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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心里的话,倾诉心里的秘密和苦楚。虽然很短暂,只有那么几天。可对他而言,却是那么珍贵,那么珍贵。珍贵得……足以让他在黄泉路上慢慢回味。“独孤皇子!”秋雁不安地喊着,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少年唇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却越擦越多,“来人,去请摄政王!快!”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青黛急急跑了出去,然后又刹那间转回了进来,“陛下回来了,已经到了宫外,摄政王去接了!”秋雁震惊抬头:“当真?”又一口血从嘴角溢出,却仿佛突然间回光返照一般,独孤熙挣扎着身体:“陛……陛下……”“独孤皇子,你……再忍忍……”秋雁咬牙,极力忍住心慌的感觉,“陛下已经回来了,你再等等,陛下会治好你的,一定会治好你的……”独孤熙静静地望着殿顶,不说话,只死死地咬着牙关,白皙的额头上因极致的痛苦而浮现根根青筋,满脸的冷汗,脸色白得透彻,发丝凌乱不堪,面容带着些许扭曲的狼狈。他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一定要等到那个人。她已经回来了……只要再等等……“来了来了,陛下回来了!”青黛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听着那么清晰,比天籁还要动听。第855章谁的悲哀子曦眉头轻皱,看着少年躺在寝殿绒毯上,嘴角不停地溢出血,那鲜红的颜色已然预示着一个不祥的结果。脚步沉重了几分,子曦还是抬脚走了过去,在少年身边蹲下,把他轻轻扶了起来:“阿熙。”少年眼底猝然闪过一抹光彩,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子曦:“陛……陛下。”子曦眉头紧蹙:“你怎么样?”这是一句废话。少年情况如何,她比谁都清楚。“陛……陛下……”又一口血溢出,少年张着嘴,断断续续把话说完,“我死之后,不想……回去大夏,陛下……陛下别送……别忘……别忘了,把我……挫骨扬灰……”殿内静得仿佛死寂。南墨昊和楚宸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他。秋雁和青黛在暗暗抹眼泪,虽然这个皇子起初抱着不善的目的而来,可她们都是跟着陛下的人,这么些日子早了解这个少年是多么身不由己。况且,严格说起来,他也并没有真正做过对陛下不利的事情。子曦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独孤熙代替她的身份住在这里,秋雁和青黛贴身照顾着,她们都知道他其实就是一个很安静而虚弱的少年。青黛心地比较软,方才见独孤熙死前还念着陛下,只觉得可怜,像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终于得到了一点温暖,却又不幸地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人世。而最让人揪心的是,是他的死前愿望。他死死撑着最后一口气等来了陛下,就只是为了看陛下一眼,再跟陛下说,不要忘记把他挫骨扬灰吗?子曦沉默了片刻,贴着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少年眼底又一道亮光闪过,如夜空里一闪而逝的流星,他深深地看着子曦,直到眼底光彩一寸寸湮灭。那双曾如黑宝石般明亮的眸子,一点点合上。子曦伸手,把少年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开,静静地看着这张彻底失去了生气的面容,闭了闭眼,眨回眼底的酸涩。深深吸了口气,她放下少年,站起身道:“皇叔,命人准备一副棺木,把他送去皇陵安葬。”皇陵?南墨昊和楚宸都诧异地看着她。“不用震惊。”子曦语气有些疲惫,声音带着些许低落,“朕不能让他无家可归,既然朕已封了他做侍君,那他就是君氏皇族的人,只当给了他一个安身之处。”南墨昊点头应是。楚宸走过去扶着她,“你先坐下歇会儿,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没事,别担心。”子曦在榻前坐下来,单手撑着额头,“就是有点难过。”楚宸伸手搭在她的鬓角,细细地给她按摩着,“以前觉得他挺可恨的,可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世,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子曦语气低落:“虽然他来自敌国,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实在让人没办法无动于衷。”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年,就这么在她眼前合上了眼。曾经他们是敌人。可他短暂的十六年生命里,唯一的一抹温暖居然来自了她这个敌国女帝。这究竟是谁的悲哀?第856章解脱秋雁端着两盏茶走过来,“陛下长途跋涉累了吧?奴婢伺候陛下沐浴,今晚早些歇着。”转头环顾一下,青黛正领着几个宫人收拾染了血迹的绒毯,“要不今晚陛下去帝君的殿里就寝,待奴婢们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陛下再过来。”子曦嗯了一声,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淡淡道:“这些日子,宫里没出什么乱子吧?”“没有,陛下请放心。”秋雁恭敬地道,“摄政王大人把事情都处理得很妥协,没人敢在他的眼皮子下闹幺蛾子。”子曦闻言,淡淡一笑:“有他在,朕确实挺放心的。”坐了片刻,楚宸转头朝秋雁道:“去请个太医过来。”秋雁微讶,却也没多问,恭敬地应了声是,便转身离去。太医进来时,殿内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秋雁径自带着太医入了内殿,“陛下。”太医恭敬地请安,得到示意后细细地给子曦把了脉,随即诧异抬眼:“陛下这是……”“有了身孕。”楚宸淡淡开口,“还不足三月。”话音落下,秋雁又惊又喜:“陛下真的有孕了?”太医闻言,倒是很快恢复了镇定,敛眸恭敬地回道:“陛下脉象平稳,胎儿很健康,不过陛下赶路劳累,这几天需好好静养才是。”他是太医,职责是伺候天子,其他事情都与他无关。好奇心是最不该有的东西。“朕知道了。”子曦点头。太医很快告退离去。子曦起身跟楚宸一道去了后殿浴池。沐浴更衣之后,两人移驾凤鸣殿。这一夜心情低落,再加上有孕前三月危险期还没过,楚宸并无多少旖念,跟子曦二人并肩躺在床上,心头不约而同地都有些恍惚。“子曦。”楚宸翻了个身,看向子曦,“你刚才跟独孤熙说了什么?”子曦没说话,径自望着帐顶。楚宸凑过去吻了吻她的眉梢,“别难过。”“这会儿其实已经不难过了。”子曦淡淡一笑,“独孤熙的死,对他自己来说也是种解脱,活着其实比死了更煎熬。”他身体里的蛊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