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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拆穿,还请池韫去见大长公主,这便是恩情了,故而道谢。见她如此,梅姑姑嘴角微扬,说道:“小事而已。”知道大长公主的招牌被利用,梅姑姑心里确实不喜,但她更记挂先太子托梦一事,只要此事为真,池韫就有价值。别的细枝末节,无所谓松一松手。不过,她肯坦诚道歉,这不喜当然又会淡一些。“于姑姑是小事,于我们却是性命攸关。”池韫仍是一脸恭敬,“阿韫前日调好了香露,本想于清明之日献给大长公主。不料两位师妹突然出事,急切之下,忙叫丫鬟去兰泽山房传话……多谢姑姑成全之恩。”梅姑姑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现下先去见大长公主吧。”“是。”池韫转过头,却见青玉涵玉怯怯地看着她,便吩咐:“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两日。观里的差事不必理了,我会派人跟凌阳师叔说的。”“哦……”……大长公主看了很久。梅姑姑带池韫回来时,五松园的蝴蝶还没有散去。她就那样痴痴地看着,直到梅姑姑上来禀报:“殿下,池小姐来了。”大长公主低笑一声,说道:“你这胆子越发大了,都说不理会了,还擅自带她回来。”梅姑姑真诚地回答:“因为奴婢知道,殿下心里想见。”大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行吧,那就见一见。你叫她上来。”“是。”过不多时,池韫踏上阁楼。看到大长公主的模样,她在心里叹了一声。果真时移事易,骊阳大长公主,竟成了这个样子。她前身曾经见过大长公主一面。大概八年前,大长公主送先太子到无涯海阁求学。那时的她,贵气逼人,高不可攀,如今穿上道袍,擦去脂粉,瞧着竟与寻常道姑没什么两样。“臣女池韫,拜见大长公主殿下。”她低头施礼。骊阳大长公主垂目看着她。这位池大小姐,和她想象的不同。相貌比她想象的美,仪态也比她想象的好,即便以最严格的要求去挑剔,也挑不出错处。——为什么之前她们说,凌云真人教出了个草包?这要是个草包,朝芳宫还有不草包的吗?大长公主心中失笑,摇了摇头,开口:“平身。”“谢殿下。”大长公主转身,继续看着着五松园的蝴蝶,问道:“你之前说,那些蝴蝶是香露吸引来的?”池韫回道:“是。”“不过小小香露,竟引来如此之多的蝴蝶,技艺非同小可。”大长公主停顿了一下,又问:“我记得,你的道法与武功都很平常,是不是?”池韫微微一笑,说道:“殿下这么说,太给臣女面子了,应该是很差才对。”大长公主闻言,翘了翘嘴角:“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所以说,你师父没怎么教道法与武功,倒是教了你怎么调制香露?”池韫摇头道:“师父并未教这个。”“那教了什么?”“读书。”大长公主怔了一下,回身看她:“读书?”“是。”池韫平静回道,“读书,知礼,是为根本。至于道法与武功,师父说我既不出家,只要略懂便可。”大长公主默然。这说法,倒也不算错。她之所以跟随凌云真人云游,为的是躲过命劫。道法与武功,于她并无大用。“那你如何会调制香露,还有那药丸?”“皆从书中来。”池韫解释,“香露的制法,记载于,只是原书中的香露,只能引来少量蝴蝶。臣女得了方子,改动了一部分。至于药丸,则是里的方子。这两本书,集贤院或有收藏,殿下若是感兴趣,或可借阅。”所以,她会的不是什么妖法,只是比寻常人知道得多一些而已。骊阳大长公主点点头,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池韫施礼:“臣女告退。”走之前,她在楼梯口停住,说道:“殿下若是沉眠不起,不妨将熏香停一停。任何药物,用久了都不好。”说罢,再施一礼,下楼去了。骊阳大长公主目光凝住,等她下楼远去了,转头困惑地问:“阿梅,你没跟她说什么吧?”梅姑姑迟疑了一下,回道:“奴婢什么也没说,不过上次她派人来请安,赐了几枚香丸。”大长公主若有所思:“看来她在调香上,果真有几分见解。能制出那样的香露和避虫药丸,瞧出香丸有不对之处,也不稀奇。”梅姑姑苦笑:“香丸用久了自然不好,可不用殿下又无法安眠……”说着,她忽然想到,“要不,请这位池小姐给殿下另外制香?既然她有如此造诣……”另一边,池韫带着丫头们出了兰泽山房。看和露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瞥了一眼:“有话就说。”和露讪讪,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小姐,您方才叫奴婢来说那些话……为什么大长公主不问梦的事呢?”“因为难过。”“难过?”池韫静默了一会儿,才道:“有些事,已经没有希望了,多想只会让自己更难过。”043章她还活着待池韫回去,青玉和涵玉已经换过了衣裳,也用过了饭食。听得声音,两人出了房门。三个丫头围着池韫,这个掸灰,那个脱鞋,还有一个去打水。真真大小姐气派。她刚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那时她们瞧着,总觉得别扭。现在换了心态,却是不同的感觉。人家本来就是大小姐,几个丫鬟贴身服侍怎么了?那些公侯之家的千金,出门是什么气派,她们又不是没见过。相比起来,身边就三个丫鬟,已经很寒酸了。可见许多事,不过是立场问题。先存了不喜的心,就怎么也看不顺眼。那边池韫换了鞋,转头问:“你们有话要说?”青玉如梦初醒,露出有些尴尬的笑。池韫道:“我去换身衣裳,你们先坐着等我。”絮儿跟进去服侍,和露过来招呼:“两位仙姑,这边请。”片刻后,青玉涵玉坐在书房里,饮着和露奉来的茶水。这间书房,是她们师姐妹收拾的,池韫来了以后,更换添置了一些用具。没有金玉,也不见华贵,但,无论是墙上写意挥洒的字画,还是那些看似简单却又无处不美的摆设,都让她们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池韫很快出来了。青玉急忙起身施礼。涵玉慢了一刻,但也是恭恭敬敬的。池韫笑了:“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坐吧。”无论青玉还是涵玉,听到“自家姐妹”四个字,都是心一颤,涵玉甚至差点滚下眼泪来。自从师父云游,她们在朝芳宫过得仿佛外人。都是同门,可谁把她们当成姐妹了?就在昨天,就在不久前,她们被关在窄小的静室里,连杯水都喝不上。甚至,还想要她们的命!青玉低头擦去泪痕,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