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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红,轻轻低下了头。一旁的许氏顺着祁江的话道:“小侄儿已经睡了,王爷还醒着,王妃这会儿当然是要回去看王爷了。”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趣儿,感情倒比在王府时好了不少,楚妧也笑了笑,道:“我是要回去看王爷了,就不打扰四嫂了,四嫂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许氏点了点头,命丫鬟将楚妧送出了院子,楚妧与刘嬷嬷一道回了自己院里。祁湛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抬眸看见楚妧进来,便将笔搁在了桌上,问:“妧妧去四夫人那了?”那语声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楚妧却悄悄在心里打起了鼓。虽说祁湛和怀王父子关系并不好,可汪淮毕竟是害死怀王的罪人,又是叛军,抓到他总有稳固军心的好处,楚妧觉得祁湛多多少少应该会有一些开心的。可现在祁湛非但看不出一点儿开心的样子,那淡漠的语声甚至和昨晚也没什么分别,楚妧心里的担心不禁更重了。她觉得祁湛一定是把野利荣抓起来了,现在正想着怎么对付嵬名云钦呢,才一回来就忙着写信。她可不能让祁湛又和北高打起来。楚妧不禁悄悄往祁湛身边挪了一小步,垂着眼睛想要看桌上放着的信封,可祁湛却一抬手,悄悄将信封掩住了。他伸手将楚妧拉到了身旁的椅子上,墨色的瞳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楚妧,低声问:“妧妧有事瞒着我?”楚妧嗅到了一点点危险的气息。她忙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呢,就是……就是见你一回来就在写信,有些好奇你信上写了什么。”“这样啊……”祁湛拖了个长音,轻轻将桌上的信纸拿了起来,在楚妧眼前晃了晃,道:“妧妧想看吗?”楚妧眼神真诚的点了点头,眼珠跟着晃动的信封转来转去。可祁湛却重新将信纸放回了桌上,拿了本书将信纸盖住,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语声沉缓道:“可这封信关乎到军中机密,我可不能轻易给妧妧看。”关乎到军中机密?楚妧身子一僵,一颗心脏快速的跳动了起来,她轻声问:“是不是……是不是又要打仗了?”祁湛靠回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脸上神情不置可否。楚妧心中的慌乱更重了。她知道祁泓那里早有召回祁湛的打算,可在如今这种局势下,祁湛回宫无异于自取灭亡,现在就等着祁泓圣旨一到,祁湛找个理由抗旨出兵了。可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北高打起来的话,等祁泓圣旨到了,祁湛岂不就腹背受敌了?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忘了和祁湛说嵬名云钦交代过的事儿了?楚妧不禁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抓住祁湛的胳膊,仰头看着祁湛,轻声道:“你能不能……能不能不打仗呀?”祁湛将茶杯放在桌上,低声问:“为什么不能?”楚妧知道祁湛疑心重,也不好明着帮野利荣求情,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道:“如今战事刚刚平息,皇上那边早有准备,你现在若是又和北高打起来的话,恐怕会……”“和北高打?”祁湛忽然倾过身去,薄薄的唇贴近楚妧的面颊,嗓音轻如呵气:“妧妧就这么不想让我和北高打仗?”他唇瓣吐出的热气弄的楚妧鼻尖痒痒的,她有些想打喷嚏,却又不敢,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而祁湛恰好又凑近了些,两个人的唇就这么无意识的碰到了一起。冰冰凉凉的,十分柔软。祁湛眼睫一颤,忽地将距离拉开了。他道:“我也不想和北高打仗,可是北高六皇子几次三番的私闯大邺军营,我若不给士兵们一个交待,以后还怎么在军中树立威信?”他话说的虽然冠冕堂皇,可楚妧却注意到他的耳根泛起了一丝不自然的微红,也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个吻的缘故,让楚妧觉得此时祁湛似乎没那么可怕了。她眨了眨眼,轻声道:“可是嵬名云钦是偷偷来的,士兵并不知道呀……”祁湛搭在书卷上的手一僵。楚妧敏锐的捕捉到了祁湛细微的动作,结合刚才祁湛说过的话,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问:“你是不是还在为昨天的事儿生气呀?”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似的,祁湛的手指微微缩紧,那牛皮纸做成的书面上泛起了细微的褶皱。楚妧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往他面前凑了凑,笑着问:“你昨晚才去过四爷那,怎么今早又去了?是不是小侄子太可爱,你舍不得走了?”祁湛神情不自然的别过了眼去,不看楚妧,也不回话,修长的身形有些略微的僵硬。楚妧唇角的弧度更大了,道:“昨晚的月亮很美呢,我本想着出去看看的,可是天太凉了,我就没出去,也不知今晚的月亮怎么样……”楚妧看着祁湛别扭的神色,身子忍不住离祁湛越来越近,整个人都要扑到了祁湛的怀里,笑着在他耳边道:“要不……王爷今晚陪我一起赏月好不好?”说着,她还抓着祁湛的手臂晃了晃,那柔软的语声配合着她撒娇似的动作,让祁湛心里痒的像是有只小猫儿在挠。他忽地伸出手来,将楚妧一把拉到了怀里,拿起压在书卷底下的信纸,塞到楚妧掌心中,道:“你看罢。”☆、第122章祁湛的字迹十分隽秀,与他战场上那横扫千军的气势截然不同,只有藏锋处微露几点锋芒,倒有几分刚柔并济的美。那信上写的也根本不是什么攻打北高的战书,而是联络朝中官员信件,楚妧看不大懂,却也明白祁湛根本没有和北高打仗的意思。她把信放回桌上,双手环着祁湛的腰,低声道:“其实六皇子昨天有和我说过,他会让野利荣把汪淮送回来,只不过后来四嫂生孩子,你又吓唬我,我就……我就把这事儿忘了。”祁湛微不可闻的“呵”了一声。楚妧眨了眨眼睛,将手臂又收紧了一些,整个人都黏在了他怀里,仰头看着他,道:“你看你看,你又吓唬我,刚刚还骗我说要和北高打仗。”虽然楚妧十分心虚,可她的语声却是理直气壮的,将责任一点儿不落的全部推到了祁湛身上,连那双黑亮的眸子里都写满了无辜。祁湛也不恼,只是伸手缓缓抚上楚妧的脸颊,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语声沉缓道:“妧妧知道什么叫吓唬?”那冷冰冰的指尖配合着他幽凉的眼神,轻易地盖过了楚妧的气焰,楚妧忍不住悄悄地往后挪一小步。可祁湛却伸手揽住楚妧的腰,让她挪不动分毫,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