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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藏雪的心中,此生对手仅剩一个墨泽兰而已,其他人都不作数。”“约定么?”“好,约定。”薛藏雪认真望进墨泽兰的眼中,波涛汹涌,兵荒马乱,他在挣扎,在慌乱,在疼。薛藏雪突然就安静下来了。果然,和自己一样,换一个躯壳并不能轻易融合魂魄,所以墨泽兰还活着,至少还有意识。那他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的爹设计了么?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薛藏雪有些心疼。“我爹就是被傀儡印记控制,杀了娘亲,又召唤了火鸟焚天灭地,结果娘亲复活时,他已经死了。”“如果是我中了这个傀儡印记,估计会在有理智的时候自杀吧。”那人在他耳边磨牙:“你敢!只有我能杀你。”那人隔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问,“如果是你呢?”那人说:“我的命是娘亲给的,所以不会自杀。但如果必要时,杀了我,你亲自来。”他点头说:“好。”然而真到了这个时候,薛藏雪突然很后悔自己答应那么快,怎么亲自来?怎么下得了手?若是以前,他会很快杀了他。但是现在真的下不了手。墨泽兰握紧镰刀的指节泛白,脸上却挂着墨麹尘的成竹在胸的招牌笑容:“真要不死不休?”薛藏雪露出了一个可以说是极为温柔的微笑。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杀了他,我也会陪你一起死。或许我们两条命抵消不了之前的一切罪过,可是能让将来没有孽债,就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那就不死不休吧。”***两人斗内力拼招数,五天五夜不曾放松,最终薛藏雪终究是体力不支,一恍惚,两人距离恰好控制在了墨麹尘最想要的距离内。墨麹尘挥舞着长镰,红光带着灼热之痛纷然落下。热度随着镰刀挥起的风蔓延开,光是皮肤被刮到一点就如置身炼狱受那剥皮之痛。那一瞬间,墨麹尘仿佛又回到了焚海,那一场罪孽之火,点燃己身,焚毁天下的疯狂。妖娆轻佻的墨泽兰像是星晨,是漆黑夜空中独特美妙的存在。冷峻威严的墨泽兰像是冷月,清冷孤独,忍受千万年寂寞。此时疯魔成狂的墨麹尘占着墨泽兰的身躯,像是大漠烈日,似要焚化一切,燃尽一切。薛藏雪只能拼命格挡,碎琼蓝光闪烁,每次碰撞散出雪屑般的光芒瞬间就被红色吞噬,无力反击。此战从一开始就是输了的,无论他的灵魂是墨泽兰,颜朗还是墨麹尘,他见到墨泽兰那张妖孽的脸的那刻就输了。他无法近身,也不敢近身,那火焰中的狂热会将自己灼烧成灰。薛藏雪觉得神奇,在这种一刻都不能松懈的战斗中,他竟然可以无视掉墨麹尘的印记,只看到身体中属于墨泽兰的那一部分,他的灵魂映在双眼中,疼痛、孤寂、疯狂,还有自弃,都是自己见过的,在镜子中。本是一样的人,为何同类相残?他记得初次见面时,这个穿着绯衣的妓院老板拥着一个绝色美人从楼上走下来,他却比那美人更加风姿绰约,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开出了风华。他走到自己面前,那双魅惑的眼睛中有疑问有轻佻,还有棋逢对手的兴致勃勃。他顶着那张可笑老男人面具,坐在高大骏马之上俯身看着自己,眼神无比诚挚,说,我叫墨泽兰,阿雪,可以叫我泽兰,我只允许你一个人这么叫。他半眯着桃花眼,扯着妖孽无比的笑容说,我是这儿的老板,墨泽兰。他俯身到自己耳边,轻声说,阿雪,你可以叫我泽兰,我只让你一个人这么叫。“泽兰。”他不自觉低声道出了这个名字。面前的人微微一顿,仿佛被召唤回了远去的灵魂。薛藏雪正经时叫他墨兄,嬉笑时叫他墨老板,生气时一般都是连名带姓地称呼。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自己!眼神聚焦在薛藏雪身上,只见他笑得有些苦涩,那双眸子里印出了一脸崩溃的自己。镰上的温度缓了下来,但嗜血杀意已经停不下来。薛藏雪的脖子终是碰上了他的鬼葬长镰,这是让常人立即毙命的一招,只要再用力一点,他都可以想象他的人头飞出好几尺的样子。在那一刻,冰凉的触感传来,薛藏雪感觉到自己血管被割破,死亡的感觉并不陌生。死亡?脑海中闪过飞镰匆匆奔来的脚步,他停在重华树下,张开双手,风很柔和,扶着他的脸,他的发。他突然想起了这个少年,一个名字从最陈旧的心底涌了上来,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酸疼无比还是空洞无味?那名字只是堵在在嘴边,嘴唇开合,舌尖抵在齿后轻弹。这一定是一个清朗无比的名字,读出来一定好听的,可是他一直出不了声。飞镰。“飞镰。”薛藏雪念出这个名字,这两个字在他舌尖滑过,明明该是温柔缱绻的发音,此刻却带着不可置信的疼痛感。他终于记起了,那也是个天阴有雨的日子。麦色的皮肤,斜飞的浓眉,挺直的鼻梁,淡色柔软的嘴唇,洁白整齐的牙齿,微甜的像糕点一般的气息依然如故。还有那双笑起来会弯成月亮的温柔眼睛。光明堂的飞镰将军。将军?那个光明使者临死前的曾说过一段含糊的话语,如今想起来当然是要把自己的剑鞘献给将军。对啊,直到那个时候自己才突然知道自己所爱的人竟然是敌人。后来,是怎么了来着?后来自己问了那个人一个问题。是什么问题来着?想起来了,那是一个很蠢的问题。“你一直当我是什么?”“妻子。”那个人如此回答道。啊,是了。是的,对那个人,我是爱慕过的,即使他背叛了我。直到现在,我才敢承认这个事实。第85章荒炎鬼葬灵魂深处传来的悸动让薛藏雪眼眶一热,一直以来自己封闭的感情突然炸开来了。那是,我曾经的风,雪靠着风才可飞花。他仿佛驰骋于风中,轻快自由,脚尖偶尔落地一点,身体轻盈地像片羽毛,漂浮于空中。清风拂着他的面颊,包裹着他的躯体,徜徉着,伸展着。八年来,即使在冥谷深渊那一次,也始终无法再快的六出飞花步竟然在此生死关头,直面自己的内心的刹那,终于大成。这一刻,他闭上了眼睛,嘴角是笑的弧度。如果这就是爱,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更爱面前这个人呢?他的步伐突然一转,向前迈了一步,血溅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