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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能出得了沙漠。」冷玄惋惜地道:「可惜我体力还没有完全复原,不然就能和你一起出手杀敌,免得那两人再兴风作浪。」「我看那两人也未必能再成什么大气候。」雷海城耸肩。放眼天高地辽,四下夜风寒飒,他扫净多日郁闷,笑着把下颌搁在冷玄肩头。「等见到金河巫师,你的毒或许就能解了,从此再也不用受折磨。」冷玄只是微笑,轻拍了拍雷海城手背。他对那金河巫师,其实并不抱多大希望,然而面对雷海城满心的期待,他还是二话不说地同意了雷海城的决定。去金河,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白跑一趟。他回头审视落在两人后面的越霄。女人一直将那包骨灰紧抱怀中,仿佛那好似她生命中的一切。头低垂着,面目全隐在一片深暗的阴影里。两天后的正午,三人终于越过了大漠边缘。清晰的边镇轮廓映入三人眼帘。金河国境最东面的小城归鹿。黄泥土垒筑的城楼上巡着不少哨兵。城门却紧闭。一大群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正聚集在城门前,闹哄哄地叫骂号哭。雷海城不由得吃了一惊,在心中略略一算,竟有数千人之众。「奇怪。」越霄看到这情形,蹙眉。众人的衣着和口音,都不似金河国的边民。她为遮掩行藏,将自己乔装成身怀六甲的妇人,几天里也不洗脸梳头,模样倒跟面前这些人有得一比。三人下了骆驼走近人群,听了几句,原来这群人都是从邻国许昌逃来避难的百姓。许昌国内四个王子为争权夺位,已打到不可开交,战火烧遍许昌各地。居住在金河和许昌两国接壤处的边民中,便有人不堪荼毒,拖儿带女逃来金河躲避战乱,却被金河国拒之门外。雷海城和冷玄都不想多招惹事非,叫上越霄打算绕城而过,突然听到最前方的人群鼓噪起来。许昌难民已经在城门外苦求了数日,饥寒加上绝望愤怒,许多人都濒临崩溃。有些再也忍耐不住,开始向城门外砸石头。城楼上的哨兵大声呵斥,却哪里喝止得住。一个统领模样的男子见状大怒,夺过哨兵手里的弓箭,朝底下人群连发几箭,射死了一人。「再不滚出金河,你们全都跟他一样的下场!」人群瞬间死寂。「还不走?」那统领一挥手,城楼上箭矢齐飞,射向手无寸铁的人群。众人惊呼失色,争先恐后转身奔跑。慌乱间相互踩踏,响起好几声孩童稚嫩的惨叫。雷海城一手扶住个跌倒他身上的老妪,目光转寒,瞧这阵仗,他们三人即使想安静绕道,也不可能了。他抬手,弩箭破空,不偏不倚射中了那统领的脖子。那人大叫一声,从城楼跌楼,掉地登时瘫软如泥。哨兵大哗,震惊之余,停下了射箭。雷海城振臂,对人群高喊道:「大伙不要慌,要活命的,就杀进城去!」他飞奔至路边,砍断株高大树木。人群受他感染,不少男子奔过来帮忙。众人抬起大树,呐喊着冲向城门,猛力轰撞。哨兵惊醒过来,乱箭齐飞,却又被雷海城弩箭解决了数人。许昌难民胆气大壮,cao起身边可以用来攻击的一切家伙:石块、扁担、木棍……全力敲砸城门。民众的力量也在此刻尽显。众人合力撞击下,两扇紧闭的城门终于被撞开,难民欢呼着蜂拥入城,跟冲下城楼阻止众人的金河哨兵撕咬厮打。雷海城三人混在杂乱人群里,挥拳打到几个兵士后,望见数名骑兵赶来援战,雷海城飞步上前,跃上当先一人的马背,没等那人出声喝问,一拳,将那人打得鼻血长流,斜飞离鞍。足尖在马鞍上借力一点,纵身跳上旁边那匹骏马。如法炮制,又打落两人。冷玄和越霄也已奔近,骑上夺来的马匹,风驰电掣般将大呼小叫的兵士甩在了身后。第156章金河国半边国境依傍沙漠。渐入国土腹地,却多山峡峡岭,地势起伏险恶。而那条名闻遐迩的金河,就源自都城郊外的指天峰。携无数细碎金砂流淌过大地,养活了举国臣民。雷海城一行三人渐进都城时,为免暴露越霄身份,都绕过城池,专走山野崎岖小路。冬季黑夜来得早。这天午后,三人策马紧贴嶙峋岩壁,沿着半山腰的羊肠小道鱼贯而行。走了没多久,四周已暮色蔼蔼。鸟雀啁瞅归巢。隔着山间雾气,雷海城遥遥看到一条大江从对面的山峡间奔流而出,形如玉带,绕山盘旋。再远处的平地上,矗立着大片宫殿楼阁,碧瓦朱墙,正是金河宫城所在。那山峰顶端耸峙入云,整座山寸草不生.却断续有淡白烟雾升起,随风飘渺弥散。那就是指天峰。巫师便住在山中。越霄驾马走在最前边带路。如山后,她就除掉了乔装行头,怀里仍紧揣着萧云起的骨灰,悲痛神色一路行来已逐渐减退,越近都城。越是流露出隐隐的欢喜。雷海城望了望口条金河,居然没看到周围有将士把守,奇道:「金河怎么没人看守?那都城的百姓不是随便都可以来淘取金砂了?」越霄淡淡道:「这指天峰和金河世代都由巫师传人镇守,外人如果没得巫师庇佑,靠近指天峰就会头晕目眩,离奇昏厥。只有每年冬季时,巫师会撤去发力,让金河王族求卦问凶吉,也只能在冬季入山。」雷海城听她越说越玄乎,耸了耸肩。他相信世上有人拥有特异功能,不过发起功来能覆盖整座山峰,也太离谱,多半是金河王族为防止外人偷盗金砂,故意散播出来的谣言。眼看天色更黑,三人走至前面一个地势开阔的平台时下马休憩。雷海城刚拿出干粮,猛听身后「啪」的一声——冷玄失手摔落了皮囊,人也摇摇欲坠。「怎么了?」雷海城急忙扶住冷玄,见男人一张脸惨白如纸,薄唇也完全没了血色。冷玄微微牵动嘴角,想勉力扯出个微笑让雷海城别紧张,露出来的,却是痛楚表情。一路行来都没有发作过的余毒,毫无预兆地爆发了。他紧抓住雷海城胳膊,痛到极处,指尖全深深掐进雷海城rou里。雷海城听着男人强忍在喉咙间的喘息,咬紧了牙,行囊里有御医配置的镇痛药丸,可他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