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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让人送的东西已经交给了御膳房,也交待了他们整治的法子,再不会粗粮细做了去。”“粗粮细做,这个说法倒有趣。”太上皇对新名词接受得并不困难。皇后知道自己又差点漏底,只好找补道:“我看那两样东西,与平日用的大有不同,可不是粗笨得很。”皇帝却不干了:“话不能这么说。虽然看着粗笨些,却是活命的东西,不该轻贱了。说来还是贾赦,一心只想着百姓,又不贪功。呼念恩说,已经让那个县令开始在安远县推广了。”听皇帝提起自己的舅舅,黛玉哪还顾得低头,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只盯着皇帝的嘴,盼人多说一个字也好。那两汪清泉样的明眸,如会说话一般,随着皇帝嘴上一开一合,时时迸出异彩。太上皇见了,心中就是一叹,心道好在自己年岁已高,不然能不能抵得住这一看都未可知。也难怪念恩一心认准了她,现在未长开已经如此,要是再大个一两岁,怕是皇子们都得惦记上了。好在皇后抢先将人封了公主。这是太上皇与皇帝共同的想法。可惜皇帝也是刚与平郡王说话才得了那么两句,所知不多,又不忍让那两汪清泉蒙尘,只示意平郡王快点接上。平郡王巴不得这一下,开口道:“公主放心,父亲一切都好。我们到的时候,父亲身边的时先生已经找到了一位有本事的乡医,为父亲治好了病。”“乡医?”黛玉不由有点着急,那样的地方,一个乡医能成吗?眼睛不由探究地看向平郡王。置身温泉是平郡王此时的感觉,温暖又不至炙热得让人受不了,只觉全身都是舒坦的,身心都是放松的。可他是放松了,黛玉又不放心起来,是不是自己刚才猜测得是真,舅舅果然没好利索?“郡王?”她小声问道:“您走前,舅舅可大好了?”见她如此担心,太上皇与皇帝倒觉得是个有良心的孩子。皇家不怕孩子有出息,却怕孩子没良心。可是平日里居然是没良心的居多,得陇望蜀之辈比比皆是。皇后只静静地听二人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皇帝只好自己咳一声:“你从头好生说道说道,也省得你母亲他们提着心。”平郡王这才将自己这半年的经历都一一道来,等说到贾赦让侍卫们耕作时,太上皇已经在批胡闹,可说到最后吃饭时的话,又改口夸人家深谋远虑。平郡王哪儿顾得上他如何批评,只要那双眼睛只看着自己,哪怕让他再说个三天三夜也无妨。人算不如天算,说得就是如此。正说到兴头上,御膳房已经把午膳送过来了。皇后就要与黛玉告退,平郡王一脸不舍地望望太上皇,再望望皇帝,又望望太上皇。被他看得发毛,太上皇只好发话:“又不是外人,这次东西还是娴静舅舅送过来的,就在一起尝尝也好。”等到吃上了饭,太上皇才后悔自己不该多那句嘴,何必看着这小子可怜?分明就不想让人吃下饭。食不言早让平郡王抛到了脑后,一心向桌上的人介绍两种新鲜吃食。这本不是大事,毕竟他比别人多吃了几回。可是你一边叫着皇祖父,一边眼睛盯着人家小姑娘是几个意思?你让四叔小点口,免得卡了嗓子,真当皇帝是纸糊的?你让四婶细品土豆的软糯,可手里挟的东西为什么放到了人家小姑娘盘子里?真当宫里的人连布菜都不会了?总之这顿饭,除了平郡王外,人人吃得胃酸。好容易吃完了,平郡王已经准备告辞:“已经见过皇祖父与四叔四婶,也该家去看看。”太上皇与皇帝巴不得他快走开,不想人家下句是:“公主也出来大半日了,想也疲累,不如我送公主家去。正好给母亲请安。”完全听不下去了有没有。就算是来自现代的皇后,都没想到平郡王一得了机会如此会发挥。她与贾赦的心思差不多,怕平郡王一时心热,总想着让黛玉与人多多相处,别冷了人家的心。可现在分分钟都等不得的平郡王,又让皇后心里打起了鼓。黛玉今年才十三岁,就算是过了年不过十四,还是虚岁。可以平郡王这着紧的样子,怕是太上皇现在心里已经在给两人排婚期了。还是个孩子呀,皇后想得心肝肺一起疼。果然,就听太上皇问道:“这个娴静,过年也有十四岁了吧。”“是,还有一年就及笈了。”青朝女子,多是及笈后方才成婚。难得太上皇还有心思cao心一个小女孩的年龄,就是原来太上皇自己的几个女孩,也不见得记得如此清楚。不过想想平郡王的年纪,也难怪他记得住林仙子的岁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太上皇就有些不耐烦:“你看看念恩的样子。”皇帝对这个侄子即心疼又好笑:“怎么就看上了个这么小的。但凡再大一点,何必露出这样猴急像。”皇后不理皇帝吐槽,只一心对付太上皇:“就算是不用等到及笈,那孩子身上还有孝呢。要是不让她守完了孝,怕是那个家伙回来,有得闹了。”听皇后提起贾赦,太上皇又有别的头疼之事:“皇帝,你看如今对这个贾赦?”皇帝想了想道:“东西还没推广开,不如等推广一年,见了成效再封赏。”这次可不能再用封赏家人对付了。太上皇再想了一时道:“不必再等一年。立时下旨吧。”听他这样急,皇帝倒不解起来:“何必急于一时,左右他也不在京中。再说等见了成效,也不至于让那些酸儒说什么赏罚不明。”看皇帝是真的不理解此中深意,太上皇就是一叹:“人心。有了这两样东西,足以安定人心。就算是一时推广不到,可人心有了指望,就易于安定。不光江北如此,江南之人也如此。”这些年北方少雨,江南的压力就大了起来。“父皇圣明。”皇帝这次颂圣真心无比。太上皇心中有些得意,也把刚才的话再提起来:“那你再说说,给他些什么封赏好?”皇帝沉吟一下:“他的官职已经以了头,再升,就只能升爵位了。”说着看看太上皇的脸色:“当年袭爵,本就降等降得有点多。”“谁让他自己不争气。”提起当年来,太上皇的好心情就不多,不过太医也说过,他不该再多气伤身,只问:“以这个功劳,就是封个异姓王也不为过,你说呢?”听太上皇如此大方,皇后也不觉抬眼看了一下,才又去研究茶杯上的花纹。皇帝却只摇了摇头:“就算是如此,毕竟与军功不能比,不开疆扩土,不能轻易封王。我知道您疼他,可是...”下面的话没说出口,太上皇如何不明白,如果王爵轻封,于国并非好事,容易引起人们幸进之心。嘴上却道:“疼他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心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