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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法制社会早已离他而去,他如今面临的是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在这里,斩杀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只要这个人危及到皇帝,那他就必须死。经过魏席坤的开导后,谢行俭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慢慢的能接受两府十岁以上男子被斩首的事情。*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除夕夜这晚上京城遍燃灯烛通宵不灭,习俗说是要守岁到天明,但一般人过了三更后就会回房睡觉。谢行俭他们四人也是如此,更夫敲梆后,四人便回房各自睡去了。大年初一,谢行俭尚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鞭炮齐鸣的欢闹声。只不过今日京城有斩首流血的晦气事,因而这鼓乐喧天的氛围中,隐隐流露出几分悲凉。初一早上不能煮新食,因而四人吃的是昨晚剩下的一些饺子,用完膳后,魏氏兄弟提议去西市菜市场观看行刑。魏氏兄弟原以为谢行俭不愿意过去,谁料他们一开口,谢行俭立马就同意了。初一的风雪下的是他们上京这么多天最大的一场,大瓣的雪花洋洋洒洒,狂舞的吹过来,吹的谢行俭都睁不开眼。可就是这般大的风雪,也阻挡不住京城人前去西门瞧热闹。冷冽的寒风呼呼在街上穿梭,浓黑的乌云沉沉的堆在京城穹顶之上,似乎下一瞬就能将这片天地给覆盖住。谢行俭不太喜欢这种阴沉压抑的感觉,所以跟随魏氏兄弟去西市的路上,只顾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西市菜市场正中央,跪押着一堆人,为首的正是年逾半百的宗亲王和一头白发的孙尚书,两人这辈子荣华富贵享受够了,自此去了也没什么,所以当谢行俭行至一旁看时,两人虽发髻脏乱,身上血痕满满,但脸上却毫无俱意,似乎已将生死看淡。而他们身后的家眷可就截然不同,谢行俭最先注意到的便是孙思霖,孙思霖作为孙尚书的嫡孙,自然逃不开这场杀戮。此时的孙思霖面如死灰,全然没有了在国子监的飞扬跋扈,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手足早已被冻的发紫,右腿应该是上次跌伤还没好,此时腿骨弯折,怕是被狠心的官差生生折断了。似乎孙思霖求饶喊冤时喊哑了嗓子,此刻他双眼猩红,张着嘴无声的控诉。谢行俭见状,不由的握紧拳头。他承认他讨厌孙思霖,讨厌他的目中无人,但他也敬佩孙思霖的仗义勇气,因为刘辛尔的胡言乱语,孙思霖二话不说就找上了他,倘若孙思霖那日没找他茬,孙思霖的腿就不会断。不过,人头都要落地了,谁还会在乎一条腿?谢行俭忍不住闭上眼,他不敢去看如此惨状的孙思霖,只好默默的在心中祈祷,若上苍有灵,就属孙思霖下辈子投胎去个平常人家吧,虽无富贵,但性命得保。行刑的高台下,站满了老百姓,因为四周布有御林军监斩,所以没人敢大声喧哗。空气中弥漫着nongnong的紧张和恐惧,这时,监斩官大喝一声,“时辰已到”,伴随着声音丢下了一支亡命牌。谢行俭垂下脑袋默哀,身边不时听到抽泣的声音,应该是哪家胆小的人被吓哭了。谢行俭面色惨白,今日是他第一次与死亡离这么近。这世道的规则就像是把刀,一刀一刀的磨圆了他的良知和天真,有了今日的事情,想必他日后再看到草菅人命的画面,怕是也能做到面不改色、无动于衷吧。刽子手执起刀喷了口烈酒后,宗亲王和孙之江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终于划出裂缝。“王和!”宗亲王扯着哑嗓子高吼,“你个六亲不认的小崽子,本王可是你亲叔叔!”“你不得好死!披着羊皮的狼说的就是你,当日若不是你跪求本王扶你上位,今日那九五高位上坐的应该是——”宗亲王的话戛然而止,只因为他的一番话太过惊世骇俗,吓的监斩官急忙让刽子手落了刀。宗亲王的头颅落地后,血流了一地,现场老百姓被吓的冷汗涔涔,谢行俭也好不到那里去。砍了宗亲王,紧接着是魂不附体的孙之江,转瞬间,两府男子都命丧如此,场面血腥至极。从高台上流下的血水染红了一地雪花,谢行俭双眼失神,呆呆的望着面前惨绝人寰的一幕,久久未动。作者有话要说: 官场不需要胡乱心软的人,就让他清醒清醒吧。☆、【106】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从西市回去后,谢行俭就开始发高烧。这是自他那年府试药粉过敏后第二回生病,且这回瞧着比上回要严重的多。新年初始,京城好多家药铺都已经闭门,魏氏兄弟和王多麦急得嘴角起泡,跑酸了腿才请来一位老大夫上门给谢行俭看病。正值雪虐风饕的初春季节,老大夫被魏氏兄弟请来时,就已经猜到谢行俭是被冻坏了,开了两副风寒药后,就让王多麦付药钱。今日西市砍杀宗亲王是大事,好些围观的老百姓冻伤的冻伤,被吓破胆的也有,要老大夫说啊,这大冷天的,何苦去凑这个热闹,如今病倒了,这不就是自己找罪受吗?老大夫望着床上晕迷不醒的谢行俭,随即摇摇头,夹着药箱急色匆匆的赶往下一家。王多麦拎着草药赶紧去厨房煨药,魏氏兄弟则端水给谢行俭擦拭身子,谢行俭的高烧来的突然,浑身guntangguntang的,整个人昏睡中还皱着眉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谢行俭确实很难受,在西市吹了口冷风,眼下头胀痛,嗓子眼连吞口水都疼。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好累好重,当表哥王多麦端药过来时,他的手都提不起来劲,最后还是魏席坤一勺一勺的喂他。谢行俭半眯着沉重的眼阖,迷迷糊糊中,他感觉他的灵魂和这具身子分离了开来。眼前一片白茫茫,和现在积雪三尺深的上京城一模一样,他拖着疲倦的身子游荡在朱雀街。朱雀街面建有鳞次栉比的商铺楼和各式的玩乐馆子,谢行俭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谢行俭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那人竟然从他的身体里横穿了出去。谢行俭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就听有人扯着嗓子大喊。“午门有大事发生,大家赶紧过去看啊——”“什么事啊?马上就过年了,大冷天的,往午门跑作甚?”“听说皇上大怒,着人绑了武英侯和他一家老小,眼下要当众杖责呢!”“嚯!”众人大惊,纷纷放下手中的活一窝蜂的往午门跑。武英侯?谢行俭敏锐的扑捉到字眼,他紧了紧拳头,指甲划进rou里的刺痛感,令他头重脚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