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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开安全带。但完全不是那一回事儿。顾惜一寸寸靠近,神色近乎虔诚。季元现哪怕闭着眼,也能知道顾惜到底想干什么。cao了,没法儿继续装模作样。就在两人嘴唇差之毫厘时,季元现忽然嘤咛一声。他假意抬手寻找水喝,顺势捂在了顾惜脸上。季元现睁开眼,惺忪迷蒙。他略带疑惑地瞧着顾惜,俩人眼神直直相对。气氛有点尴尬,顾惜喉咙发紧,心跳根本不受控制。后背骤然冒出冷汗,撑在椅背上的手掌有些湿滑。差点没支住。季元现沉默几秒,心思千百转。然后他展颜一笑,主动给出台阶:“奶昔,帮我解一下安全带。浑身没力了cao,今晚是不是全喝的假酒。”顾惜松一口气,勉强跟着笑。咔哒。他解开安全带,顺势从后座摸一瓶水:“叫你别喝那么多烈酒,酒量不行呈什么强。来点水。”季元现等他拧开瓶盖,很自然接过。他眨巴眼,宛如哈士奇拆家后的理所应当。“哎,再不宣泄,我得死在学习上。奶昔,有时我真佩服你们这些学霸,脑结构怎么长的。”“你是没认真,不说早了,从初中开始好好学习,你现在都不会感到任何吃力。”顾惜坐回去,轻咳两声。他缓解着差点被现场抓包的紧张,好容易冒出头的冲动,再次龟缩进壳里。太熟了,太近了,太了解彼此,所以更不好开口。顾惜已考虑很多,最重要的是,如果表白被拒,这兄弟还能不能做。季元现一定会躲他远远的,直到顾惜收拾好感情。季元现哐哐喝水,斜过来的眼神具是笑意。他干完半瓶,单手支着太阳xue。问:“奶昔,初中的时候你能想象,有一天我会好好学习么。”他说完,又摇摇头。好似一场大梦,自个儿都不信。顾惜明白他的意思,但并不觉得这件事很好笑。“未来很多事都无法预测,活在当下,做好己任,就行了。至于以后怎么走,是险境还是大道通天。有时候未知也挺有趣的,没必要想太多。”“倒不是想得多,我吧——”季元现一喝大,就容易话多。他思维不算清晰,只能强制自己别乱逻辑。季元现目视前方,盯着地下车库的“安全出口”标志。绿光在黑暗中格外扎眼,四周俱寂。“我吧,有时挺想找人给我指条明路,好比这安全出口。至少告诉我,你可以往哪儿走。但我爸,我爸……”气氛骤然沉重,季元现说话有些哽咽。他深吸口气,努力不要泪水出来。季元现觉着今晚喝太多,体内的水液真是丰盈。他啧一声,复转了话题:“奶昔,商赛的事儿你怎么安排。”原本顾惜早想好怎么安慰,他甚至捏紧了包里的纸。顾惜其实并不算伟大,他希望季元现能如小时候那般,在他面前暴露脆弱。他也希望元宝可以不管不顾,如小时候那般,偶尔撒娇说:奶昔,抱抱。可他长大了。他的男孩长大了。顾惜那一刻失望透顶,止不住的无力感蹭蹭向上冒。季元现长大、改变,不再随时随地希冀着安慰。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可顾惜莫名很难受。他喉咙有些干,连带说话的声音都变沙哑。“商赛是在元旦,今年寒假很早。大概圣诞节是期末考,接着放假。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确定人员,构思Idea,然后做好相关准备。不一定拿名次,据说这届高手云集。好几个企业家的后代也报名参加了,可以认识很多同道中人。”“不拿第一多没意思啊,”季元现说得轻巧,他半转过身,还是不太清醒。“以你的实、实力,全国冠军,嗝,没跑了。说什么、什么丧气话。”“哎,奶昔……”“嗯?”顾惜听他打嗝,特想笑。季元现永远是他的情绪调节剂,跌宕起伏跟着走。季元现承认,喝太多,胆子也大。原本他踌躇不敢商量的事,如今就是反人类反社会,也能不要命地试一试。“商赛咱们邀请上立正川和周锡呗。恰好可以凑人数,关系也不错。”安静。沉默对峙。顾惜的笑容骤然僵在脸上。几秒后,季元现恍悟自己说了什么。他蓦地后悔,这事儿应该委婉点,迂回些。毕竟顾惜和立正川不熟,但商赛极其考验团队协作能力。别他妈到时比赛打水漂,直接给其他队伍送人头。多傻逼啊,千万别打起来。季元现摸摸脖子,夹起尾巴准备缩下车:“算了,我们……”“好啊。”平地一声雷。顾惜再次笑起来,他眼睛一弯,满是温柔。顾惜捏着方向盘,十指收紧。他仍然在笑,不管不顾似的。他说:“没问题,下周报名叫上立正川他们,正好组队。”季元现太天真,顾惜怎可能不答应。当初秦羽亦是埋了心眼,这事换做小师长去谈,绝逼谈崩。但若是季元现开口,别说一起比个赛。就算元宝想要天上星星,顾道长铁定手到擒来——喜欢哪个?买。季元现愣住,半响后回过神。他翘唇一笑,拉开车门:“我就知道咱奶昔大度,啊。不熟也没事儿嘛,一回生二回就都是朋友。那咱们说定啦。”顾惜看他下车,不再提商赛的事:“要不要我送你上去,能走吗。”“能,怎么不能。”季元现傻笑,“等会儿看我给你走直线。”顾惜:“……”这货真的没有把脑子喝掉么。“行吧,那你赶紧上去。”顾惜挥挥手,其实他挺想把季元现送到家门口。现哥点头,关门,转过身就走了。他步伐有些飘,但问题不大。脚步声在地下车库里格外清晰,哒,哒。顾惜没有即刻打火开车,他盯着季元现逐渐离开的背影。神色莫测。忽地,季元现回身。他双手揣兜里,身姿挺拔。脸颊泛红,明显带着醉意。可他眼睛很亮,在车库晦暗的灯光中,格外摄人心魄。顾惜心头大震,季元现似要宣布什么。要说出一些惊骇的话语,他可能或暗示,或挑明。太令人忐忑不安。季元现看着顾惜,微微弯腰。他问:“奶昔,我们是兄弟吧。”顾惜嘴唇动了动,说:“嗯,是兄弟。”季元现咧嘴一笑,特别甜。他像是不然不知退路,不给余地。再次问:“我们是永远的兄弟,对吧?”顾惜倒气,他双拳猛然攥紧。巨大的悲伤与恐惧涌上心头,千滋百味,苦中带血。顾惜脑子懵了,他看着季元现,有一瞬差点想豁出去。去他妈的兄弟,老子爱你!可话到嘴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