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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绪才终于稳定下来,他回身去抽屉里翻了一支药膏出来,说要给方淮上药。方淮扭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站着的警察,光天化日的,真要把衣服裤子脱了给人看伤,那才真是没脸了。于是他接过药膏往兜里一揣,“您先稳定稳定情绪,我和警察先生去看看卖店。”方淮说着拉着小警察的胳膊就往外走,像是逃命一样,砰地一声把防盗门在身后关上了,他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你没事吧?”“没事没事。”方淮抹了把脑门上的汗,“走走走,去看看卖店。”卖店其实没什么好看,警察进来了也有些无奈,指着地上说:“脚印乱成这样,也没有监控,我真的只能给你备个案了。”“能备案就行。”方淮心里知道,能这么利索直接给备案,那都是托了叶成的关系。他从货架底端没被污秽泡渍到的地方抽出一条烟,塞进警察手里,“兄弟,谢谢你来帮忙,还让你看了一出家丑,对不住。”“哎哎哎,这就不行了。”小警察吓了一跳,连忙把烟放下了,“我来看现场是我的职责所在,你这样是害我。这样,我把我联系方式留下,如果你们有了进展可以随时找我。我和叶成关系不错,下班时间你也可以打这个电话。”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方淮接过来扫了一眼,这人姓吴,算是个小片警。“那谢谢您了,吴警官。”方淮从抽屉里把营业执照什么的掏出来塞进兜里,“我和您去局里备案。”两人往外走,到了小区门口,方淮却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高大的身影,正靠着铁门抽烟。烟雾缭绕着男人的脸,模糊了棱角分明的轮廓。方淮愣了一下,走上前去,“叶成?你还没走?”男人闻言抬眼,看了一眼方淮,没说话。方淮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圈,“你爸呢?”“送回去了。”男人的嗓子有些哑,不知道是不是抽烟抽的。方淮皱起了眉,邱城几辈子也没有抽烟的毛病,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能不抽了吗?我闻不惯烟味。”叶成没有问一个开小卖店的怎么会闻不惯烟味,他把烟掐了,站直身子,“要去公安局吗?我和你们一起去。”方淮下意识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嗯了一声。有人带着办事方便很多,楚家的买卖虽然小,手续还是齐全的,半个多小时就把案备下了。方淮把凭据揣进兜里,松了口气,一回身差点撞进男人怀里,他抬起头,“行了,我这案备完了,这两天就开始找嫌疑人。”男人嗯了一声,跟着方淮往外走。这一路上他都很沉默,现在事办完了,就只剩下他和方淮两个人了,他依旧不怎么说话。方淮深吸一口气,“你爸和我说了你的决定,兄弟,先不说我上不上大学这事和你压根就没什么关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显然,四年这个期限你家里人接受不了。你没有确保你家人能接受就擅自决定,让你爸误会了我们一家,你欠我家一句对不起。”男人低着头,半天没吭声。方淮以为这家伙不会道歉,叹了口气,打算回家处理那一大摊子麻烦事。却不料刚回了个身,身后的人突然说道:“对不起。”方淮惊讶地挑挑眉,回过身来,却见男人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哑着嗓子说道:“我确实没想到我爸会这么激动,他年纪大了,对钱看的比之前更重了些,你让叔叔别往心里去。”方淮用嗓子眼嗯了一声,男人追上来跟着他一起往公交车站走,“别回你家了,直接去医院吧。”“去医院干嘛?”“我爸下手没个轻重,万一你哪里打坏了……去医院看看放心。”方淮忍不住冷笑,“兄弟,你不用紧张,我瘦是瘦了点,不至于被几扫帚抽坏。就算抽坏了,我自认倒霉,赖不到你家头上。”男人瞳孔深处一缩,眉头紧皱,“你胡说什么呢?”“我胡说?”方淮压在心里的脾气仿佛终于被点燃了,“你家人是不是脑子都有毛病?我家的情况你们了解吗?不了解凭什么瞎逼逼?我家是有个小卖店,每个月能赚个六七千块钱没错。但是就我那个小舅三天两头出去惹事,赚那点钱本来就不够我妈出去打牌的,就算够了,两三年攒下个五位数也得给我小舅赔出去。”“你家确实是被我小舅坑了钱了,但这钱是我爸坑的吗?是我坑的吗?我妈已经跑了,我爸还肯认这个债,那是因为他人老实!他也一大把年纪了,街坊邻居都看着,被人一口一个不要脸一口一个用我不上学的烂借口躲债骂着,你觉得你们干的是人事吗?”叶成闻言彻底震惊,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张口结舌好半天才问道:“你妈跑了?什么叫跑了?”方淮气咻咻地停下来,瞪了男人半天,勉强把气咽下去,“就是字面的意思,跑了!不要和我和我爸了!现在我家就剩我们爷俩,我爸这些年攒了八千块钱私房钱,本来想攒两年让我上学的,明天你来我家先把钱拿走。卖店我会想办法重新开起来的,加上我爸工资,以后每个月你来我家拿一万,我砸锅卖铁也赔给你,行吗?”男人半天没吭声,从他瞪大的眼睛中,方淮感受到这家伙受了不小的震撼。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一路顺风顺水活了二十多年,对别人家的不幸估计连想象都想象不到吧。过了半天,叶成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还债的事回头说,我先陪你去医院。”他说着就要上来拉方淮的胳膊,方淮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一下子就把男人的手甩开了,“你有毛病啊!我都说了我家的事不用你管,这位老哥,你要是脑子稍微正常点,麻烦你除了每月三十号来收债,远离我和我家人!还有你那个爹,别让他再上门戳人家脊梁骨了!”方淮说着气咻咻就往公交车站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气,也许是活了二十多年穿越了几个世界还没被人那么拿着扫帚没头没脸地抽过,也或许是跪坐在地上痛苦的楚连山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他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公交车晃悠晃悠半个多小时,方淮走下车的时候感觉自己站得骨头都要散架子。那个老东西下手不轻,他胳膊,侧腰,屁股,大腿,整个火辣辣连成一片的疼。方淮一瘸一拐地往小区门口走,结果一进大门,就见叶成又站在门口,显然是在等他。方淮又气又好笑,“兄弟,你有毒吧?你到底要干什么,阴魂不散的?”男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支药膏,显然是新买的,比方淮兜里那支早就过期了的强了不少。他二话不说把方淮往他家小卖店所在的那个旮旯拖,一边低声道:“这伤是我爸打的,我……我们家,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