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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的脖颈,嘟着嘴唇说:“别生气了嘛,我也是怕在一起久了你不喜欢我了!我在红墨还能唱唱戏,随时就来了嘛!”于战南横眉挑起,黑色的瞳仁中仅剩的怒气倒是退了干净,只是还虎着声音说:“你爱来不来!”邵昕棠心情好,不跟他计较!沈财田新给他换的屋子采光好,位置好,却不大。之前邵昕棠又态度强硬的自作主张,把小健安从几十人一屋子的下人房挪到了这里,在他床的对面让人打了一张崭新的桃木小床,给小健安睡。聂健安欢喜的不得了,红墨上上下下的人也看出了邵昕棠对聂健安的重视程度,再也不敢随便指使小孩儿做这做那,任意辱骂了。只是小健安几日后又忧心忡忡的问邵昕棠:“干爹,这床这么小,我长大了就住不下了。怎么才能让我不长大呢?”邵昕棠被小孩儿皱着鼻子的认真小摸样逗乐了,捏捏他的脸蛋儿说:“健安放心长,长大了干爹给你换张更好的。”除了自己和小健安的床,还有一个涂着红漆的木质立柜,一张圆形茶桌,和四把木椅。余下的空间平日里也就够人走动的,倒也不是显得很挤。可今天,除了主人的两张床外,到处摆满了东西。几匹成色上好,颜色艳丽的绸缎摞在横摆着的两张木椅上,桌子上的茶具被挤到了一边,旁边立着个三尺来高的黑色雕着暗纹的木匣,据说里面放着的是宋代景德镇烧的青花瓷……边上还摆了很多很多类似的包装精细的东西。邵昕棠黑着脸看向送礼物来的闫亮。闫亮右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待到搬东西的小兵都出去后,才语调缓慢的说道:“司令让选些高雅的东西……送来给邵先生。”邵昕棠打开那个黑色暗纹木匣,伸手摸了一下瓷身。釉质透明如水,胎体质薄轻巧,颜色素淡高雅,真是个好东西……邵昕棠手下都不敢用力,怕弄破了胎身。他眼神黑如沉水,嘴角微微抽动,只是……这么高雅的东西……他要来有什么用!第21章:换钱闫亮本以为得令送来这些东西会博得美人一笑,谁想美人静默的看着一室的东西很久,脸上还是浓得化不开的郁结。不是急着想挣钱,都求到自己这里了吗?怎么见这么多名贵的东西居然不高兴?闫亮想不通,不知道自己怎么对伪装的很无所谓,实际上很期待的司令报告。邵昕棠待人都走后,一手扶着发胀的额头,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健安好奇的摸摸这个碰碰那个,不时发出细微的惊呼声。邵昕棠打量着小孩儿,小孩儿最近吃的好睡的好,身量长高了不少,骨头上也有了些rou,脑袋看着也不是大的突兀了。从布匹中挑了暗蓝色绣着细叶兰花纹路的,和青色翠竹打底的布帛各一匹。其余的都让门外的小厮送去给沈财田班主,还有一盒子膳房斋的点心。聂健安眼巴巴的看着整整一大盒精致诱人的各式小糕点被人拿走,口水都嘀嗒到脏兮兮的前衣襟上了。黑色的大眼睛里尽是渴望,却一字也没有说,待人走远了,才不舍的收回目光,伸手抹了抹口水。一回头,一块儿拇指粗细、黄澄澄的的花生酥正举到自己眼前。聂健安想也没想一口咬住。直到香浓的糕点融化在自己口中,聂健安才像是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一般,抬头,见自己的干爹正一脸宠溺望着自己,又把一块儿跟刚刚不一样的点心递到自己面前,声音柔柔的说:“别吃多了牙疼,这一盒都是你的,慢慢吃。”聂健安含着嘴里海棠花香的糕点,眼圈泛着泪点点头。他又想起了父母去世的那年冬天除夕之夜,他在舅舅家看着堂哥堂姐们吃着舅母做着热腾腾的糖心油饼,每个人吃得油嘴麻舌,堂哥把他分得的那块抢了去,几个堂哥堂姐骂他是拖油瓶,说他克父克母,说他在这儿吃白饭……他哭,然后被舅母以丧气的理由赶出去罚站。舅舅惧内,也只是长叹了口气……那年他才七岁,隆冬的天气冱寒冷峭,寒凝大地,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疼他爱他了……看着一脸掩也掩不住慈爱的年轻的脸庞,聂健安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爱他,愿意对他好……上辈子生活富硕,就连家里吃饭用的碗都是SWAROVSKI的水晶质地,什么奇珍异宝,名贵古玩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摆在富丽堂皇的家中确实也相配好看。但如今他都穷得叮当乱响,卖了身的人了,还装什么大爷,风雅高贵之类的都闪到一边去吧,他现在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于是邵昕棠第二天,就把那个三尺来高的青花瓷用块儿半旧不新,从旧衣服上拆下来的黑布裹了,夹着去了这里最大的“秦氏当铺”。幸好这个青花瓷薄如蝉翼,体型庞大,却很轻巧。邵昕棠进“秦氏当铺”的时候正是晌午,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正趴在柜台里打瞌睡。这里是秦氏当铺的一个小分铺,空间并不大,装潢却很精细,大厅四周都用了红色桃木装点,一排黑色生木柜上可以摆放了几件漂亮古物。柜台两边各有一个高木蹲,放着对称的刻着繁复花纹的耳瓶。小小的一间屋子倒也看着精致讨喜。邵昕棠打量了一圈,心中很满意,遂敲了敲柜台上隔着的玻璃窗,叫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伙计,说:“叫你们的掌柜来,给他看样东西。”掌柜刘大生正在难得来巡查一次的小少爷跟前鞍前马后,曲意奉承,问了小伙计来人什么样儿。小伙计形容说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市面常见的灰色袍子,长相倒是极美。刘大生听了照着小伙计的后脑勺狠狠的来了一下子,压低声音怒斥道:“什么人都想见我,我见得过来吗?没看见东家的小少爷在吗,没眼色的东西。”小伙计刚睡醒,脑袋又被狠狠的打了一下,脑仁儿疼得嗡嗡作响,也是一肚子的火气。遂怒气冲冲的跑回前屋,始作俑者正身子挺拔俊俏的立在墩子旁,细细打量那对耳瓶。小伙计被眼前的美景所惑,说话的声音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温柔,:“对不住了,这位客人,正巧我们掌柜有事走不开,要不您明天再来吧。”邵昕棠皱了皱形状完美的眉毛。他坐了半个时辰的人力车才到了这儿,就这么无功而返了?“你们掌柜还要多久能办完事情?”“快了吧。”小伙计想了想,觉得东家的小公子肯定不能呆多久。“那我等会儿吧。”邵昕棠坐在大厅中央的八角桌上。伶俐的小伙计跑去后堂给他沏了茶,还大着胆子偷了掌柜自己喝的大红袍。当铺这个时候一个人也没有,邵昕棠正跟小伙计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