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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那一吊无用处的rou,来到叶栾脚边。慢慢地蜷缩起枯瘦的身子,趴在她靴子旁。袁明焕呆呆地看着这只狗,眼睛微红,然后轻轻走了出去,关上门。残狗本不是残狗,是因为叶栾,才失去自己的腿的。她把手臂放在桌子上围成一个圈,自己趴着身子,头枕在手臂上,脸部朝下静静地看着它。这是一只很老的狗,十多岁了,她是在河州遇见的它。岷州瀚安县与河州相隔千里,她不知它是怎样过来的。在她被领养人家从长安带回岷州之后,瀚安县经过一场大雨后,它重新回到她身边。全身淋湿,瘦骨嶙峋,血迹斑斑,吊起的那条腿似乎是被莽撞的车轮碾碎的。黄狗每一次呼吸,单薄的掉光毛发的皮囊好像包裹不住它的骨架,相比之下那一下一下突出的肋骨,实在太巨大,太锋利。叶栾想起以前的事,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它。它好像能感受到它的主人的抚摸,酣睡里,“呜呜呜”地回应她。她知道它老得不行了,快要死了。作者有话要说:不大熟悉农作物方面,基本靠百度。若有错处,恳请指出。拜谢。第7章守考场“县丞?”老杂役看她趴在桌子上睡觉,本想叫醒她,左右事都忙得差不多,劝回自己住处休息,谁知刚叫了一声,叶栾就立马把头抬了起来,倒把杂役吓了一跳。老杂役有些愧疚,声音弱弱地道:“县丞大人又在这趴了一夜吧,现在天还没大亮,您不如回自己屋睡会去踏实些。”叶栾的脸被算盘咯出一排红印子,刚被叫醒又拿起账本开始噼里啪啦打算盘。叶栾打算从宋邦给的银两中抽出一些发给平楚县住户,为照顾到他们在各方各面花费用度且避免不必要的争端,她不得不赶紧时间进行计算。老杂役有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儿,老人家看了就特别心疼,好心劝道:“县丞让其他人帮您算吧,您赶紧去歇歇。这敲来弹去的,也怪伤指头。”“无妨,县丞既然专管财务,推给别人没有道理,”然后瞥见自己的桌上没了盘子碗筷,问道,“你可有看见过我桌上的碗筷?”“小的以为是衙署里的就拿厨灶里去洗了,洗了看又好像不一样,”他尴尬地笑了笑,“马上就给您拿过来。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吃早饭了,您一定要过来吃。”叶栾点点头,手上不停,心里却在想老杂役方才说的话。转而天大亮,来来往往人影在叶栾面前穿梭,她手上的核算也终于结束。老杂役看她许久不来,自己给她端了一碗粥给她送去。像喝酒一样,叶栾一仰脖子几大口全部喝完,没用筷子,碗底出奇得干净,看来是练出了功夫。吃饱喝足,困意席卷上来,她走出籍坊到公堂,将手中账本扔给刘则忍,再拿出袋子,哐哐啷啷银子相碰下滑的声音让不少人两眼放光。“这些钱是知县给的,刘则忍,你带几个差役按账本上的数目,一一发给对应人家。”刘则忍捧起袋子,边走边轰开那些聚拢来要戳银子的。这厢,叶栾便起身准备回住处睡觉。还没出门,忽听背后有人叫她。正是那天沈宅子外叫她的人,宋邦府上的小厮。“今日知县去考场了罢,有什么事么?”年轻小厮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周围,小声对叶栾道:“知县他身体不大好了,从昨晚一直躺到现在。知县晓得他是要监考的,只是突然出了这茬子事……”叶栾佯装成不明白他的意思,语气状似关切地问道:“那现在知县可好些了,去考场了?”他说话时故意小声,免得让本就不怎么受待见的自家老爷的丑事被听了去,他却不晓得衙署里的一个个耳朵甚是灵通。两人的对话被听了去,隐隐笑声难以压制,时不时暴露出一两声。“考场是一定要去的,可走到半路实在撑不住,就近去王大夫那里了,”小厮更跨进一步,想来涉世未深,目光里带着明晃晃的哀求与无可奈何,“叶县丞,不如您就代替知县去一趟?”叶栾继续拨着算盘,道:“能不能代替知县,我与他说了不算,不知朝廷派遣来的学政现在在何处,他可有准许?”“喔对!”小厮忽地跳起来,惊奇之状把不少人吓了一跳,“那个学政,已经在平楚县住了有那么久了!就是暂住此地的贵客呀!”叶栾支手掐住自己的下巴,面色沉凝,半晌,抬起眼来:“当真?”小厮使劲点头,肚子里正揣着一番说辞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见叶栾又利落起身,对他说:“走吧。”此次的考试地点设在承天官驿中,足够宽敞并且排成“工”字状的号舍刚好可容纳今年参加这人数最多的一次的乡试的考生。大门打开,考生们蜂拥而入,争相抢夺“风水宝地”,看中的那处号舍,单凭身体占据就能属于自己,不设有对号入座。叶栾坐在那一排正朝南的号舍的正中方,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拿着不知从哪扯来的谷莠子在自己的靴面上晃晃悠悠。一个唇红齿白的考生甫冲进考场,看见前面百无聊赖的叶栾,竟是想也不想冲到了正对着的号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每个号舍都是独立带锁的,间有挡板相隔。另一位考生正对门进入,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又猛地扭头看了一眼。果然方才端坐号舍里的人此刻戒备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不让别人瞧见脸。别人认不得也就罢了,兄长还不认得自家小妹?他火急火燎地放下自己的笔筒先占住位子,再走过去把她拉出来。被兄长的大力气突然扯起,她不住呼疼直至被拉到角落。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旁边自己的兄长,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彼时叶栾察觉动静,也看过来,目光刚好对上,她缓缓开口道:“回各自号舍里去,注意肃静。”兄长赔礼道:“自家弟兄,年纪小就考试,紧张的要命。我安慰她几句,就几句。”获得叶栾的许可后便拉起她到另一边低声说话,“哪有女孩像你这样