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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程恪感觉这声音就像是手机搁兜里误碰拨了号似的,“喂!说话!”正想挂掉电话给江予夺打过去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喘息声。这声音裹在风声里有些听不太清,但程恪还是一耳朵就听出了这是江予夺的喘息声。“江予夺!你怎么了?”程恪一下站了起来喊了一嗓子,接着就用石膏把扔在沙发上的外套挑了起来,往门口走过去。“程恪。”江予夺的声音传了出来。程恪一听这声音,心里顿时一阵发紧,江予夺嗓子有些哑,但这并不是重点,让他紧张的是,江予夺这声音里的情绪。“程恪你在哪儿?”江予夺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我在你家里,”程恪打开门走了出去,“你……”“救我,”江予夺低声说,带着透过听筒都能清晰感觉到的绝望和恐惧。“程恪,救救我。”程恪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阵闷响,他猛地往大街上冲了出去,一边伸手拦车一边冲电话里喊着:“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你在哪里!”江予夺给他的地址他根本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大概是个跟他们之前聚会的那个街心小花园差不多的小花园,但江予夺已经把电话挂掉了,程恪再打过去的时候他没有接。一辆出租车停到了距离他五米远的路边,一对情侣正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程恪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得这么快,冲到车门旁边的时候,那个女孩儿才刚弯了腰准备上去。“不好意思!”程恪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让开。”“你干什么啊!”女孩儿喊了起来。“你干嘛!”她男朋友立马抬手。程恪抓住了他的手,往下拽着狠狠一拧:“我说了,不好意思,这车我要用。”“啊——”这男生拧着眉喊了一声。程恪松了手,拉开副驾车门,上了车:“麻烦快开车。”司机看着他有些犹豫,程恪报出了江予夺给他的地址,然后拿出了钱包,一只手很难cao作,他直接抓着钱包哗啦一抖,今天出门前刚取的两千块钱从钱包里掉出来,洒了司机一腿:“快开车,要快。”司机踩了油门,车嗖地窜了出去。“远吗?”程恪费力地把外套穿上了。“三分钟就能到,”司机说,“走小路跑过去两分钟,你这钱收一下吧,真要不了这么多。”程恪没说话,车刚一停,他就跳下了车。路边是一片花坛,一条小石子路穿进去,中间有一个圆形的没有水的喷水池。“江予夺!”程恪顺着路冲进去,刚想再喊一声的时候,他看到了右侧石雕屏风前的地上,靠坐着一个人,一条腿曲着,胳膊垂在身侧。是江予夺。程恪感觉自己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冲过去跪到了江予夺身边,左手撑着地,首先就看到了江予夺脸上的血。“伤哪儿了?”程恪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要叫救护车吗?”“不用。”江予夺回答。程恪抬起手,想要看看他脸上的血是伤在了哪里,江予夺抬起头,看着他:“程恪。”“我在。”程恪应着,看到了江予夺满眼的惊恐和泪光,“怎么了?告诉我,怎么了?”他轻轻搂住江予夺的肩。“他们在那里。”江予夺说。程恪的心猛地一沉:“在哪里?”“对面。”江予夺说。程恪转过头,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小花园,喷水池那边有一排长椅,都是空的,这种天气也不可能有人坐在这种地方。“你看不到,对吗?”江予夺问,“两个人,就在喷水池旁边。”程恪看着已经干掉的喷水池,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这一瞬间鼻子酸得连脑门儿都疼了。“我看不到。”他轻声说。“为什么?”江予夺哑着嗓子,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为什么你们都看不到?”“我不知道,”程恪的眼泪跟着也涌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他紧紧搂住江予夺,用力在他背上搓着,“没关系,没关系的,看得到还是看不到,都没关系的。”“有关系,”江予夺说,“我是个疯子。”“你不是,不是,”程恪一连串地说,“你是江予夺,你是三哥,你是我男朋友,别的都无所谓。”“救我。”江予夺说。“好。”程恪用力点头。第76章救我。这两个字像一把叉子戳在程恪心里。没有刀那么锋利,没有针那么尖锐,但一连串钝痛着的口子更让人难以忍受。他脑子里转过很多种情形,不会是街头斗殴,那种事没有人比三哥更拿手,就算需要帮忙,大斌那帮兄弟才更靠谱,他更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而求救。程恪冲出门的时候已经确定是跟“他们”有关。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没有想到一直回避,一直努力想要掩饰好不让任何人发现的江予夺,会突然就这么没有预兆地,一把撕开了自己的伪装。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程恪一直紧紧搂着他,一条胳膊不够用,他把石膏胳膊也用上了,用力地抱着江予夺。江予夺伤得不轻,他能清楚地闻到血腥味,江予夺的头上,脸上,肩上都是血,心里也许也一样。程恪有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只觉得心疼。漫长的二十八岁里,虚一岁二十九,虚两岁三十了的生活里,他第一次哭成这样。眼泪满脸都是,嘴里也全是咸的,带着点儿偏了轨的甜。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松开了江予夺,一只手捧着他脸:“你伤在哪儿了?伤得重吗?”“不重。”江予夺脸上的眼泪也流得乱七八糟,带着刀疤的脸配着泪水和血迹,没什么美感,离梨花带雨有八百多个地球到月球的距离,但却能直接一斧子砍在心窝中间。“我叫个车过来,”程恪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我们先回去好吗?”“他们还没有走,”江予夺的视线落到他身后的某一个地方,“不能让他们跟回去。”“跟回去就跟回去了,不怕。”程恪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刻他强烈地想要看到人,无论一个两个还是几个,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是人就可以,但身后依然是空的,只有风吹着枯枝轻轻晃动。“程恪会看到。”江予夺轻声说。程恪愣了愣,又抱住了江予夺的脑袋,在他脑袋顶上亲了两口:“没事儿,无论有没有他们,程恪都不在意,他不在意的。”江予夺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在他脸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