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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延江当年好的几乎穿一条裤子,他出柜的时候,延江那时候已经有女朋友了,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以后生小孩算他们俩的,孩子不论男女一定也叫他爸爸。那会儿延江还说,如果条件允许,就生两个,一个跟着他姓沈。孩子都两岁了,可是他居然都不知道,延江似乎也从来没有上门来说过,他甚至都不记得冒牌货有提过这件事或者收到了什么喜帖之类的。四五年了,延江从来没有跟沈意联系过,不管是真货还是假货。现在延江愿意这么帮忙,也是非常非常不错了吧,沈意想,望了望半空中的手,想了想,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脸颊去蹭了蹭陆嘉泽的手。他不太确定陆嘉泽想摸他哪儿,不过陆公子手总是举在那,他看了烦躁,他已经很久没有烦躁了,所以还是情愿做点事让自己平静过点,哪怕其实手和脸颊根本不会真的碰上,但他还是安心了点。喜欢一个人太惨了,他想,竭力祝福陆嘉泽早点想通了,这世上美好的东西太多了,能够晒太阳感受温暖,能够吃饭品尝香味,哪怕是出门看看马路呢,都比虚无的喜欢好,那些东西,终究会慢慢地化成灰。陆嘉泽絮絮叨叨的,沈意以前都没发现陆嘉泽有这么多废话,他总记得以前他说一句,陆嘉泽回的最多的就是“关你什么事”,工作后两人见面,拳头使用率也比舌头高多了。大概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改变?或者已经这么多年了,陆嘉泽性格变了吧,他默默地想,望着天花板听陆少爷絮叨,一会儿是他们某个朋友也结婚了,一会儿是还记得某某某吗,他们家出事了,现在在某地开了一个水果店,精神反而比以前好,甚至最后的时候,陆公子还说了某个高中同学,因为癌症,已经死了。就这个同学,沈意其实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听到陆嘉泽说死,还是忍不住触动了一下,才四五年啊,他好像已经错过了半生。陆嘉泽说那个死去的同学,说的很悲伤,沈意不由得想,这个同学死了,还能被好多人惦记着,不像他,死了好几年,才被陆嘉泽发现。想到这些他就心情又好又坏,也懒得再听陆嘉泽说什么了,飘回房间里看了看睡觉的延江,最终还是在延江身边躺了半夜。他是魂魄,基本不用睡觉,但是可能是人养成的习惯,有时候夜里躺在那里也会脑子放空,像是睡着了似的,凌晨五点的时候,他又飘回客厅,发现陆嘉泽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臂还往右伸着,五指也微微张开。真是何必,他想,这次陪着陆嘉泽坐到了天明。&陆少爷病着,但是有时候精神着实不错,早上七点的时候居然准时醒了,进房间把延江推醒后,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他今天没有收拾房间也没有检查门窗,沈意想,这次围绕着延江转来转去,他对延江比对陆嘉泽熟悉多了,跟着的感受也好点。延江洗漱没有陆嘉泽快,在卫生间待了好久,出来后才在沙发上坐下,摩挲着下巴。“沈意。”延江在那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比起陆嘉泽那种更像喃喃自语的声音,他的音调沉稳多了,“你如果一直在,应该知道点问题的吧?”他似乎没有找到陆嘉泽的剃须刀,于是便没有刮胡子,下巴青青一片,“还是那面镜子,你看中间有个月一样的符号,云默有问题,你就抹上去的,没有你就弄下面的。”沈意愣了一下,延江的声音冷冷的:“陆嘉泽在,我不好问,你……有没有杀过人或是间接做过这种事?问好了,我也有个方向。”他一个商人,做生意可能得罪人,可是又不是黑社会,怎么会手头有人命呢?沈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延江根本看不见他的反驳。“那个月旁边,还有一个山字符。”延江记忆了得,居然记得那鬼画符一样的痕迹,“有,你涂左面的,没有就是右面的吧。”他顿了顿,眉头微蹙,“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总有个缘由啊。”我也想知道呢,沈意想,杀人都不带这么阴毒的。不过他倒是觉得,延江的性格变了好多啊,以前延江讲话都温柔细语的,他脾气不太好,延江便更常的细心温和点,不像现在,讲话都掷地有声,又冷又冰。果然每个人都变了啊,只有他好像更混沌了点,连思考都缓慢地退化了,很多事情,陆嘉泽和延江都比他理的清,说不定陆嘉泽再晚个一年找他,他就疯了呢。他飘到铜镜边,关于杀人没有那个好回答,但是关于云默有没有问题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他在屋子里飘了四五年,云默一如既往地体贴,没有对冒牌货的突变表示过惊讶,但是也没有说出过什么诡异的话,就是那种很正常的,相信了情人性情大变的人。延江把话说完就也走了,临走之前倒是挺贴心的,还翻了一本书放在桌子上,他关门的瞬间,沈意才隐约听到一声对不起,轻的像风。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不是他昨天突然能碰朱砂铜镜了,谁能确认他是真的成了鬼魂呢,延江也没做错什么。云默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吧,他望着铜镜苦苦思索,他能恨云默善变或者傻或者薄情,但是真的不记得云默透露过任何不正常的倾向。他想了很久,久到陆嘉泽都回来了,也没想通了该抹哪一边,于是便干脆不想了。陆嘉泽拖着一个行李箱,满头都是汗,也不知道里面塞了什么,吃力的不得了,进门就去卧室抽了一张床单到客厅里,然后铺在了地上。“朱砂啦。”陆嘉泽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把行李箱打开,那里面果然是半袋子朱砂,都是细盐那样的大小,红通通的像是干涸的血沫子,“老道士今天不在,我们先试试朱砂。”陆少爷把半袋子的朱砂倒在床单上,半个地面都成了鲜红,简直有点犯罪现场的味道,沈意蹲下去,用手插进朱砂里,手指一下子就穿过去了,依旧什么也没有摸到。难道是只能写成符的朱砂才有用么?他不死心,又在一大片朱砂里一一摸过,结果当然是一样的,他什么也碰不到,地上一大片朱砂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陆嘉泽看着铺了一地的朱砂,眼睛都瞪圆了,最终还是犹豫地开口:“好像没有效果啊。”他把手插进朱砂里,倾泻了一片的朱砂像一汪碧血,显得他的手特别修长白皙,白玉一样的游动在里面,从前到后推起一层层红色波浪。沈意学着他也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