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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吓我!”林大山惊悚的嗬了一声,“我爹说我考不上举人,他就打断我的腿!得了喂,这么多秀才,我这个小喽啰能考上才怪。”林大山还是和两年前一样,喜欢吐槽他爹林教谕,一张嘴叭叭不停的讲。谢行俭伸手揽住林大山的肩膀,锤了林大山一下,笑眯眯道,“听邵白兄说,林教谕天天追着你屁股后面赶你读书?”林大山撇撇嘴,“我爹拿着棍子追,我不学不行……”谢行俭乐了,“那你还担心什么,好歹你院试一甲第三啊,你要是乡试都考不中,那咱们府岂不是……”谢行俭没继续往下说,他原本想说全军覆没,但如今是科考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不太好。林大山感慨,“院试哪能跟乡试比,平阳郡两千左右的秀才,禀生秀才大抵也有两三百,我虽也是禀生,可像我这般大的秀才,一举能考上举人的,少之又少……”林大山说的是事实,年轻秀才考上举人的真的不多,不过世事难料,以后的事谁清楚呢?贡院旁开了小门,谢行俭几人过去时,发现两边已经排了长队。他们来的算早的,等了一会儿,几人就拿到了乡试文籍。文籍正面印刻的是他的个人信息,很简易,左上角画了一张简笔头像,人物模样乍一看不太像他,不过细看,眉眼处有他的影子,尤其眼睛画的最像他,连他右眼睑下方的小痣都点上了。看来贡院的画手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呐。画像旁边列出了他所在的谢氏一脉三代人名,以及出生地等内容,最显眼的是中间一行字,大致意思说他是当地院试案首这类的话,为了让后日贡院搜身的官爷看清,这行字还特意放大加粗了。文籍背面标注的是注意事项,谢行俭着重看了这页,贡院将秀才们能带进去的东西都做了标注。巧合的是,上面还特意写了鸡蛋篮子里不能掺稻糠,否则当场没收。上面的奇葩规定还有很多,不过让谢行俭最为惊喜的是,贡院每天日落酉时,会有官差送洗漱水过去。谢行俭静静的将文籍叠起收好,暗忖有这条就够了。八月天,热的慌,乡试牢房窄□□仄,如果仅凭他带的那点水过活,这不是要了人命么?有了洗漱水,虽说衣裳不能换,但能擦擦身子,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八月初九,几人包括谢行俭都没有再看书,上午在房间里收拾好下场要带的一应物品。到了下午,谢行俭没有像别的秀才那样出去会友,吃了中饭后,他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临近傍晚,谢行俭醒了过来,吃晚饭时,魏氏兄弟过来蹭饭。两人头一回考乡试,都有些紧张,在京城时,谢行俭是他们的主心骨,所以他们想着,与其在屋里瞎琢磨,还不如找谢行俭谈谈心。魏氏兄弟这趟来郡城,各自带了自家爹,和谢行俭一样,没去住吵闹的客栈,而是在谢行俭租住的小院子旁边找了一间院子。饭罢,三人聊起今天的乡试秀才们,魏席坤道,“下午我跟堂哥去客栈找其他同窗闲聊,行俭,你猜我看到了谁?”谢行俭笑,“你这么问,左不过此人是我认识的人,且也是来参加乡试的。”魏席时点头,“我看到了吴子原,不止有他,还有之前与咱们在县学撕破脸皮的宋齐宽。”偶遇吴子原,谢行俭不觉得有多稀奇,吴子原喜欢往人堆里扎,魏氏兄弟两人下午去的客栈是郡城中最大的客栈,里头住了不少下场的秀才,吴子原在其中一点都不奇怪。至于宋齐宽……谢行俭表情凝住,“我记得三年前,宋齐宽他院试没中……”“嗨!”魏席坤道,“院试三年考两回,你忘了去年和今年平阳郡都有院试么,宋齐宽今年过来乡试,想必去年考中了秀才。”“够拼的啊……”谢行俭怅然道,“才考上秀才就过来乡试,心中大概是有把握。”“他有没有把握我不知道,”魏席时嘴角勾起,似有轻嘲,“虽说那一回我们和他闹了场不愉快,但咱们终归都是雁平县学的同窗,我和堂哥见到他,好歹对他行了礼,嘿,他倒好歹,眼睛一斜,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径直从我们身边走过去,还对着吴子原点头哈腰起来,气死我了!”一旁的魏席坤听了,忍不住插嘴,“宋齐宽应该和吴子原搭上了,小叔你得小心点,依我看宋齐宽的态度,他对当年被林教谕鞭打的事,应该还耿耿于怀。”谢行俭蓦然回想起他和宋齐宽被林教谕责罚后,有一回宋齐宽站在枯树走廊下看他的眼神,像毒蛇一样,阴恻恻的……谢行俭顿觉头皮发麻。魏氏兄弟又说了些最近听来的小道消息,无非是秀才们凑一块猜今年的主考官、学政官都有谁,再有,便是胡乱推测今年乡试会考什么。让谢行俭意外的是,竟然有人打听他的消息。魏席坤道,“不止讨论小叔一个人,其他府的禀生秀才都被大家拿出来说了,都在猜谁会是下一个乡试解元,近两天,连郡城的赌坊都在押你们。”谢行俭惊讶,“你俩不会往里面投了银子吧?”“那可不!”魏席时猛地拍桌子,道,“我押了你五十两,行俭,你若是中了,我这五十两可就赚发了,至少翻十倍。”谢行俭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劝诫道,“此事不可再有,赌是大忌!”魏席时忙拍着胸膛保证以后不会,谢行俭这才歇了嘴。魏氏兄弟走后,谢行俭静下心翻看了会书,没看太久就吹熄了蜡烛睡觉。八月初十,天还未亮,谢行俭起床沿着院子跑了两圈,吃饭前又去洗了个澡,力求等会入贡院时,精力能充沛些。吃完饭后,他查看了一下要带的东西,一切无误后,他才准备出发贡院。他住的地方离贡院很近,他爹看他东西多,非要送他过去。乡试人太多了,贡院纵是一口气将四个门都打开了也无济于事,谢行俭踏着晨曦过来时,门口照样挨山塞海、人声鼎沸。排了半个时辰的队伍,终于轮到谢行俭。谢长义进不去,在门口将身上挂着的十个水壶取下来,套在了谢行俭身上。对,没错,谢行俭将之前准备的十壶水带上了。虽然乡试贡院提供水,但上面只提了洗漱水,他搞不清吃喝用的水贡院会不会提供。索性他将水壶带上了,反正乡试又没说不让带水进去。门口的官差检查完没有夹带放行后,谢行俭提了一口气,拎着东西往里走,身上的水壶太多,勒的他脖子有点疼。双手也没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