂,他怎能咽的下这口气!谢行俭脸上堆满愁绪,忽而他脑子一抽,问魏席坤,“替考一事做的如此隐蔽,怎么好端端的就暴露了呢?”魏席坤正沉浸在悲春伤秋的痛苦世界里,乍然听谢行俭问话,赶紧回神道,“那帮人耍酒疯闹出来的,这不各大客栈昨晚免费开席宴请嘛,那帮人喝大了,一不小心就将秘密当众全吐出来了,有些眼红的连夜跑到衙门那击鼓报了官。”谢行俭:“……”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去年雁平县在美人巷着道也是因为醉酒,今年又……“活该!”谢行俭小声嘀咕了一句。“小叔,你说啥?”魏席坤高大的身影挨过来,谢行俭抬眸一下与之对视。他慌忙摇头,“没说啥。”魏席坤自从与莲姐儿定了亲后,就一直跟莲姐儿一样喊他叔,他爹交代过他,魏席坤虽然岁数比他大,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守,魏席坤喊他叔,那他就要把他当侄女婿看待。叔要有叔的样子,骂人的话还是别让魏席坤听到为好,不然他没面子。魏席坤闻言,又倒回椅子上,学着谢行俭的姿势,继续保持葛优瘫。“既然已经抓到替考的人了,为何还要关闭城门,不让我们归家?”谢行俭总觉得哪不对劲。魏席坤老老实实的交代,“听说有两个学子尚未被抓捕,如今还躲在郡城的某个角落……”“可知是谁?”谢行俭腾地坐起身,找人替考就已经犯了律法,竟然还敢‘畏罪潜逃’,胆子倒是真大。魏席坤眯眼想了想,“具体官府那边也没透露,听说都是安瑶府的学子,姓万。”“姓万?”谢行俭摸着下巴思索起来,他记得那日在客栈恭维吴子原的书生貌似被人称作万兄,难道是他?“我在安瑶府呆过两日,那边万姓是大姓,随便找十人过来,就有六七人姓万。”魏席坤耐心解释着,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突然转头笑眯眯的看着谢行俭,“小叔,这回可真是巧事,替考被抓的学子竟然都姓万,你说这事办的,一大家子全受了罪,如今学政大人已经将此事上报至京城,经此一遭,这万氏家族以后怕是要好些年才能恢复元气了。”谢行俭嘴角一扯,他丝毫不同情这万氏一族,反而厌恶至极。若他们不将院试搅合的乌烟瘴气,他这会子早已经坐上回家的马车了。两人继续了无生气的摊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替考的八卦,只不过心里都在祈祷着此事能尽快解决,且不牵涉他们这些无辜之人。“小宝,坤小子!”突然,谢行孝兴冲冲的闯进门,边跑边大叫。☆、【74】谢行孝气喘吁吁的趴在门框上,“人抓到了!”“谁?”谢行俭和魏席坤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昨晚官爷嚷嚷着要抓的那两个读书人啊!”谢行孝缓了口气,“城门一关,那两人压根就跑不远,官爷带了好些人到处找,你们猜怎么着,竟然就在那家客栈的茅房里找着了。”“大热天的,茅房那气味,啧啧,我刚从那过来,那两人被拷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臭味,脸上被蚊子咬了好几口,抓了好几道血痕,衣服脏兮兮的,哪里还有平日读书人清爽的样子,可惜了。”“可惜什么!自作孽不可活!”谢行俭忍不住咒骂道,“早知道会沦为笑柄,当初又何必冒险找人替考。”魏席坤点头,“科考规矩摆在那,他们不将其放在眼里,这时候吃吃苦头也是应当的,只是连累了咱们,还不知今年的院试榜可还张贴。”谢行俭苦笑,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古代人迂腐就迂腐在这,律法冷漠无情,一旦出大事都会牵扯很多无关的人,族中会涉及宗亲,一村会涉及近邻等等。谢行俭之前还庆幸他家摆脱了谢行忠这个族亲,以为这样一家人就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这回来郡城考个院试竟然也会把自己搅合进去。谢行俭简直欲哭无泪,这时,安静如鸡的客栈外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学政大人亲自审案,大家快去看啊——”谢行俭忙跑出去,只见躲在屋里的其他学子们跟着纷纷打开房门,如潮水般涌向楼下。“他们不要脸面找人替考,此事万不可拖累咱们,咱们寒窗苦读多年,盼的不就是今日吗?如今怎可因他们替考的过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