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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觉得好像听到了,呃……磨牙的声音?!胡亥忍不住抬起头向扶苏看去——扶苏总是温柔含笑的表情被一片生硬所取代,他的下颚肌rou紧绷,紧紧抿着嘴唇,眉心拧着似乎很不耐烦的模样,往日深邃的眼睛里却盈满了克制和忍耐的情绪,汗珠沿着他饱满的额头下滑,汗珠滚落而留下的汗渍勾勒出他额角凸起的筋脉。扶苏的相貌比起几年前更加凌厉了,那些温柔的笑容和纵容的眼神似乎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日里他完全是第二个始皇帝了。这种念头在胡亥心里生根发芽,随即,他意识到真正手握大权的扶苏愿意为了自己忍耐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当一切唾手可得,当规则对扶苏自身已经失去限制,那么能够让他控制的只有扶苏自身,而扶苏认为自己与他平等,才会给出这样的尊重。对于上位者而言,给出尊重远比出让感情更难得。胡亥忽然没有了故意撩拨扶苏的心思,他乖巧的趴在扶苏胸口,侧耳倾听着胸膛中平稳的心跳,一直躁动不安的情绪像是驶入港湾的孤舟般平静下来。“扶苏我过去说‘我喜欢你’,但是现在……”胡亥并没有抬头,但他轻轻勾起嘴角,对自己笑了一下,认真的说,“现在我爱你。”扶苏小幅度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声音越发无奈:“你可以不用说这些,我都能够感受到。现在,我觉得更难受了,让我们安安静静的躺一会,不要有任何动作。”胡亥几乎没有见过扶苏这么无能为力的模样,翻身趴在他怀里闷笑出声,扶苏不满的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几巴掌,摊平了四肢平躺在榻上,干脆回想起无聊的国政让自己尽快恢复冷静。过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扶苏才翻身将胡亥裹在自己怀里,用力抱紧他的身体。扶苏的手掌顺着胡亥的脊背摩挲,忽然说:“不是一直在习武吗?怎么还这么瘦,你背后都是骨头,看着不如走之前壮实了。”扶苏托起胡亥的脸颊,仔仔细细观察着他的脸,眉头隆起一片阴霾,沉声道:“果然不光是看起来皮包骨头。”他的手指触在胡亥眼眶上,顺着他眉骨描摹着胡亥的相貌,眼神越发不满,语气透出怒意:“眼眶都瘦得凹下去了,你怎么照顾自己的!父皇中毒,你又消瘦成这般模样,一路上宫人都是怎么伺候的。”胡亥喜欢扶苏的怀抱,他枕着扶苏的手臂,将脸颊埋在扶苏颈窝处,嗅着扶苏身上专门使用的熏香,并没有因为扶苏夹杂着怒气的问话而清醒,反而因为他的声音越发迷糊。胡亥懒洋洋的回答:“我正在长身体呢,每天吃多少都觉得肚子里头空落落的,晚上有时候还会饿醒,或者觉得自己骨头疼,瘦点也正常,过了这阵子就好了。嘿嘿,还有你在呢,秀色可餐啊。”说着话,胡亥终于渐渐被扶苏引起谈性,他翻了个身,侧躺着用撑起一条手臂支着下巴,坏笑着开口:“说不定等到我二十四岁的时候,就比你高了。”“你想把我抱在怀里?”扶苏扬起剑眉,微笑着反问。胡亥原本只是对自己一直比扶苏矮小而感到郁闷,他过去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扶苏问出这句话之后,胡亥立刻感受到了其中的吸引力。他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兴致勃勃的追问:“若是有一天我长得比你高大,可以让我从背后把你抱在怀里吗?”话一入耳,扶苏脸上便露出个古怪的表情,疑惑不解的说:“刚刚也是如此。胡亥,你很喜欢从我背后抱住我吗?”之前还没羞没躁在扶苏身上胡乱磨蹭的胡亥脸上忽然一红,沉没许久之后,小声道:“这让我觉得自己能保护你,不是一直被你宠爱着。”扶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摩挲着胡亥脊背的手掌停住动作,半闭着眼睛说:“等过了大朝,你就该去禁军述职了,到时候想和现在一样清闲不可能了,我等你着护卫咸阳宫。”扶苏抱着胡亥转身,双臂撑起一片狭窄的空间,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胡亥,俯首与他额头顶在一起,笑着说:“我的命交给你了。”胡亥畅快的笑了起来,用力点头,高声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明白的。”扶苏回给胡亥一个信任的眼神,克制不住探向前含住胡亥的嘴唇。胡亥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主动张开嘴,伸出舌头探入他口中,扶苏却没有接受胡亥的好意,克制的啄着他的嘴唇,只是浅浅的含着他的两片嘴唇,许久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让开,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你这贱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喊声,吓得胡亥猛然推开扶苏,僵直着身体迅速抓着衣襟跑入内室。扶苏被胡亥推得一阵摇晃,视线追着胡亥离去,心中升起巨大的忧虑——难道他们一辈子都要这么见不得人吗?☆、第136章我有特殊的告状技巧扶苏眉头紧皱,将不由自主产生的恐惧和疑惑压入心里最深处,他的理智很清醒的提醒着扶苏这是不可回避的现实,但越是清醒,扶苏越觉得难受。哪怕事情有一天暴露,在外人眼中,他顶多是个荒yin的帝王,而胡亥……娈宠、佞幸……无论多么难听的羞辱言辞,都会落在胡亥头顶。……也许,牢牢瞒住此事才是最好的。扶苏这样安慰着自己,眉心拧出的褶皱却越发深刻,因为自己无能为力而爆发的恼怒之情几乎淹没理智。“门外是谁?让他进来。”扶苏呼出胸中浊气,对着门外吩咐。内侍梁一直守在口门,哪怕将房中的声响听得一清二楚也从没敢发出任何声音,直到扶苏现在下令,他才赶忙起身,对二十步外围守的侍卫们点点头,侍卫这才收起武器,一脸严肃的让开一条细细的小路。将闾的表情十分严肃,高跟在他身后扯了扯高的衣袖,不赞同的摇摇头,低声说:“你刚刚干什么喊的那么大声,万一大哥在休息呢?”将闾听到高的话,顿住脚步,低声解释:“大哥是太子,住在咸阳宫正中线上本属应当,可胡亥是咱们的小弟,他当初年幼,跟随长兄一起居住在此我没什么可说的,但现在胡亥已经成丁了,再跟大哥挤在一个院子里像什么样子。更何况,你何时见过大哥的院子戒备森严?!这不合常理。我担心大哥和胡亥发生争执,你知道的,父皇对胡亥十分疼爱。”提起胡亥,年幼骄纵时候险些伤到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