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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天风错作者:顾楼gulou晋江2015-10-29完结文案从来百姓多薄幸,而今谁忆旧功勋。败仗将军和残疾书生,在聪明人的棋局里被赶着跑,最后去种田的乡村爱情故事1V1HE他话里不提元夕救过他,也不说手下许个闲职给元夕,乏善可陈地扯了一句缘分,平铺直叙地做下承诺,如果走投无路,元夕总还能去他身边。元夕听得眼热,但还是装作已睡熟了,嘴里不支声,抹去鼻涕悄悄擦在温启年袖子上。既然我人都是你的了,他心想,这点鼻涕也算不得什么。“我会给你个交待。”元夕诧异地回过头来,温启年看着他又说了遍:“我会给你个交待。”元夕阴狠地挑高一边眉毛:“我家里人全死了,你能给我什么交待?”温启年站起来把他按在怀里:“王爷对你不起,我帮你报仇。你家人死了,我做你的家人,一辈子陪你。”他低头抵着元夕的头顶又说:“你要去死,我陪你死。”睡着了,看不到云明亮干净,在蓝如翠翎的天上团成馒头片似的。看不到新麦已磨镰,牛羊追逐绿草纤纤。看不到辛夷花尽了,杨花又开起来。看不到群雁飞过,南陌上飞絮轻飘。不过也不打紧,明日还能看到。明日看不到,明年、后年,岁月悠长,去路无垠,世上那么多好风光,没什么可急的。内容标签:恩怨情仇布衣生活天作之合搜索关键字:主角:温启年,元夕┃配角:┃其它:==================第1章第1章马蹄达达远去,西风猎猎袭来,残阳如血,狼烟四起。好冷。温启年吃力地试图翻身坐起来,却只发现身上的力气抽丝剥茧般消散,他仿佛看到自己身上正冒出条条缕缕的白气,从望不到尽头的一片死人堆里蒸腾到空中。他甫一中箭就知不妙,猜是中了毒,从马上跌落下来后,就近与身边一个呼揭死兵换了铠甲,将他的脸刮花了,自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听到一群人cao着听不懂的蛮话逐一翻过地上死尸,有个带头的发现了他伪装好的呼揭兵,又将其刺个对穿,挖出心,割下头,带领剩下的人趴跪在地,齐声念诵几句,将呼揭兵身边的几具死尸都踢开,才带着那头颅上马走了。温启年被踢了两脚,一口血含在嘴里等他们走了才吐出来,已是泛了黑。他动弹不得,心想,难道今日真要葬身于此。眼前一阵阵发黑又一阵阵发白,温启年恍然看到了他人生中的种种,入行伍、遇李纪、杀匈奴、封将军、来西巡,然后便永远停在了这里。我就要死了,他躺在地上,想过要以身殉国,马革裹尸而还,却没想过是毫无防备地死于蛮子偷袭。想着想着,他就觉得眼皮从未如此重过。天快黑了,大漠中一丝风也无,地上的血气热气弥漫上空,是有形有状的一层迷离水雾,罩住天色,罩住斜阳。温启年撑不住地合上双眼,没有看到远处悄悄走来个穿一身灰色短褐的年轻男人。那年轻男人叫元夕,是连延人,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城外战场。他生得细弱,还没这么累过,走得天都快黑了才远远看到一地死人死马,尚未坠下的金乌斜照在大地上,照出一片乌烟瘴气。此地不详,元夕暗想,只远远捡个一两件赶快就走。地上除了死尸,还横七竖八堆着些火把和刀枪弓箭一类的东西。元夕第一次见到地上满是血的场景。有的人死在这里,断臂残腿却飞到另一边去了,有的人头被刺穿了,跪在地上僵直着身躯,稍一碰就倒将下来,砸出好大声响。他走得心惊胆颤,低头不敢再向前了,看到脚下有把蛮人的短刀,拿起来感觉切菜倒还趁手,塞进兜里。走到此处已经累得半死,死人堆里找东西更是可怖,他准备就近再剥件蛮人的盔甲就马上离开。但蛮人身材高大,一件盔甲顶寻常汉人两件,又死沉,元夕费劲扒了一会,发现实在拿不了。“娘的。”元夕低头看到手上都碰秃噜皮了,小声骂了句,心想捡几片破落的甲片算了,捡上满满一麻袋,应该能打上两把锄头一把犁,已经很够用了。他自己干不了活,他爹腿脚也不方便,家里半亩田荒了许久,元德景前日里又惹上风寒,家里剩的药不多,治好他自己就半点存货也没了。元家在连延城中是独一份的大夫,没有药草,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正巧这几天汉人和呼揭人在城外打了一仗,呼揭人往沙漠深处去了,城里涌进来许多兵。元夕琢磨着,壮丁也有了,现在把活干好,开春就能直接播种,家里农具不够,反正城外战场上有现成的铁片,便志气高昂地要来捡,谁知此处这般情景。边捡边向前再稍微走了几步,一晃眼看到个人,穿着汉人衣服,胸口血rou模糊,头竟然也被割了。元夕吓得不轻,揉了揉眼睛再看,发现那尸体旁边还躺着个穿蛮人衣服的,脸朝下趴在地上,背上中了支箭,还能看出在微微起伏。元夕惊道,还活着!好你个蛮人,如此残忍地杀我同胞,这就送你上西天。他掏出刚才捡的短刀,伏下身来一刀刺去。凑近了才看到,那人脸旁全是黑血,显然是中了毒。元夕哼了一声,想不杀此人也活不过今晚,倒省得大爷动手了,收起短刀,拎了拎手中麻袋看收获颇丰,起身就准备走了。他蹲得久了,腿有点麻,一不注意倒在蛮人身上。他暗自叫了一声不好,那蛮人被他压痛,咳嗽两声,竟说了句不清不楚的汉话,仔细听好像是在叫王爷什么的。元夕觉出不对,将他的脸翻过来,那人紧闭着眼,看着虽然鼻梁也不低,但绝不是蛮人那种高鼻深目的长相。汉人怎么穿着呼揭的衣服?元夕奇怪,但看到了就不能见死不救,他把麻袋放下,用力割开那人的外甲给他灌了两口水,又拍他背让他吐出来,洗净他嘴里的黑血,又沾水将其脸上的血污擦净,把他中衣撕开。长得倒俊,元夕心想,又凑近了去看箭伤。闻气味,这箭上带的不是什么奇毒,但是凶得很,是蛮人给得瘟病的骆驼用的药。一把草用小半碗药水泡了再晒干,一头成年大骆驼吃下去,不消半天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元夕翻遍全身只找到个火折子和刚才捡的短刀,还有剩的两个冷馒头。他打起火将刀烤了烤,先把箭杆折断,再一狠心剜去箭头,用火折子去烧那人的伤口。焦rou的味道传来,那人痛得狠了,脚上没力,手动了起来。元夕紧靠住他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