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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的法器早就被方未里翻出,带回了遥远的宿舍,而现在,十几个学生中就只剩他一人还顶着最后一丝太阳光在山上乱晃。虽然很害怕一个人留在这座有无数传说的后山,但提前承认失败只会让老师对他更不满,严玖看着已经落下的太阳,硬着头皮像守在山下的保镖借了手电筒,继续完成他的任务。接近八点的时候,天空已经一片漆黑。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有雨,因而今天晚上的天色暗得不见一丝月光,沉闷的空气让所有的草木都像是凝固了一般,平时叫个不停的蛐蛐此刻也没有一点声音。严玖已经走不动了。饥饿,疲倦,无奈,自卑,让他干脆坐在一块石头上,麻木地等待着时间结束。草丛里一阵晃动。他警觉地站起来,手里握着的电筒迅速射向那个方位。他并不相信这里会有什么食rou动物,但蛇虫鼠蚁还是有可能的。G城以前可没少出现被蛇咬死的新闻。为了保证学生安全,每人都被发了一个哨子,两张护身符,一个急救包,一个打火机。可这些东西如果对上凶猛的蛇,会来得及起作用么?严玖汗都渗出来了,他小心地挪了挪位置,迅速在旁边扒拉起一堆干草,想要给自己点燃个保证安全的火堆。可是春天雾气大,所有的东西根本点不着。他焦急地在包里翻找着纸张,却绝望地发现除了那两张护身符是纸做的,其他没有一样是易燃物。要对付鬼怪的护身符,还是要对付蛇虫鼠蚁的火堆?他左手拿着护身符,右手拿着打火机,满脸冷汗地决定:见鬼丢符,见蛇点火。然而手表上的时针跳到了八点,那堆产生sao动的草丛还是没见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严玖拖着小步子,慢慢地向下山的方向挪去。直到天空一阵惊雷,天气预报说好要明天才下的春雨,硬是提前半天到达。被淋得不成样子的少年在雨中一边狂奔一边庆幸自己没有选择点火,结果没跑出两步,突然被一阵更响的雷声给吓得定在原地。大雨把不少半人高的灌木给打得七零八落,也冲出了被一些腐烂的草木根掩埋的东西。严玖就在这时候看到被雨水冲出来的金属器。古铜色,锈迹斑斑的金属器物反射着手电筒的光,很微弱,如果不是严玖被那一声惊雷吓到,甚至不会发现这么不起眼的东西。“找到了吗?”严玖以为自己运气不错,在最后一刻发现了自己要找的赦令牌,连忙蹲下身去捡。只是当他发现金属器物其实是被杂草根紧紧地缠绕着的时候,就意识到这绝不可能是今天才埋下的东西。至于时间有多久,又是什么,他挖到一半就开始犹豫了。方家的山上会埋着什么?光是猜想就觉得毛骨悚然。他想要停下来,但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终于在浑身湿透的时候,把那块手掌大的金属器物终于被他挖出来。那是块已经被腐蚀了边角的铜镜,背后已经看不清纹路,镜面被磨得稀里糊涂,除了光,什么都反射不出来。严玖先是松了口气,又沮丧不已。这时候一旁的草丛再次传出sao动,失去了警惕心的少年在一条手臂粗的花纹蛇扑过来时,才惨叫一声向后退,手中的铜镜下意识地被当做防具,不偏不倚地被砸中蛇头,力度之大,几乎就要听到骨头被砸碎的声音。差点就咬中他的花纹蛇疼得一甩尾巴,又嗖嗖地原路逃亡。“……卧槽。”已经吓得跪坐在地上的少年这才低声喊出他最大的感受。像个落汤狗一样回到山下,把东西交给老师,得到的却是对方嫌弃的眼神:“这是什么东西?拿个破铜镜来代替,你以为这就能换来一顿晚饭?”“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它……”它什么呢?严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要把这个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带回来。跟老师解释这面镜子反射的光有种奇怪的感觉?老师一定会认为奇怪的是他的脑袋。他的解释并没有得到任何的解释,早已对这个吊车尾的学生感到不耐烦的老师冷声道:“就算他是法器,也不过是个瑕疵品。你觉得方家会需要一个瑕疵品么?”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严玖。少年干笑着低下头,手中紧紧捏着那面陈旧的镜子。当天晚上他还是没有尝到挨饿的滋味。无论对他的成绩有多不满,毕竟是方家唯一的引路人,不算丰盛但足够饱腹的晚餐还是送到了他的房间。看着方家保姆把饭菜端进他的房间,住在对门的方未里遗憾地啧了一声,那枚墨黑色的赦令牌被他随手挂到了严玖门口的大树上。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正在吃饭的严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赦令牌在冷冷的夜雨中随风摆动,过了好一会,才猛地放下饭碗。简直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岂有此理欺人太甚!这帮臭小鬼!在黑夜中受到惊吓,被大雨淋湿,被老师嫌弃,差点要挨饿,这些痛苦,都源自于对面这帮小混蛋。严玖气得连续喘了好一阵子,才端起饭碗,一边愤愤地吃饭,一边思考报仇的方法。可是很少当坏人的少年想了半天,也还是些不痛不痒的招数,最多就是在学校收集一些狗屎涂在他们房门口那样恶心别人也恶心到自己的方法。像乔远上次那样损到极点但足够震慑的手段,他还真想不出来。……唉,乔远。又是乔远。少年抱着脑袋在床上翻滚。不对,上次明明杨四也在。要不请教杨四。那家伙的坏心眼也不少。结果杨四的电话接通,那边立刻怒吼:“这帮小崽子又来欺负你?”严玖连忙安抚:“不不不,别着急,别着急,我真的没什么大碍。你教我一个办法,怎么让他们乖乖听话就行。损点也没关系,上次他们就听话了好一段时间……”“不行,你这种软绵绵的家伙,就算拿着刀去威胁都像是在耍剑,还是得我和乔远过去。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狠狠揍一顿就行。”杨四骨子里的流氓气质非常浓郁。“不不不,你揍就太明显了,而且万一下次你连门都进不来,就再也帮不了我了,”严玖想得还挺远,“这里面就是个堡垒,我得自己保护自己。”“哦……”杨四摸摸下巴,总觉得这小家伙最近变得坚强了许多,“那你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