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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木还来不及反应,万朝阳已将贺冬兰给他的安全套从他后兜里抽了出来。“你这准备的不是挺充分的嘛?”薛木连忙惊慌地将万朝阳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那是——”他张口结舌,又不好说那是贺冬兰给他的,“那是我的护身符。”“用这个护身?”万朝阳挑了挑眉。“对啊,”薛木瞪着眼说瞎话,“避邪避孕两相宜。”说完往床头柜一扔,“行了行了,睡觉睡觉。”“睡不着。”“睡不着数羊。”“数羊也睡不着。”“……那你想怎么着?”“我想……那个。”第四十道题我想我不会爱你只是也许黑夜里万朝阳的眸子像是猫儿一样,闪着莹莹的光,诚恳地盯着薛木的双眼,仿佛刚刚说出的是什么动人的情话,没有一丝龌龊的想法。薛木有片刻的恍惚,连忙定了定心神,说:“我不会跟你……那个的。”“为什么?”万朝阳揽着薛木的后背,将身子又往他身上贴了贴,“你明明也想……”薛木抬手抵在万朝阳胸口,他剧烈的心跳隔着胸腔传递到他的掌心。“咱俩……还小……”薛木竭力克制着躁动的身体,“等……等长大一点……”“又是这个理由?你怎么总认为咱俩还小?你十六了,我十七了,再过俩月我就十八了,都成年了,还小?”薛木看着眼前的万朝阳,虽然还有些少年懵懂的模样,可眉眼骨相都已脱去了稚嫩的气息,唇边跃跃欲试冒出来的胡茬宣告着这一具男性躯体的成熟,而澄澈的眼神却又提醒着这身体所属的仍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男孩。“不行不行……”薛木坚决地摇了摇头,无论怎么说,这感觉也太像犯罪了,“绝对不行。”“你到底怕什么?”万朝阳的唇在薛木的口鼻间流连,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脸颊,“明明你也跟我一样——”“我跟你不一样……”薛木打断了万朝阳的话,“我……我没你想得那么单纯……”这话万朝阳却听得不甚明白,微微蹙眉琢磨了一阵,轻笑道:“不单纯……不单纯好啊,我也不单纯……”“朝阳,”薛木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万朝阳的眼睛,“你太年轻了,很多事情你不明白,你以为我们之间是爱情,你就想奋不顾身、就想飞蛾扑火,如果将来你后悔了呢?”“后悔?为什么后悔?”万朝阳愈发糊涂,“什么叫我以为是爱情?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不是爱吗?”“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呢?”薛木沉声道。万朝阳怔了怔,拥着薛木的手下意识地脱了力,他疑惑地望着薛木许久,说:“我不信。”薛木轻轻叹息了一声,说:“我必须跟你说实话,当初我接近你、讨好你、整天和你混在一起上网吧打游戏,都是有目的的。”万朝阳眉头深锁:“什么目的?”薛木抿了抿唇,斟酌着该如何解释:“你可能不能理解,但是……但是我很看好你,我认为你打游戏将来也能打得很成功,所以……所以想和你做朋友,想让你苟富贵勿相忘,想利用你,来让我将来的日子过得轻松一点。”万朝阳目瞪口呆地望着薛木许久,想不明白,也答不上话。“我不可否认在这样相处的过程中,对你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但是这也是因为我们太年轻、太冲动,我放任了自己去享受这样的青春,但是没有考虑过将来的后果,现在……现在咱们必须得踩一脚刹车了。”万朝阳沉默良久,皱着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喜欢过我,只是为了什么你认为的我会打游戏成功,就一直顺着我讨好我?”“我……”薛木张了张口,本想否认,却还是咬牙道,“对,就是这样。”“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你跟我亲嘴,你跟郑大钱坦白,你这些……都是假的?”万朝阳目光愈发黯淡。“都是假的。”薛木垂下了眼。万朝阳的手臂终于从薛木的腰背上缓缓地拿了下来,他默默地翻了个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薛木的心也沉到了湖底,闷得他喘不过气,他翻身背对着万朝阳,掀开被子透着气,以为这样就能让心里痛快些。安静了许久,万朝阳终于又开口问道:“如果你一直都在骗我,为什么现在不愿意继续了?”“因为我现在不确定了,”薛木闷声答道,“事情都在朝未知的方向发展,你也重新当回你的学神了,我也没必要再傍着你了。如果当朋友——”“我不跟你当朋友,”万朝阳冷冷地打断了薛木,“我说过,要当就当男朋友。”“不当朋友……”薛木咬了咬牙,“那就当同学吧。”万朝阳猛地坐起了身,转头看着薛木光洁的背脊,沉声道:“你再说一遍。”薛木不敢回头,咬着下唇,克制着语气说:“不当朋友,就当同学。”万朝阳难以置信地发了许久的呆,终于默默地翻身下了床。薛木合着双眼,听着背后窸窸窣窣地穿衣服的声响,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最后一声关门声落下,一切归于安静。正在电脑前埋头工作的贺冬兰听见关门的声音,一时纳闷,走到出卧室一看,却见万朝阳的鞋已经不见了,心中疑惑,转身走到次卧,却见那里敞着门黑着灯,只有薛木一人躺在床上。“朝阳……嘛去了?”贺冬兰迟疑问道。“回家了吧。”薛木开口答道,却发现自己声音有点沙哑。“回家?不是在这住吗?这都洗完澡躺下了怎么又回家?都十点多了——”贺冬兰忽然福至心灵,试探着问道,“吵架了?”“没有。”薛木闷声答道。贺冬兰正要开口劝慰,却瞧见床头柜上扔着他刚刚塞给薛木的两个安全套,心中顿时明白或许是与这事有关,也就不便再多问,只得简单安慰道:“都是男孩子,又是青春期,脾气要磨合,你们自己的事我们不会插手,如果解决不了,需要爸妈帮忙的,你自己来跟我们说,好吗?”薛木低低地“嗯”了一声,不再言语,贺冬兰轻轻叹了口气,“那就睡吧,晚安。”“晚安。”那日之后,一整个暑假,万朝阳再没有与薛木联络过。薛木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做题,除了补课出门外连楼都不下,做好的复习计划日日都会超额完成任务,却还是拼命地继续学习,就怕停下来去思考万朝阳的事,可是每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还是难免为这件事无法入眠。原本那晚,他只是想拒绝万朝阳更进一步的要求,却一不小心话赶话得落得了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